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三百二十章 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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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疙州山明水秀。/.QВ⑤、CǒМ/三面环山。山泉淡淡不竭,又有周边数凡工以西湖,蓄着一湖淡水,按说水源还是相当充裕的,然而从开皇九年,隋朝设置杭州之日起,饮水却极为困难。

    当时的杭州城远没有如今这么大,南北在吴山与钱塘门之间。东西在盐桥河与西湖之间,而且城市基础设施和居民的生活条件都较差,本江海故地,水泉咸苦,居民零落,是当时杭州的写照。

    杭州城筑好以后,居民渐渐多起来,城中居民大多逐井而居。依井取水,而井水却是咸苦的。不能饮用,到西湖取水还有一段距离,到四周山中溪涧取水,路途更远。居民为解决日常饮用水问题,往往不胜来往奔劳之苦,生活十分不便,也不利于城市的发展和管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其道理也十分简单,杭州濒临钱塘江,由于受钱塘江咸潮的长期侵蚀,淤积成的陆地盐碱性很重,地下水当然咸苦不堪,杭州简直就相当于建在盐碱地之上,连喝水都成问题,更加不用说发展了,幸好,这时李泌赴任杭州,察百姓之艰苦,决心掘井惠民。

    “杭州六井的来历,你已经说过了,本官要知道的是,井口同在城内,两者为何有如此差异签押房中,楚质说道:“其中必有因

    。

    “那是自然刘仁之微笑。一晚没睡,史料可没有白翻,继续说道:“李泌到杭州后,为解决杭城百姓的饮水问题,他亲自来到西湖边,亲掬西湖水品尝,感到此水清淡可口,可以养民,又有泉眼数十道潜流地下,于是决定在杭州城中的人口稠密之地开凿六井,引西湖之水入内

    说着刘仁之故意停滞了下,含笑说道:“李郜侯不愧是旷世奇才,开凿之井与别处却大有不同

    “怎么不同?。楚质好奇问道。

    “别人凿井无非是掘地挖泥。而李相却是采用开阴实(暗渠)之法不敢大卖关子,刘仁之微笑说道:“他命人将西湖东岸疏俊,把湖底挖成入水口,砌上砖石,在水口中蓄积清澈的湖水,然后,再在城内百姓聚居处开挖大池;砌以砖石以为井口,再将西湖入水口与出水口之间接上竹管,使入两者相连,引湖水入方井。”

    也就是说,所谓的六井。其实就是六个比较大的储水池,因为其水源是西湖,只要西湖不干泪,那城内井中就淡水不竭,百姓也就可免除远途取水疲于奔波之苦。

    李泌是什么人物,楚质其实也不怎了解,不过既然能封侯拜相的,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可以从他这开凿的六井看得出来,极具创意的办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的,反正楚质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自己身在局中,未必能想得出来。

    “其后四十余年,可能是年久失修,六井管道时常淤塞,水流不畅,影响了城内六井的供水。”刘仁之说道:“时任刺史的白乐天,发现这个情况,再次疏通六井。并写下铭记以告后人

    楚质若有所思,说道:“你的意思是,城外水井也是引西湖考而成,如今发生了变化,是供水管道埋塞所致?”

    “下官觉得有这个可能刘仁之轻轻点头,毕竟这种事情有过先例,只要稍微联想,也的出这样的结论,不过在没有确认之前,他也不敢肯定,只能说是猜测。

    “唤上几个懂土木水利的书吏,我们去探个明自”楚质说道,什么猜测都是虚的,让专业人员现场观察调研,就什么都清楚了。

    刘仁之无所谓,反正知县关心民生,自己身为下属,当然要听令从之,当下微微拱手告退,直奔工曹而去,按照吩咐去叫几个懂水利土木的吏员杂役。

    知县属橡为士、户、仪、兵、刑、工六曹,这从秦汉时期就流传下来,统称六房,然而六房并不是六间房的同义语,也不是单指六个办事部门,具体名目很多,有吏房、产房、粮科、礼房、匠科、马科、承发司、架阁库等等等等。

