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这些循环贷款可以展期，我公司没有问题。”

    李先生笑了：“那好吧，秦总，既然你不需要这笔钱，我就跟我朋友说说，让他们别操心了。秦氏集团肯定能够自力更生，大不了宣布破产，资不抵债。你所有的地铁项目，本来能够盈利，现在因为你的破产，工地停工，最后违反合同，只会接到罚款通知。这一次，你就完了！”

    秦总帮变了脸色：“李先生，你查我的老底，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秦氏集团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我已经找到几个朋友，并且从燕京那边，寻找风险投资，已经有了眉目。”

    李先生轻轻地摆了摆手：“那算了，我们就喝茶聊天，只当是没有这回事儿。”

    秦振邦愣住，僵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叶天陪在一边，暗自感叹，李先生半小时内作出的调查数据，马上化为进攻的利器，打的秦振邦抬不起头来。

    “如果你能把金陵地铁的项目，分包给我一部分，甚至是全部，我马上就能拿到风险投资商给的，五个亿低息贷款。有了那笔钱，整整一年秦氏集团安然无恙，到明年金陵地铁，阶段性付款下来，正好能接得上。”

    这就是秦振邦的如意算盘，他希望能用以后的钱，解眼前的燃眉之急，然后等待公司起死回生，还掉所有窟窿。

    当然，如果这个算法落空，他前期借了这么多钱，先安排好退路，到时候公司破产也无所谓。

    就等于说，他需要有一个转身的机会，度过眼前的危机，以后就好说了。

    叶天和李先生，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卡住他，让对方无法腾挪。

    “叶天，你说呢？”

    李先生把这个球抛给了叶天。

    “秦总，目前来看，招标小组还没有公布最后结果，公布之后还有十四天的公示期，到那时，我才有可能跟你签订分包合同。提前操作，没有这样的规矩，毕竟公示期产生变数的例子也很多。”

    叶天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推到招投标小组赵鹏那里。

    秦振邦遭到迎头痛击，情绪有些慌乱。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叶天，我问过赵鹏，现在这个项目百分之百是你的，我可以进行分包协议，提前签合同，等到你那边正式的承包合同下来，再给我们盖章，那就可以了。只要给我这十四天，我就能让风险投资商那边，尽快确定投资总额。”

    叶天当然知道秦振邦的破绽在哪里，但他不会点破，只是暗中勒紧了绳子，让秦振邦挣扎不得。

    李先生笑着：“那好吧，叶天，如果你觉得合适，就先跟秦总签订合同，就按照我们说的，管理费百分之五十——”

    这又是一记重拳，直接把秦振邦打蒙了。

    而且也出乎叶天的预料，按照此前约定，他会向秦振邦提取百分之三十的管理费。

    然后，派驻工程监理人员，先进行内部监理，确保质量，从这两个地方卡死，秦振邦就会变得很难受。

    可是，李先生突然把管理费提到百分之五十，就等于是把分包商的利润全部拿走。

    分包商下力干活，进行垫资，最后一无所获。

    其实李先生做的完全正确，答应给秦振邦分包的项目，可是管理费提得这么高，对方就会觉得，项目变成了鸡肋，主动退出。

    果然，秦振邦苦笑着开口：“李先生，如果管理费这么高，我就只能退出，还是请另外的能人干活吧。国内通行的管理费没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你这样做明摆着就是想逼我出局。”

    李先生笑着看了一天一眼，叶天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没错，秦总，我就是想让你出局。毕竟这个项目，盯着的人太多了，我们实在不好安排，全都是朋友和关系户，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只能提高管理费，设置一定的门槛，让大家知难而退。我相信，秦氏集团一定会有别的好项目去做，没有必要死磕金陵地铁。”

    这下子，秦振邦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已经没有退路，更没有活路。

    “叶天，你这样说的话，如果我很愿意承包，管理费能不能下降一点？百分之五十太高了，直接拿走了一半总利润。”

    李先生笑着纠正：“不是总利润，而是总造价。”

    秦振邦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李先生：“那根本不可能，按照你的说法，百分之五十的管理费被你拿走，我们至少还得留下百分之十五的利润，修建地铁的投入就只剩下预算总额的百分之三十五，那怎么可能？地铁怎么能修建起来？”

    “我们在英国修地铁的时候，有一次曾经只用了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三十，就修建了一条地铁。速度又快，效率又高，质量又稳，到现在仍在正常使用当中。外界人说地铁利润很高，就是这个道理，你不要觉得剩下百分之五十不能干活，把你的管理费提成百分之五，不就够了，剩下百分之四十五，全部用于投入地铁建设。”

    秦振邦急了：“百分之五的管理费，我们这些管理人员，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李先生，你这样做已经违背了行规。”

