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

    “哈莉姐，有人找你！”戴着头罩的老吉布斯举着电话喊道。

    呃，这老货也上了贼船，一大把年纪，连门牙都掉了，还端着AK加入了哈莉姐的队伍。

    他当然不想来，可哈莉当然也不允许大事完成前，留个隐患在外面。

    所以，他被拉壮丁，还成为二当家。

    因为他自己也在队伍里，为了自身安全，在帮哈莉挑选人手时，他是真的费尽心力。

    哈莉也不怕队员都是二当家的人。

    因为无论是通过何种方式选拔的“人才”，她都不会相信他们。

    进入电视台之前，惯例没收手机，每人分配一支通讯器，而通讯器里就藏着一只“苍蝇”侦察机。

    除了隐藏在夜幕中的阿基米德飞艇，今天哈莉还准备了另一件底牌。

    ......

    “没看到我正忙？“哈莉不耐烦道。

    自从她掌控电视台，已经有无数道电话打进来，有gcpd，有市长办公室，有议员的秘书，有BBC电台总部，有人质家人，有艾玛老爸，有......

    各种威逼利诱、言说厉害，让她立即结束“小视频”直播。

    她一个也没回应。

    MMP，现在她都做好最坏计划——干完这一票，就跑路墨西哥，练级到钢铁之躯。

    她现在是真正的无牵无挂、无欲则刚，他们凭什么能威胁，或诱惑到她？

    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机大闹一场，让自己念头通达、心情舒畅？

    至于后续影响，世界大局......抱歉，她都要跑路了，压根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

    “哈姐，这次不一样。”老吉布斯压住话筒，小跑到哈莉跟前，低声道：“来自英国军情六处，专门培养007的可怖组织，他们愿意高价赎买太子的录像带。

    虽然没明说，但如果您拒绝，只怕后果不会太妙。”

    哈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让他们等会儿，我现在不放‘成年人、视频’了。如果要卖带子，可以稍后再谈。”

    老吉布斯松了一口气，又佝偻着腰，从镜头前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一直占线？”

    一直听到“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劳瑞大姐快急疯了。

    “录像带标签上的权贵们都急啊。”阿曼达讥讽道。

    “其它线路能不能接通？”劳瑞问。

    立即有技术员道：“要么魔女哈莉是老手，要么她的队伍里有老手。

    进入电台大楼后，他们立即控制数据中心、拔掉电话线。

    也就刚才进入镜头的老家伙，掌握一部电话。

    整栋大楼只手机能用，但我估计手机也早被歹徒收走。”

    这位联邦探员没猜错，老吉布斯就是最老道的老手。

    哈莉之所以找上他，除了报复上次之事，很大原因就是她有自知之明，占领电视台这种高技术的大工程，新人压根玩不转。

    “立即让电视台大楼外的gcpd递电话进去。”劳瑞道。

    “刺啦——”话音未落，电视屏幕闪烁，又换了镜头。

    ——————————

    “......连费尔南多都得下地狱，他可是真正的清教徒，比我虔诚十万倍。

    如果我不把教会黑材料交给你，你会立即杀了我，我立即下地狱。

    如果我把教会黑材料交给你，或许你会放了我，可我出卖了教廷，怎么可能不下地狱？”马文大主教道。

    “......上帝那老婊砸一定不肯原谅我啊！”马文大主教癫狂大笑。

    “......我愿意堕落地狱，做一名恶魔贵族，作威作福，岂不快哉！”马文满脸决然。

    ——————————

    “shit，天大的丑闻啊，一州牧首，居然主动堕落成魔。”全世界的吃瓜群众惊呆了。

    这剧情比好莱坞电影都精彩啊！

    “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一个大主教怎么成了恶魔。”老城区警局，哈维·布洛克恍然大悟。

    爱德华·尼格玛摸着下巴，沉吟道：“很明显，视频经过剪辑，隐瞒了魔女在其中的作用。

    但大致上，马文大主教的行为和思路都很符合逻辑。

    现在的关键就是，世上真的有恶魔吗？”

    下一刻，警局内响起一阵“偶买噶”、“holy shit”。

    不仅是警局......

    韦恩庄园，阿福呆了一瞬，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少爷与屏幕之间，脸色难看道：“这是假的，是电影特效，小布少爷千万别怕！”

    “你让开，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只是好奇，真的。”布鲁斯声音在颤抖。

    “原来世上真有恶魔。”法尔科内家，萨斯老大神色凝重。

    法尔科内居然一点也不惊奇，只眼角轻轻抽动几下，眼神变得飘忽，回忆起由他们建造、却不再属于他们的拉斯维加斯赌城......

    接着，观众们看到一段视频，马文大主教喝下恶魔之血，变身成双头恶魔的过程。

    ......

