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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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丑。”汪文迪收回金链,一个瞬步上前,剑刃直接斩断她两颗三寸长的獠牙。她发出痛苦刺耳的声音,回身不依不饶的又冲向汪文迪,可惜的是,她虽然看上去是个可怕的庞然大物,但灵敏度和实力都和汪文迪差了十万八千里。
既然是蛇,那就打七寸。
汪文迪一个跃身,当即找准了位置,一剑斩了下去。
“嗷!!”
她身上并无坚固的防御,挨这一下,身体断裂开来砸在地上,毁坏了两边不少房屋。
里面的村民也显露出来,但全部都没有反应,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跟着他一个甩手,上前开口,“宋莺时,我劝你也说实话比较好,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眼角余光不由得瞥向那灵堂上高悬的遗照,那里面的宋莺时笑得温和如初。
“我如今这个下场,足以说明这世道黑白混淆,我无话可说。”宋莺时不肯就范,但从她话语中能听出,她仍保有人类的理智。
“世道自有黑白,此事也必有定论。”汪文迪凝神细感,果然又在她周身看见许多盘旋不去的狰狞妖气。
后头的张霏霏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她虽然觉得宋莺时现在的模样吓人,但心里并没有多少恐惧。
她将碎片归还给汪文迪,冲宋莺时友好道,“恶有恶报,但要是一心报仇反而因此被别人谋算利用,做出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来,岂不是不值得?”
“利用?”宋莺时眼里一闪而过的迟疑,很快又变成了愤怒和恨意,“那又如何?!只要能助我报当日惨遭凌辱之仇,利用我又何妨?!”
“哪怕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也必要拉周孟春一起!!”
凌辱?
这词要是用来形容言语造谣,那可就过了!
张霏霏赶忙追问,“难道不是孟春祸从口出,造谣毁你清白名声?”
闻言,宋莺时周身的妖邪之气越发浓厚起来,她大笑,“口口声声黑白正义,到头来你们自己却是被那恶人欺骗瞒害之辈,实在是叫人笑掉大牙!!”
两团裹挟着无数怨灵的黑气应声,一前一后的冲汪文迪和张霏霏袭来。
黑雾被打散之后,面前哪里还有宋莺时的影子?
“孟春,你老实说……”
再一扭头,就连一直大气都不敢喘的周孟春也不见了踪迹。
“还是先去看看那些村民吧。”
汪文迪不禁摇了摇头,一把揽过张霏霏,带她落到了那些沉睡不醒的村民身边。
“还有呼吸……”张霏霏发扬医者传统本能,先探了探鼻息,而后伸手掐住了一人的手腕,“脉搏很弱……这个也是,脉象虚、气不稳。”
“不用看了,他们身上全都染了死者的怨气,”汪文迪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村民们,“我们先去跟瞿星言和阿巍会合。”
“好。”
回到周孟春家的时候,一楼已经是一副整个被水淹过的样子,汪文迪和张霏霏便直奔二楼去了。
二楼的主卧原本是周孟春的房间,负伤的熊巍半躺在床上,瞿星言则站在窗户边,面对无垠的夜幕。
“巍哥,你怎么了?”张霏霏上前查看,问道,“孟春妈妈呢?”
“没事儿,一点小伤,”熊巍笑了笑,摆摆手,“我一受伤就容易饿,孟春妈妈给我做吃的去了。”
汪文迪走到瞿星言身边,“看什么呢?”
“看你刚刚弄出来的动静,”瞿星言仍是冷冰冰的盯着远方坍塌的房屋方向,若有所思道,“这东西恐怕有点来头,你也让她跑了?”
“什么叫‘我也’?”汪文迪翻了个白眼,催促瞿星言把周孟春家里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月宫?有意思。”跟着,汪文迪也将情况与他交换,而后陷入了沉思。
“照你所说,让村民染上怨气的中介载体应该是那突然涨起来的水了。”瞿星言推测道,“但短短时间,宋莺时一个才死没多久的,怎么就能妖鬼化?”
“镇蛟湖。”两人异口同声,汪文迪眯了眯眼,肯定道,“这湖有古怪。”
“不止,你说周孟春提到的那个大师,也是个关键点。”
瞿星言微微变了脸色,用手以夜幕为背景构出那离火护心阵的图来,与汪文迪讨论道,“你描述的离火护心阵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仔细想想,前头供奉镇压邪祟的四尊佛像,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败金身。”
“可周孟春把弥勒佛纹在身上,不说黑色不对了,数量也不对。”
“我想过这点,纹身本就有讲究,”汪文迪也认真起来,“龙身、佛像一类是不能随便带在身上的,如果本身八字不硬,驾驭不住,龙成蛇、佛不正,很容易招来晦气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错,倘若宋莺时一心报仇,她不会多此一举要破坏周孟春身上的佛像,”瞿星言用力在离火护心阵的后方中央一点,“周孟春身上的佛像被破坏后,五佛护体不攻自破是其一,这离火护心阵原本以‘弥勒佛’为重心一旦变化……”
汪文迪与他对视一眼,一挥手将图案冲散在风里,“护心不成,反结死阵。”
“宋莺时是个没读什么书的手艺人,”瞿星言转过身来,半张脸埋在月色投下的阴影里,“这么高明的害人手段,一定是别人教她的。”
“而且关于宋莺时的死因……”张霏霏也走上前来,叹气道,“孟春肯定没说实话。”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立马找到周孟春。”
啪嚓!
门口传来碗碟打碎的声音,众人纷纷投去目光,只见佝偻着身躯的李氏惶恐的站在那儿,看样子是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姨,您不是说孟春啥事儿都不瞒您吗?”熊巍急的率先开口,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劝道,“您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咱们也好找突破口啊!”
“春儿……我的春儿咋样了?”李氏眼眶里又涌出泪来,颤颤巍巍道,“他不能死啊,老婆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