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十一章: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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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容易,找陈村长一说,陈村长也高兴,弄了桌子菜,倒上二两烧酒就算拜师宴。但是学东西可就不容易了,跟爷爷一开始想得画符念咒打坐,截然不同,第一件事就是练身子骨。爷爷那是个读书人,就没怎么下过地,但曾叔父可不惯着他。当了师父后,第二天就亲手扎了俩十斤的沙袋挂在他的两条腿上。
原本陈村长照顾他,只让他给孩子们教书。但在拜师之后,隔三差五给赶到坟地练胆子不说,还得去干队上安排给曾叔公的农活。
一个月下来,这城市里来的大小伙子硬生生给瘦了八斤。
农活加教书,一天下来回到家也没得歇息。曾叔公安排了早课和晚课,就抽着烟,等着他从地里回来。
一个是早上必背的金光咒,一个是有各种乱七八糟图示的《宿土观星法》。要是背着背着打瞌睡,冷不丁就是一烟锅子打后脑勺上。
爷爷学了几个月只觉得把几辈子的罪都受了,刚开始的锐气和好奇被磨了个一干二净,找曾叔公抱怨的时候,曾叔公却十分严肃地说:“学道这事,要么别碰,要么就学精!这种事不能马虎,更不能含糊,马虎丢的是祖师爷的名,含糊了丢的是自己的命。”
用曾叔公的话说就是,一但踏入这条道,那就算自己不去找事,事也会来找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曾叔公所说,在爷爷开始正式学道第三个月的时候,曾叔公开始教他一些心术。
也是那会儿,从蛇精之事后,大半年不见的黄马褂又一次来到了爷爷梦中。
爷爷白天干活得挂着二十斤的沙袋,晚上还得背咒背书,那脑袋一沾枕头马上睡的昏天黑地。
但这天的梦格外清醒,爷爷自己也能感觉到,梦里自己坐了起来,外面有一桌饭菜,而那黄马褂坐在桌子边招呼他过去。
爷爷当时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身体不受控制,直到了桌边坐下拿起酒杯后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些行动力。
“大柱,不错,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幽精了。”黄马褂披着条小辫子,眼睛十分尖细,“你叔叔说的没错,你确实是那块料。”
爷爷看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大猪蹄子、黄花鱼、烤鸡、烧鸭,等等食物听过没见过的在桌上放的满满当当,勾的他馋虫直往嘴边冒。
但他既然能控制身体了,自然有些话是要说的:“别叫的那么亲,你是大仙,我是凡人。咱没那么熟,我叔叔是让我认你做干爹,我可没答应!”
爷爷这么生气,主要还是因为之前树心的事。
那黄马褂听这话也不生气,一边让爷爷多吃点,一边说:“我也知道你是口服心不服,可你想过没有?那长虫是好对付的吗,就算诓过它几天,凭你和白沙村那些人,能关的住它?”
黄马褂接着说:“但你叔叔不一样,他有那道行和能耐。他不想沾那因果,我也知道,但这十村八乡里,也就你叔叔这一个有本事的,他不出手,谁出?”
爷爷被他的话说的一愣,这一听好像这黄马褂也有自己的苦衷似的。
“可你也不该事到临头才变卦啊。”爷爷说道。
黄马褂笑了笑:“我就是事到临头才能把他逼出来,而且我要不把他逼出手,你会拜他当师傅?大柱,这事你不该怪我,还当谢我。”
“谢你?”爷爷这下更是一愣。
黄马褂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明天就知道了。这杯酒,你喝下去对你有好处。”
黄马褂的话把爷爷听得云里雾里,想信他吧,有点不放心。不信他吧,好像也没害自己的理由,思前想后,爷爷还是喝了那杯酒。
一杯酒下肚,只觉得自己肚子暖洋洋的,头还有点晕。刚想着酒劲怎么这么大,就眼睛一翻睡倒了过去。
等他再睁眼时候是从床上起来的,看到床边有好几个人,陈村长、他儿子陈晴,隔壁村的老医生,甚至连多日不见的付丽娟都在。
“我咋的了?”爷爷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来,靠的近的付丽娟扶了他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付丽娟的手指冰凉的像冰块似的。
“大柱,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咋叫都叫不醒,叔没辙,去隔壁村请了老医生来给你看看。”陈村长说,“小付同志正好也在,听你病了所以一起过来了。”
一天一夜?
爷爷听着吓了一跳,难怪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僵酸的厉害呢!感情在梦里是和黄马褂喝了会儿酒,现实里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见爷爷醒了,旁人也就散了。爷爷谢过了老医生,然后也和特意过来的付丽娟唠了几句,自从蛇精那事儿后,他们就没怎么见面了。
一问,付丽娟说她快要回城里去了。乡村生活对这个城市小姑娘而言失去了吸引力,而且话里话外还提到她有了个心上人,想带回去给父母看看。
爷爷心里有些发苦,但面上得表现的满不在乎。
付丽娟和老医生结伴回村,爷爷去厨房找俩馍馍吃的时候,陈村长的小儿子陈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说:“大柱哥,那个漂亮姐姐身边跟着个怪人。”
“怪人?啥怪人,那是邻村的老医生,人姓马。”爷爷吃着馍馍含糊不清地说。
陈晴使劲摇了摇头说:“不是,马医生我认识。漂亮姐姐身边还有一个人,脸都烂了半边了。”
“噗!”
陈晴这句话让爷爷嚼了一半的馒头直接往外喷,慌忙地问:“你不是看花眼了吧?阿晴,这话不能乱说。”
陈晴才七岁,从小体弱多病,但是个实诚孩子。再三保证自己没撒谎后,爷爷也不怀疑他了。
曾叔公曾说过,小孩子眼睛干净,再加上阿晴身子弱阴气重,保不准能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爷爷前后一想,赶紧去找曾叔公。曾叔公正给大黄牛喂草呢,看他跑来一点儿也不着急地笑了笑说:“跟你干爹聊好了?”
“喝了杯酒,晕了一天一夜,他娘的…”爷爷喘了口气,也不奇怪曾叔公怎么知道的了,赶紧把陈晴的话复述给了曾叔公。
曾叔公一听,表情也严肃了几分说:“阿晴这孩子我知道,命格三阴一阳,典型的冲煞命。这种命格的人,都有些过人之处,你小子没来之前,我还想过等他大点,收他做徒弟。他既然说看到了东西,那应该是真看到了。”
“叔,那能是啥啊?跟着付丽娟的。”爷爷急急忙忙地问。
曾叔公抽了口旱烟,说:“我又没见着,上哪儿知道去?不过你小子对她那么上心干嘛,瞧上人家了?”
“叔,跟你说正经的呢!”
“屁话,说的就是正经事。你是老林家的一根独苗,你的事怎么就不是正事了?”曾叔公说着,把烟锅子伸到了黄牛的眼睛下面,被那烟气一熏,大黄牛叫了两声,愣被熏下来几滴泪珠子。
曾叔公眼疾手快地掏出个小瓶(拇指大小的那种),把牛眼泪装了进去,递给了爷爷。
“拿去,你要是担心,就去看看。”曾叔公抽了口烟,交代说,“甭管看见啥,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