    所以说,别看县在庞大的国家机器中,显得那么的渺看上去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然而实际上,知县权力之大之繁琐,远非后人所能想象,所谓生老病死鸡毛官。只要关系到百姓的日常生活,无论事大事都与县衙有关。

    而古代对于官员职事分工却不怎么明确,没有专门的机构,后来干脆将所有的事情都丢到县衙处理。管的事多了,人员编制当然不断增多,六房岂能安置得完,不过话又说回来,后人总是以为古代官职精简,其实不然,一个。县里有名目的职务就有二三十个,更加别说那些没有名目,却依附官衙存在的乱七八糟的皂吏了。

    不要以为机构臃肿就意味着效率低下,不干实事,虽然说事实确实多多少少就是这样,但是在古代通讯极不发达的情况下,就算官员的办事效率再高,也不能改变某些事情,况且人多也有好处,起码在楚质的一声令下,立即就能找出七八个懂水利的书吏匠役来。

    根本不需要告诉他们要去做些什么,只是吩咐了句,他们就乖乖的跟着出门,而且不同于楚质与刘仁之能坐轿前行,他们还是用走的,这也没办法,谁叫这时古代。专家的地位可是极其低贱的,不像千百年后,每句话不管对错,影响力都那么惊人。

    就算轿夫再健壮,走得再稳再快,也不如驶舟便捷,当楚质一行来到城外渔村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才下了轿舆,听闻消息的村正三老亭长里正之类的小吏纷纷跑来迎接,诚惶诚恐的拜首高呼。

    官吏、官吏,两者是相互依存的,没有吏之助,哪有官之威,没有官之势,皂吏又岂敢对百姓狐假虎威,不过官失去了吏,可能还是官,然而吏离开了官,那什么都不走了,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下,皂吏对于官员充满敬畏,自然要拼命讨好。

    听刘仁之道明了来意。他们更是感激得一塌糊涂,千言万语化作了无尽的奉承,其中还是有七八分真心实意的,毕州个他们来说。井水苦涩不能饮用,也是个不小一的问题旧

    或许有人认为,楚质身为地方知县,像这种小事情,交给手下处理就好,用不着亲自跑来察看,有点本末到置,其实这是错误的思维,可能是受到电视剧的影响,大伙觉得知县的职责就是贪污受贿,或者弄些错假冤案出来。

    然而真实的情况。知县审理案件并不是其主要职责,朝廷明文规定,凡赋役,岁会实征,造黄册,以丁产为差”。凡养老祀神、贡士、恤穷乏、稽保甲、严缉捕、听狱讪”等。都是知县该做的事情

    当然,税收永远是第一要务,其次却是劝课农桑之事,王政之本在乎农桑,凡为国之急者必先事农的治国理论,可谓从先秦贯穿到清末,一直是历代朝廷制定各项政策的指导思想,也一直是历代州县衙门的第一要政。

    而要劝课农桑,首先要从水利方面入手,话说大名鼎鼎的王安石初任知县时,刚上任就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跑遍全县乡村,劝督大家趁此有余暇时,疏俊川渠,而当地的士子百姓也纷纷称赞他有远见。

    可见无论是在官员,还是百姓心中,重视水利是十分必要的,关及民众生计,要知道不是什么地方的农田都有河流水渠经流。作物只能作井水浇灌,而且就算楚质再怎么不通农事,也知道用咸水浇淋作物的后果。

    知道了楚质等人的来意,但是村正三老们却也不清楚村里水井到底是同城内六井一样的储水池,还是钻地而凿的水井。问不明情况,那就要靠专家们出弄了。

    专术有专攻。这是常识,在书吏村老的簇拥下,楚质站在一旁,好奇着看着匠役查探水井情况。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匠役身穿单海衣裳。顺着绳索慢慢滑入井中,过了几分钟。绳索晃动,旁人连忙提绳紧拉,过了几息,浑身湿漉漉的匠役爬出井口。一脸的喜色,也不知是因查明情况而开心。还是因为在大热天泡了个凉水澡而高兴。

