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其中内情,另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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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一切,还如往日一样,别无二样。

    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百姓们一派安居乐业。

    当今圣上,虽说极为爱权,又重利益,不过倒也治理的国中很是繁华,其他的国家也不敢随意来犯。

    言灼和墨云轻走在街上,他们的脸上俱都带着面具。

    言灼如今一身男子装扮,束了胸,掩了耳洞,将眉毛也化的英武了些,脸也仔细修了修,更像是男子的轮廓,脸的右下角还点了一颗极丑的黑痣。恐怕是摘了她的面具,别人也认不出她来。

    她也是对镜装扮的时候才发现,她之前面对着墨云轻,竟然是真容!

    仔细想来,恐怕这般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都怪她,一见到他,心中就很是懈怠,这些事情,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可能,内心深处,总觉得他对她是无害的吧。

    只是,他对她这般好,是不是因为她这张脸?

    她面对着镜子,又忍不住猜想了起来。

    墨云轻也带着面具,只是这面具却不是之前雪庐听香之时的那个,为了避免有人联想,他也换了一个,跟言灼的式样极为相仿。

    如今,他们二人晒着阳光,晃悠悠走着,倒是极为安适。

    如果……额,忽略了别人对他们两人好奇打量的目光的话。

    言灼嘴角溢出苦笑,如今这戴面具逛街,果真是太过另类,极为招摇,早知道,她就用她那幻妙宝链了,直接将容貌变了、气息变了不好吗?

    果然,这心中有了其他的挂念之物,脑子都不好使了许多。

    言灼皱着眉头,吐槽着自己的傻。

    墨云轻却是乐在其中。

    他坦然面对着众人的目光,随手买来一袋炒板栗,跟言灼分吃了起来。

    那茶楼终是到了。

    言灼扶了扶额,像是得救似的,大跨步进了楼中。

    那说书的见有人进来,轻扫了一眼,见是两个戴面具的,像是江湖侠士,又扫了一眼角落的几人,不落声地又唾沫横飞讲了起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连忙热情逢迎,引着言灼和墨云轻走到最里面的桌子前。

    如今,这茶楼之中已是坐满了人,只剩下里面这桌了。而他们紧挨着的一桌,竟是也坐着四个戴面具的人,他们四人正看向他们,一脸打量之色,看起来很不好惹。

    好惹不好惹的,言灼一点也不在乎。

    主要是,如今在这屋中,他们便算不得突兀显眼的存在了,她心中一松,学着男子的模样一摆衣衫,就随意坐了下来,轻声喊着店小二上茶水。

    她凝神仔细往说书台上看去。

    那说书的长衫男子,如今已是讲到了激烈处。

    “……却说那严云严子龙,将幼主抱护在怀,绰枪上马,正欲要走。却又有追兵杀出,他挺枪便战。约十余合,击败大将,不敢恋战,夺路而走。背后大将邓郃赶来,严云加鞭而行,不想趷跶一声,哎呀呀,是连马和人颠入土坑之中。”

    “那邓郃趁病要命,挺枪来刺,忽然!一道红光从土坑中滚起,那匹马平空一跃,跳出了坑外。邓郃大惊失色,仓皇而退,严云纵马正走,背后忽有二将大叫:“严云休走!”前面又有二将,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

    说书人衣袖翻滚,架势十足,如同亲历现场,杀伐果断,众人都被他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严云力战四将,敌军又一齐拥至,他拔出青虹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终是,杀退众军将,直透重围。”

    “正行间,山坡下,又撞出两枝军!乃敌军部将徐缙、徐绅兄弟二人,一个使大斧,一个使方戟,大喝:“严云快下马受缚!”那严云浑身染血,血满征袍,才离虎窟逃生去,又遇龙潭鼓浪来。毕竟他怎地脱身,又如何遭遇,且听下回分解!”

    那说书人拿着醒木重重一拍,啪唧一声,将众人从那千军万马、激烈厮杀的情境之中剥离了出来。

    “这正到关键地方呢,怎么不说了呢?”

    “真是扫兴!”

    众人尽都埋怨起来。

    “就是,说书的,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那说书人嘴里咂着茶水,袅袅的烟气中,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再来一段!”

    下面的人,叫的更厉害了。

    “诸位,”他眯着眼开口了,“诸位,这故事,每日只有一段,规矩,可是万万不可废。”

    他指着这谋生了,都说完了,好家伙,可怎生了得?

    眼见下方又要沸腾起来,他掏了掏耳朵,脸上似是苦恼,眼中却极为享受,“不如这样,我给大家讲一将这今日最劲暴的事情如何?”

    哦?重点来了。

    言灼眼里极为好奇,静静等着。

    “切,这可不行,这我们都听过了。”

    “诸位有所不知,我这说的,自是跟别人不同。”

    下面的人,终是被安抚了下来,俱都满眼期待等着。

    他放下手中的茶水,面容一肃,又拍响了桌上的醒木。

    “诸位,若是说今日最劲暴的事情,恐怕莫过于这镇国公府言二小姐和宁王府的宁王世子之事。”

    他压低了声音,将气氛渲染地极为神秘动人。

    “大家都知昨日沈相府上,言二小姐和宁王世子春风一度,言大小姐痛不欲生,悬梁自尽被人救下,却不知道,这背后啊,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就是啊,你莫不是随意编造来唬我们?”

    “哎呦!各位爷,我‘一言赛千金’的名号,可不是吹的,除了说书,我何时说过一句假话?”

    言灼眼中轻笑,台上的他只管说书,台下的他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那你快说来听听。”

    看来,众人是信了。

    “如今有两种传言,一说,是有歹人故意陷害言二小姐和宁王世子;二,则说是言二小姐对自己的未来姐夫生了念头,昨日之事,是她蓄意为之。不知各位,相信哪个?”

    “自然是言二小姐蓄意为之!要说有歹人,为何偏偏要害她?”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有人反驳出声,众人都看向了他。

    “据说,宁王世子常去镇国公府,自是也常常见到言二小姐,若是言二小姐要使计的话,为何不在自己府中行,却偏偏要选在左相府?这风险岂不是太大?”

    “这便是你不懂了。”

    有人也开了口,一脸嘲弄之色,“在自家之中,一看便是她自己所为,丢人至极,随随便便就能被端直的镇国公遮掩下去,最终只能以妾室的身份,一顶小轿抬进宁王府,如何还能像如今这样,做宁王世子的侧室?”

    “侧室?”

    众人又惊疑起来。

    “你是说言二小姐要嫁给宁王世子做侧室?”

    “自是如此。”

    那人鼻孔高抬,极为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有人又看不惯了。

    “你怎知,言二小姐就是侧室?莫不是信口开河?”

    “哼!我自然是听人说的,还是圣上亲自钦定的呢。恐怕,宁王府不日就要与镇国公府行定亲之礼。”

    “啊……”

    “竟是圣上钦定……”

    “这般说,便是说的通了。”

    言芸儿竟是成了宁渊的侧室?

    言灼眼睛微眯,她如今还半点都不知道呢。

    “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之深……”

    之前言语维护言芸儿的人,此刻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呐呐说道。

    “各位……”

    那台上的说书人被晾了好一会儿,极为不爽快。他轻咳一声,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在了他的身上。

    “这位兄台说的甚为有理。”

    他含笑道,“此事,确是那言二小姐蓄意而为,不过,其中内情,却另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