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二十九章:火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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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噩梦连连,但是陈慕晴就没能真的醒过来。等他醒转,已经是第二天大早。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臭气,他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怎么就能在那种气味下睡的那么死。

    打醒他的电话是我打去的,他接通后,我向他要了地址,然后带上东西去了阿秀的家。我是坐出租去的,因为事不宜迟。

    等我到的时候,陈慕晴正试图叫醒阿秀。但是不管他是推是唤,阿秀就是醒不过来,这可把他急坏了。

    我去开窗通风放出臭气的同时,懒洋洋地对他说:“别叫了,丢魂了。”

    “丢魂?”陈慕晴微微一惊,想起了以前阿雪的遭遇。可他想不明白,阿秀又没玩笔仙,也没有招惹怨魂,怎么突然就丢魂了?

    我见他有些困惑,就伸手扒了下阿秀的眼皮。只见她双眼发白,毫无生气,眼白处血丝凸起,尤为骇人。

    “怎么会这样?”陈慕晴吃了一惊,同时疑惑地问我,“你猜到了?”

    “稍微有点猜测,不过,确切的等她醒过来再问吧。”我收手说道,阿秀的状况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个女孩果然有话瞒着没说。

    我在床边找到了翻倒的竹筒子,筒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接着又在周围看了一圈,让陈慕晴跳上床,然后从布袋子里拿出另一个竹筒,打开后放在了地上。

    也在这时,房间里又响起了昨晚那种稀稀疏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极不舒服。

    陈慕晴有些不自在,不过看着我镇定自若,也放下心来,低头看着那竹筒子。就在这时,他错愕地看到从床底下居然钻出来一条三尺多长的百足蜈蚣!

    那蜈蚣通体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那稀稀疏疏的声音,正是来自它的百足移动所发出来的。

    寻常一指来长的蜈蚣都能让人感觉头皮发麻,更何况这三尺多长、通体血红、明显透着怪异的红蜈蚣?

    陈慕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接着看到那蜈蚣的触须不断抖动,最后慢慢钻进了我放下的竹筒子里。

    我紧盯着那蜈蚣的动作,见它钻进去,动作迅速地用一块红布盖住了口子,再用一圈绳子紧紧扎紧了边沿,确保它不会溜出来。

    寻常百足之虫就已是非比寻常的毒物,这种三尺多长的已经能称之为‘怪’。

    要找到它可花了一番力气,此外,我并没有驯服它,只是在竹筒里放了能吸引它的东西,这才使得它主动进入竹筒之中。

    竹筒子里‘咯噔咯噔’响了几声,很快安定了下来。而陈慕晴看到这一幕,哪儿还能不明白我昨天给他的竹筒子装了什么?

    “小柱子,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么个玩意儿让我随身带着?”

    我讪笑了一下说:“那个,我不是说了吗?要命的东西也能救命,而且只要你不去主动开盖子,它也不会随便往外钻,除非是发现了让它按耐不住的东西。比如……”

    我说着蹲下来,伸手撩开了床单。顿时一股比之前更为呛鼻的恶臭从里面涌了出来,闻之令人作呕。

    我为了练胆子,这三年没少被爷爷强迫去殡仪馆、火葬场当义工。各种腐臭,其实也闻了不少,但今天这一鼻子闻得还是让我忍不住干呕。

    “淦,比想象的还臭!”我眯着眼睛说,被熏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陈慕晴也被臭的不行,从床上跳下来,说:“什么东西这么臭…”

    随着他俯身往床底下一看,在手机的灯光下,赫然能看到一团团在一起的东西。恶臭正是那东西发出来的,而且从五颜六色的细鳞上看,那东西毫无疑问是条蛇。

    想到自己不但和一条三尺多长的蜈蚣共度一夜,现在还得加上一条蛇,陈慕晴的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

    我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然后用扫帚把那条蛇扒拉了出来。

    看到我这大胆的动作,陈慕晴先是一惊,接着看那蛇一动不动,也反应了过来:“死了?”