    抹去脸上水珠。不等旁人催问,匠役就说道:“井里仅有一层薄泥,应是个大池,且还有一处暗渠”

    “暗渠通往何处?”刘仁之急声问道,心里有些得意,毕竟事情跟自己的判断差不多。

    “西北,白堤附近。”匠役伸手一指,毫不迟疑的说道,十分的

    定。

    “大人,那里就是白乐天修堤储水之处。”刘仁之在旁说道。

    “去看看。”楚质说道,带着一帮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白堤而去。

    不了解六井的历史,但并不代表楚质不知道杭州有处白堤。毕竟它的名气可不语文课本里白居易的那句“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他可没少背默,其注释楚质也没有忘记,也清楚白沙堤与白堤其实并不是一回事。

    白沙堤在白居易没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以风光旖旎而著称,不然白居易也不会作诗以赞美,至于那条白堤,是白居易为了储水浇灌农田而修建的,两者并不在同一个方位,不过经过几百年的历史苍桑变化,当年白居易修筑的白堤早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白居易的名气实在是太过响亮,后人为了纪念他,故意的以讹传讹,把那白沙堤说成是白堤,还张冠李戴的说成是他修建的,北宋考古之风未盛行,刘仁之自然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当然,楚质也懒得点明,走了十来分钟,就来到了白沙堤前,这里是通往孤山唯一的路,也被人称为孤山路,他昨天和初儿来过,不过是坐船飘水而过。如同走马观花,并没有细看,如今步步而行。总算领略到了白沙堤的秀美景色。

    两侧花繁树茂。有绚丽多彩的碧桃,有婀娜多姿的垂柳,清风徐徐,空气清爽,因走路而来的一点热气顿时消散而去。

    欣赏风景名胜之余,楚质却没有忘记此行目的。轻轻挥手,几个精通水性的匠役、百姓就纷纷扑入水中,仔细拨寻起入水口来,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没有高科技仪器的时代,只能采用最笨拙的办法,相对而言,在水中寻找还是比较轻松的,不然也只能挖地寻找暗渠了。

    水中搜寻的难度十分大,对此楚质也明白,所以并没有要求匠役、百姓一定耍找到,只是吩咐他们尽力而为。

    古代的湖水很清澈,而且就在岸边,水十分浅。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眼能看到底的,然而这里的情况并非如此,水面飘浮有许多藻类植物,而且湖底又有不少水草,阻隔了搜寻者的视线不说,也给他们的行动增加多一些困难。

    还好岸边水位不高,只是没腰而已,不然若是不慎被水草绞绊住,跌倒不提,就怕溺水,而且走了几步,没被水草绊住,反而陷入了淤泥之中,只能搅拨而动,这样一来,湖水就变化浑浊起来,更加影响了工作。

    在湖水搜寻的人心急,时间久了,在岸边等待的人心情也不好受,烦燥不耐,在岸边来回走动,不时指手划脚,指挥得匠役百姓团团转,毫无所获不说,累的人家大汗直流,差点瘫软在水中,也不知是在帮忙还是添乱。

    幸好楚质发现这个情况,制止了他们的行为,不过过了两个时之后,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强忍住发号司令的冲动。目光在附近毫无目的地随意扫掠,不为别的,只求分散下注意力。

    一座苔薛斑驳的古老平板石桥映入眼帘,拱面无遮无拦,从孤山蜿蜒而到这里,楚质心中忽动,侧身说道:“那可是划分外湖里湖的断

    “没错。”刘仁之笑道:“可惜大人来得不是时候,若是再过二三月至此,从山上遥望,西湖银装素裹,白堤横亘雪柳霜桃,而断桥的两端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如铺琼砌玉,晶莹朗澈,又依稀可辩石桥身似隐似现,远望似断非断,此种景观实是妙不可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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