    “秦总，你说的行规指的是金陵的？全国的？还是全球的？我的公司在欧洲，修了那么多地铁，执行的是国际规则，你在国内也修了几条地铁，执行的国内规则，那么现在到了金陵，我们来制定一下金陵的规则。谁来制定？当然是叶天，因为他拿到了这个项目，可以包给任何人，甚至报给国外公司都可以。谁也无法做此限制，只要最后修建出金陵百姓满意的地铁，那就够了。”

    秦振邦毫无办法，毕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先生，请容我回去考虑考虑，这个价格实在是出乎意料。”

    “秦总，我们是朋友，所以第一时间找你来商量。如果你不能决定，其他人等着干，那我们就先跟他人接洽。”

    秦振邦皱着眉头，进退两难。

    他当然知道，如今的金陵地铁，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肥肉，不知有多少人想插一只脚。

    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他拒绝，项目就要滑门而过了。

    “叶天，帮帮忙，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回去核算成本，看看能不能占百分之四十左右，把任务完成。”

    这一次，叶天佩服李先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商场高人。

    轻轻松松几句话之间，就把利润提高了接近翻倍的程度。

    这种赚钱方式实在太快了，就等于说他们做了投标，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来，转手包给别人，净赚百分之五十。

    有了这部分钱，还可以去投资几大项目，一年当中的资金利用率是最高的。

    秦振邦站起来出去打电话，叶天隔着门听见，他是打给彭佳佳，还有自己公司的财务总监。

    最终他们敲定，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五十，也可以做。

    只要叶天和李先生，把项目报给他们就行。

    到时候大不了转包出去，让别人承受这种损失。

    李先生很悠闲，握着茶杯，静静的喝茶。

    叶天学着对方的样子，不再考虑秦振邦的事情，而专注于欣赏侧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字。

    上面写的是，流水不争先。

    叶天非常欣赏这五个字，就像流水这样，并不争先，但世间万物，却无法跟流水争夺天下。

    人类离不开海洋，也离不开湖泊和小溪，所以当李先生把自己比作流水，就有了控制全世界的力量。

    秦振邦回来，脸上带着深深的苦笑：“叶天、林先生，我接受你们的条件，可以交纳百分之五十管理费。但是项目要全部包给我，九条线全包括在内。”

    李先生笑了：“太好了，秦总，如果我们能达成这项合作，你就解决了我的一个心头大患。我曾经跟叶天说过，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有秦氏集团入手，我就放心了。百分之五十的管理费，什么时候交过来？”

    秦总大吃一惊：“这个管理费，难道不是后期结算的时候，从账面扣除吗？哪有先交管理费的道理？项目还没开工，不产生管理费。”

    “秦总，你还不明白吗？这笔钱表面上看是管理费，实际上它的性质，等于是好处费。我花了很多钱去公关，拿下了这个项目，直接转让给你，我也就彻底跳出来。哪有什么管理不管理，你给我百分之五十，放心的发展你的业务也就是了，出现其他行政问题，我来解决。”

    这是最后一颗炮弹，彻底把秦振邦打倒了。

    因为，他不可能有那几个亿的管理费。

    如果有这笔钱，他早就可以还钱过关了，又何必在这里求爷爷告奶奶。

    “李先生，你这样做太过分了！百分之五十的管理费，而且预先缴纳，哪有这样的道理？世界上还有哪个公司有这种实力？”

    李先生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秦振邦。

    “你看一看，这上面的八家公司，都可以承接这个项目。并且，管理费达到百分之六十。”

    秦振邦看看表上那几个公司名称，再看看双方草签的初步协议，顿时闭了气。

    叶天发现，李先生做事滴水不漏，该有的文件一份都不缺，证据确凿，让对方无法反驳，最后只能乖乖接受城下之盟。

    只有达到这种程度，亚洲首富，投资之神的名字才没有白叫。

    不然，就成了沽名钓誉之徒。

    “李先生，不要赶尽杀绝，给我们留下一条活路。小公司成长到今天不易，如果全都失败，从头再来，我恐怕就死定了。”

    “叶天，你说呢？”

    关键时刻，李先生总把这个球抛给叶天。

    叶天想到昨天晚上彭佳佳对自己的陷害，心里顿时充满了怒火，但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所以说，秦总，我不建议你继续做这个项目。毕竟，对你这种大公司来说，该项目犹如鸡肋。”

    叶天欲擒故纵，让秦振邦备受煎熬。

    “叶天，你直接说吧，能不能不一次性缴纳管理费，我可不可以分批次，数年内缴纳。或者直接说，每次结算扣掉管理费，如果结算不下来，大家只能干等着，这样我就能接受。”

    “秦总，我知道你很为难，大集团有大集团的难处。但是，这笔钱一定是提前缴纳，不然我们就没有信誉可言。你应该知道，这笔钱注入我们的账上，但我们不可能独吞，很多关系都需要打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