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7章:重返戈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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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是要陪着她一起过来的,但却被她拒绝了,他工作日理万机,如今又紧锣密鼓的忙着查地狱召魂者的线索,她实在不想再让他腾出更多的精力用在她的私事上。

    何况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调查。

    “已经到了。”

    “还行吗?”

    钟禾明白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能不能承受记忆之痛,其实在她提出要来这个地方时,褚淮生就很不支持,一开始他是要安排人过来查,但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想亲力亲为,两人据理力争了许久,最后她答应不管有没有结果三天后都一定回去他才勉强答应。

    “挺好啊,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忘了。”

    怕他担心她违心回答,事实上,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噩梦,她从未遗忘过。

    “我有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尽管如此,你还是要保持警惕。”

    “……”

    钟禾环顾了一圈,真是不知说什么好,明明说了不要派人跟着她,他却还是自作主张了,好在这些人并没有明显的跟着她,也不至于引人耳目。

    “知道了。”

    挂断电话,钟禾正式迈入戈米村,戈米村位于山坳深处,确实如她预想的一般,山里年轻人都已经陆续离开了,只有一些老人,目前尚且还留守在村子里。

    钟禾早年离开,模样也变化较大,一些老人未能认出她,她来到赵侯亮夫妇生前居住的老屋,老屋的后面便是一间废弃的屋子,那屋子以前便是赵侯光的住处,钟禾深恶痛绝,很快移开了目光。

    “是天露吗?”

    身后突然有人唤她,她猛一回头,认出是隔壁刘婶儿,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刘婶儿已经是寡妇,丈夫早年得痨病去世得早,留下一个儿子叫三胖,没想到时隔多年,刘婶儿居然还能认出她。

    “刘婶,好久不见。”

    “哎呀,天露,真的是你啊!”

    刘婶儿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这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就水灵,现在模样更好看。”

    刘婶儿左右环顾一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吗?你爹娘呢?”

    “他们没跟我一起。”

    “他们不是去城里找你去了吗?我们这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去城里寻你享服去了。”

    “他们凭什么寻我享服?”

    刘婶儿一愣,马上点头说:“没错啊,当年两口子怎么对你的,我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那年你走了之后再没回来,我们都觉得你逃得好,再不逃的话不累死也要被这两口子给打死,所以老赵夫妇两个说要去城里寻你享服时,我们都很是瞧他不起,曾经那么对待你,还有什么脸去找你。”

    “刘婶,你看这天也快黑了,我晚上能在你家住一晚么?”

    钟禾觉得刘婶跟赵侯亮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

    刘婶爽快答应:“当然可以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家地方小,别说是一晚,就是住十天八天也没问题啊!”

    赵侯亮家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住人了,门锁都已经生锈,别说进不去,就是能进去,钟禾也不想进去重温噩梦。

    刘婶一边招呼她进屋,一边碎碎叨叨地说:“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住,你别拘束,当自己家就好。”

    “刘婶,三胖哥现在在哪里?”

    “他呀在W市呢,一年也难得回来几回。”

    “他结婚了吗?”

    “他比你大四五岁,早成家了,孩子都二岁了。”

    “那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一起住?”

    刘婶儿闻言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去,是跟我那儿媳妇处不到一块儿,儿子夹在中间也为难,早两年儿媳怀孕我也去住过一段时间,两人合不来,索性我就回来了,反正一个人住着也清静。”

    钟禾能够理解这个问题,看来婆媳关系真的是千古难题。

    晚上刘婶和面包了些饺子,两人不禁回忆起当年的饺子风波,大雪纷飞的冬夜,谢广琴将刚满十岁的钟禾关到门外,又冷又饿的小钟禾不停哭着求妈妈开门,谢广琴却狠心的怎么也不开,隔壁刘婶看不下去了,把孩子领到自己家,给她盛了碗热腾腾的饺子,想让她在自己家过夜,却不想饺子还没进嘴,被追过来的谢广琴打翻在地,谢广琴不但对钟禾又打又骂,甚至迁怒到好心的刘婶身上,骂她多管闲事,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就很少说话了。

    “谢广琴那人不是我背后议论她,是真的心肠太坏,那时候大家都同情你,却怕惹怒那母老虎都不敢帮你,不过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养了十来年的孩子,怎么就一点感情也没有。”

    钟禾早就麻木了,她苦涩的笑笑:“可能就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没感情。”

    “做人都有因果报应的,她就是太坏了,才会连唯一的孩子也丢了……”

    钟禾觉得这话似乎有含义,她试探问:“刘婶,你说的这个唯一的孩子是指我吗?”

    刘婶刚洗好碗,把两只手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声音压低了几分:“其实这个事在我们村里也不是啥秘密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讨论,就怕惹怒了谢广琴那疯婆娘,回头坐到家门口来骂个三天三夜。”

    钟禾立刻正襟危坐,她觉得刘婶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二十多年前,赵侯亮跟谢广琴其实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好像是个女儿,怀孕的时候我们村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接生的还是隔壁村的张稳婆,当时孩子嘹亮的哭声我也听到了,可哪知早上就听到谢广琴撕心肺裂的哭声,村长问老赵怎么回事,老赵蹲在门沿旁抽着旱烟说孩子没留住……从那以后,谢广琴就特别敏感,没人敢在背后谈论她夭折的孩子,只要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她就跑人家家门口去坐着骂,那骂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有次骂了村东刘老五一家,那刘老五也是暴脾气,出来就扇了她几耳光,没想到那谢广琴回家摸了把杀猪刀差点没砍死刘老五,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在背后谈论她的孩子了,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豁出去也就两条命,可谁家没三两个孩子的。”

    钟禾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从她记事起,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谢广琴居然有过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