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姜太公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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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历朝历代,科举舞弊都是毫无疑问的重罪,虽然较比明清,宋朝的法律在某些领域比较宽松,尤其是针对读书人这一群体可谓是相当的开明随和,但舞弊罪,一样要流放。

    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种犯罪行为,且是极其恶劣的严重犯罪。

    世人在遇到犯罪行为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报官检举,但若是发现这项犯罪可以为自己带来丰厚的利益回报,且风险不大,很难为他人所察觉呢?

    那么恐怕愿意检举的人便不多了。

    很显然,曾远文并不是一个无私的圣人,眼下的他做了一个无可厚非的行径,那便是敲响了隔间的门。

    “谁?”

    屋子里传出有些慌乱的声音。

    曾远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同时尽量的控制语气,使得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

    “叨扰公子,鄙姓曾,添为富源商号的掌柜,想拜访一下公子。”

    房间内仍是一片寂静,门也并未打开,仿佛这一刻,屋内已经没有了人。

    这种刻意的疏远冷淡反而让曾远文笑的更开心了,因为这是最正常合理的反应。

    前脚人家刚聊过如此忌讳的话题,后脚他曾远文就敲了门。

    故对之以沉默,足可说明屋内的那位公子已经知道方才他们之间的谈话被隔墙有耳,要不然曾远文不会找上门来,担心之余难免惶恐失措。

    如此过了许久,房门才被从里打开,探头探脑的出来一张年轻人的脸,不是骆永胜又能是谁。

    此时的骆永胜脸上仍挂着尚未褪去的惊容,见了曾远文之后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左右张望两眼后便一把将曾远文拉进屋内,更是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你听到了什么。”

    进了屋,骆永胜才开口,两手却是下意识的抓住曾远文小臂,额角甚至渗出了汗水。

    曾远文心中大定,但还是一脸的温和笑意,轻轻拍打着骆永胜的手背,宽慰道:“公子且放宽心,曾某人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鄙人平素里最好结交好友,方才在隔壁听到公子这里有声音传来,想着来结交一番而已。”

    “没听到就好,没听到就好。”

    站在一旁同样惊惶的骆永捷顿时长出一口气,却被骆永胜狠狠瞪了一眼。

    兄弟俩这番举措顿时让曾远文心中失笑不已。

    真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啊。

    “曾掌柜还是不要诓骗学生了。”骆永胜连喝了三杯茶,稳住心神,勉强的在曾远文的面前露出笑来:“学生只有一个请求,还望曾掌柜切莫外传,他日学生必有重谢。”

    “呵呵,小友这是说的哪里话。”

    此时此刻,曾远文仍旧在装傻充楞,半句不提方才之事。

    还是骆永胜年轻,沉不住气,咬牙道:“学生姓李,家父添居门下任职。”

    朝廷里面有姓李的大官吗,骆永胜不知道,但这玩意全靠蒙,中央朝廷几百几千号官员,骆永胜就不信没有一个姓李的,只要有,那就够了。

    果然,见骆永胜甚至开始搬出家世来,曾远文心里更踏实了。

    这是在恫吓自己啊。

    如此表现,还不足以证明方才之事已是确凿无疑了吗。

    李姓,门下任职,乖乖,不会是宰辅之一的李沆吧。

    能拿到吏部考题又在门下任职,除了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李沆,还能有谁那么恰巧。

    念及至此,曾远文大惊之余又大喜过望,慌忙站起身冲骆永胜拱手。

    “没想竟然是李相公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中央里真有个姓李的大官?

    骆永胜也是好笑,自己瞎蒙还没想蒙中了一个,不过旋即又震惊。

    李相公,能称谓相公者,说明是拜了宰相啊。

    相公这个词在北宋年可不能随意使用,更不是像电视剧中那般,对读书人的称谓,可称相公者,必宰辅也。

    自己这是为自己蒙了一个宰相老爹啊。

    旋即,骆永胜很熟练的切换掉自己此刻的状态,神情开始变得倨傲起来,再去看曾远文的时候,已是带了几分睥睨的姿态。

    “曾掌柜若有事还请直说吧,学生还有事,不便在这里多耽搁。”

    如此傲慢姿态,恰合一个顶级官二代该有的德性。

    可以说全程下来,骆永胜的神情变化都极其合理的把握住了每一个关键点的转换,让曾远文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毕竟,从细节处看出端倪嘛。

    曾远文哪里会敢想,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位李相之子体内,藏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久经江湖的灵魂。

    是一个一路骗到亿万身家的流氓大鳄。

    心中完全放下戒备的曾远文像骆永胜吐露了内心,表示想要为自家的儿子,求一份今年科举的考题。

    “泄露科举试题,这可是舞弊之罪,一旦被抓可是要流放戍边的。”

    这一刻,骆永胜反而出面婉辞拒绝,颇多为难。

    但曾远文没有吭声,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骆永胜。

    直到骆永胜有些坐立难安的时候,曾远文才发声:“散尽家财亦不惜矣。”

    这一边骆永胜在经过长时间的‘艰难思量’后缓缓吐口。

    “容我考虑一二吧,三日后,还在此处,我给你答复。”

    “合该如此,嘿嘿,合该如此。”

    曾远文笑着连连应声,见骆永胜起身打算离开,又出言邀请道:“不知道曾某可有幸请李公子,咱们去绮兰苑饮酒听诗。”

    去绮兰苑?

    那不当场就露馅了。

    骆永胜忙开口,生硬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曾掌柜留步,学生告辞。”

    说罢抬腿迈步便离开,丝毫没有给曾远文继续出言挽留的机会。

    身后,留下曾远文站立原处,笑意涔涔。

    先前的友人还一直守在门外,等到骆永胜兄弟俩离开后便凑近到曾远文身旁,低声询问道。

    “曾兄,此人何许人也。”

    问话的功夫,两人又近了先前的雅间之中。

    “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不可与三者道。”

    先强调了一番保密性和纪律,曾远文悠然自得的为自己添了一杯茶:“当朝李相之子。”

    一句话,惊的友人瞪大双眼,后喜上眉梢的问道。

    “既如此,此人可同意兄之请吗。”

    “呵。”举杯于唇边,曾远文傲然.

    “他敢不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