正文 第113章:玩玩的感情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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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淮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很少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抬手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触碰身边的人,触到的却是异常的冰冷。
那种冷,就好像这一夜根本就没人躺在过那里。
他狐疑地愣了两秒,从床上支起来,在空荡的屋里喊了两声她的名字:“钟禾?钟禾?”
没有人回应他。
他想不出她会在一大清早就出门的理由,摸出手机刚要给她打电话,却在看到她凌晨五点发的信息后,整个人僵住了。
很久很久他都保持着一个盯着手机屏幕看的动作不动。
直到那条信息无数次的在他的脑海里窜进窜出,直到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他才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她走了,没有任何缘由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莫名其妙地,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褚淮生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像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
他脸色逐渐发青,额上的青筋涨了出来,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
然而在暴怒之后,他突然陷入了一种出奇的平静。
他没有愤怒的立刻派人去找她,也没有打她的电话,只是坐在那间还残留着一丝她气息的木屋里,点燃了一支烟,沉默的抽着,一支烟抽完他又点了一支,一支抽完再点一支……
如此反复,直到他将身边所有能抽的烟全部抽完为止。
他从晨曦坐到了暮霭,然后他走出木屋,去到了昨夜两人去过的酒吧。
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一边喝酒一边自嘲。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在同一件事上,栽了两次跟头,这是怎样的笑话?
喝着喝着他就笑了。
他没有因为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离开发狂发怒,也没有因为喜欢那个人就发了疯一样的想把人找回来,更没有因为自己付出了真情最后却被愚弄而恨不得将辜负他的人挫骨扬灰。
他只是觉得很讽刺而已。
讽刺的是每次只要他稍微一认真,人就不见了。
是因为他对感情太过真挚了吗?
还是像茅子廷那样玩玩才能长久?
一杯又一杯烈酒灌进喉咙,他越喝越想笑,这些酒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麻痹神经的作用,反而是让他逐渐清醒的催化剂,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言简意赅的只说了一句话:“回程。”
麻木的起身,在迈出笔直双腿的刹那,视线不经意落到身后的留言墙上,落到昨夜令他动容的那段话上,只转瞬的停留,又移开了。
深夜空旷的飞机坪上,钱进与一干保镖分立在私人飞机两旁,他们是随总裁一道来的,但为了不干涉总裁和总裁夫人的二人世界,这两天都是自由活动,钱进接到电话集结人回程,却在看到总裁独自归来的身影时,困惑了……
他毕恭毕敬上前:“褚总,太太呢?”
褚淮生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上了机。
飞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
他冷鹜的目光扫向身后的助理:“为什么还不走?”
钱进斗胆上前:“太太还没来……”
“她不会来了。”
褚淮生说这句话时,是让钱进忧心忡忡的平静,他已经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跟了总裁十年,他见证了他人生中无数个辉煌与失意的时刻。
“褚总,你们……”
心里十分担忧,但到底还是顾虑能不能僭越。
褚淮生从来就不屑去跟任何人讲自己的私事,但钱进毕竟跟了他这么久,就算不想说,也不会将他无视。
没有任何表情的打开手机,翻出了钟禾最后发的那条信息,平静的放到钱进眼前,然后又收回。
“现在可以走了吗?”
钱进转身默默的去吩咐飞机起航。
三个小时的航程并不算长,但也不算短,这期间褚淮生一言未发,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刚刚失去一个心爱姑娘的崩溃和暴戾,反而这样更令钱进担忧。
他跟了总裁这么多年,深知他要么不动情,动情便会倾注所有感情,钟禾没有任何原由的离开,这样莫名的行为,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然而她是总裁爱着的姑娘,他还千里迢迢的带她来这里看雪……
他如果像几年前那样,能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而颓废伤心,起码证明了他还有再爱的能力,可没有任何反应这比爆发更危险,这是一个人从心底里滋生的绝望,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钱进能够深切的感知到,这一段感情结束后,总裁将彻底的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他不想看到这样悲伤的结局,所以他又擅自开口:“褚总,要派人去找吗?”
褚淮生许久后才掀开眼皮,那里面隐藏的目光是空洞而麻木的,他一字一句:“不必了,没有任何缘由的离开,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些不能直视的真相,与其让自己成为更大的笑话,不如当有些人从来就没有来过。”
悲观颓丧的言语令钱进痛心,一个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失望,才会有这样一针见血的领悟?
哐当哐当的火车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穿过一个又一个山野,钟禾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离开褚淮生多久了,她匍匐在窗前,除了循环听那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便是一直无声的流泪。旅途中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她浑然无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着自己可悲的一生,以及那个,她再也不能去触碰的,华丽的梦。
她可以去回想和褚淮生在一起的每一个温馨的细节,却唯独不能去想当他醒来时,看到她不在身边以及那条信息后会产生的反应。
那是只要稍稍的想一下,便如万箭穿心的疼痛。
分离到底有多可怕,未曾经历的人又怎会知道。
在她最悲恸的时刻,身旁突然递过来几张纸巾,没有人说话,但那个纸巾却固执的停留在那里,直到她接过去。
“谢谢。”
钟禾接过纸巾背过身擦试脸上的泪水,等到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才回过头看了一眼递纸巾给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