    “嗯,昨天晚上它不死,你就得死了。”我一本正经地说,“或者说,它就是被你引出来的。不过,没想到你身边带了只火蜈蚣,反而送了自己的命。”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那条蛇扒出了床底。那臭味更浓了,完全是从这条七尺多长的黄绿长虫身上散发出来的。

    可以看到这条长蛇的头顶有道血口子,里面的脑髓空空如也。

    “被那蜈蚣吃了?”陈慕晴问。

    我点了点头,接着从布袋子里拿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摊开后显出一个圈,圈里是古时朱雀的图腾纹。

    “南方朱雀丙丁火,地合六火炔邪魅。”我口中轻念《众阁真言》中的朱雀真言,一边将那条死蛇放入朱雀图腾纹正中。

    接着从包里拿出一支朱笔,依次点上天之四灵,南方七宿。

    再取香炉,点燃三支香插入其中。

    “天师道弟子,符请陵光神君除妖灭邪。”

    我盘腿而坐,正色凝神,礼恭三拜地说道。

    话音一落,难以置信的一幕在眼前发生。没人去点火的朱雀图腾正中,生起了丝丝白烟!

    那条死蛇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炙烤着一般,表皮迅速枯竭、然后变得焦黑,散发出浓烈的臭气。而且在黑气之中,混杂着一丝丝白烟。

    这一幕持续了大概十五分钟,一条臭气熏天的死蛇就变成了一滩蛇骨。朱雀图腾也在这过程中隐去,最后只剩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那是…阿秀?”陈慕晴突然说道,他的眼睛看着房间的角落。

    我猜着他大概是看到了阿秀的那道魂魄,因为死蛇被‘真火’焚尽,被它拘禁的魂魄也就解放出来了。

    “我帮她安魂。”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别看刚刚做着轻松,其实相当耗费心力。

    缓了口气,我用红绳扎了个套,根据陈慕晴的指示把绳套往角落一套,再往床上的阿秀身上一放。

    顿时,她胸口一鼓,干咳了好几声,虚弱地睁开眼来。

    “早上好,阿秀姑娘。”我微笑着说,一边把绳套卷起,放回了布袋里。

    “你…”阿秀看到我显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不安地看向身边的陈慕晴,“那个…我怎么了?”

    陈慕晴想开口,不过被我拦下。

    我笑眯眯地对她说:“你晕厥不醒啊,阿秀姑娘。阿晴哥他担心,所以叫我来看看。不过我刚刚到这儿,就抓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阿秀姑娘你的宠物啊?这宠物还挺奇特的呢。”

    我的话音未落,阿秀的脸色顿时就青了,惊慌地叫道:“不不,我没养什么蛇!把它拿走!把它拿走!”

    阿秀惊慌地尖叫,手足无措。

    “阿秀,阿秀。”陈慕晴连忙安慰她,但他也发觉有些不对,我可没提是蛇,“阿秀你…知道那条蛇?”

    “蛇…蛇?”阿秀脸上都是虚汗,嘴唇发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看到陈慕晴,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抱住了他哀嚎:“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像是昨晚的经历加上我的话终于崩断了她紧绷的神经,阿秀将头埋在陈慕晴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陈慕晴不知所措地看向我,我挑了挑眉毛,悻悻地将原本想给她看的那摊蛇骨用纸包起来丢进垃圾桶。

    现在让她看这个,怕是会把她刺激到疯狂。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哭累了,精神也稳定了一点。

    我把陈慕晴叫出来,对他说:“阿晴哥,她应该挺信任你的,你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吧。我在房子转转,这屋子的格局…好像风水被人刻意摆弄过。”

    我从进门就有这种感觉了,一道奇怪的屏风,还有与房间相比过大的金鱼缸,光线偏暗,气流不畅。

    我在房子里又走了几圈,用《宿土观星法》的测量罡步来计算,仔细一琢磨,好像房子内部的小风水格局被设立成了一个‘拨阴煞’的象。

    这煞象直指着阿秀的房间,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阿秀房间的门框上又挂了面镜子来‘挡煞’。

    这究竟是想闹哪样?

    我有点琢磨不明白,要说害人吧,这害人害一半也奇怪。

    要说巧合吧,屋内的种种陈设,可也不像是无意地买来和摆着的。

    ……怪事。

    我承认,我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