    地狱。

    俊美无俦的堕天使离开王座，神色凝重来到九重地狱最深处。

    太阳神阿波罗般的俊美容颜，好似太阳溶液的满头金发，巨大的黑色翅膀......他就是路西法·晨星，此时的地狱之主撒旦。

    “轰隆隆！”

    地狱在轻轻震动，无尽的黑暗力量，从地狱的阴影中渗出，向整个九层地狱弥漫。

    天堂的影子，是地狱，那么地狱的影子，是哪儿？

    黑暗的起源地，无光海！

    此时，从无光海溢出的力量，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超越了撒旦本身。

    “人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惊动无光海的巨凶兽？”路西法蹙眉道。

    下一瞬，数百道魔影出现在他身后。

    全是气势磅礴的地狱魔君，它们中每一位，周身环绕的魔焰都庞大的好似一片云，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撒旦陛下！”它们形貌各异、性格不同，但面对路西法时，几乎同样的恭敬顺从。

    “我主，有人在地球大肆传播恶魔的影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地狱和恶魔真实存在。”判官欢喜忧心忡忡地说。

    这次不仅有欢喜，还有它的孪生兄弟痛苦。

    两人几乎一样的形貌和造型，宛若双胞胎。

    路西法看着地狱深处的黑暗，叹息道：“原来如此，相信是信仰的台阶，而信仰之力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是第五思维维度的存在基础。

    当众生开始信奉黑暗，黑暗的主人就能不断得到力量。

    唉，巨凶兽苏醒的速度在加快，留给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听闻此言，现场所有魔君都忧心忡忡。

    一位金发绿袍，外貌几乎与人类没任何区别的恶魔，出列道：“陛下，我等身处统治阶层，自然不希望地狱现有的权力构架被打破。

    但身为统治者的我们，不死不灭，永不消亡，加上百亿年来，后裔繁衍，使得地狱几乎不剩下任何晋升通道。

    在我们的时代，中低阶恶魔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又因为恶魔的本能，它们无法像人类那样低欲望地躺平。

    如此，它们便一直期盼有人能改朝换代，推翻我们，空出权力之位，凭从龙之功晋升高层。

    现在他们等到了机会。

    我建议，攘外必先安内，先在地狱实行白色恐怖统治，把那些有能力造反的恶魔全部清除。

    再集中力量，整兵备战，以应付接下来的剧变。”

    立即有魔君赞同道：“内龙说的有道理呀！自从巨凶兽的消息传出，我麾下小领主看我的眼神就越发奇怪。

    它们一定想拥立巨凶兽成为新撒旦，然后瓜分我的房产、财宝和无数女仆。”

    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

    谎言之王彼列嘿嘿笑道：“我觉得没必要这么极端，对麾下领民杀戮过甚，我们自己的实力也跟着减少。

    不如用最甜蜜的谎言，设立一层又一层难以企及的目标，让低级恶魔们不断为之努力奋斗。

    每天都累死累活了，自然也没心思想造反的事。

    而且，它们努力了，多多少少也能为我们创造些价值。”

    路西法摆摆手，懒洋洋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陛下，彼列大王和内龙大王的建议似乎相互矛盾，总得有个取舍吧？”有魔君尬笑道。

    “我说了，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滚！”路西法不耐烦道。

    等魔君四散消失，欢喜靠近他，低声道：“陛下，即便是高阶领主，也不一定可信。

    恶魔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这是天性。

    做了公爵，还想成为亲王，成为亲王又想......”

    说到这儿，它恰到好处地止住话头。

    亲王之上，自然就是撒旦的宝座了。

    “唉，百亿年来，这样的事一直在轮回上演，真特么无聊......”路西法眼神变得茫然，习惯性进入放空状态。

    欢喜与痛苦对视一眼，默默后退。

    ......

    看到马文大主教生嚼活人的画面，布鲁斯吐了。

    幸好哈莉也知道适可而止，立马镜头一转：电视上，她带着火神炮闪亮登场！

    “恶魔受死！”画面中，是她脸庞的特写。

    满脸正气，眼神决绝，宛若舍身炸碉堡的战争英雄。

    观众们深受震撼，这样的表情，绝对无法在小鲜肉和流量花旦身上看到。所以，魔女哈莉不是在表演。

    电视上，哈莉把火神炮固定在钟楼，嘴里大喊“上帝万岁，米国万岁，人类万岁，星条旗永远飘扬，恶魔去死”等一连串政治最正确的口号，手上扣动扳机，对院子里的恶魔疯狂突突突......

    比“第一滴血”还第一滴血。

    “魔女哈莉纵有种种不是，但她爱国，爱人类，信仰上帝，坚强不屈，斗志昂扬......”

    一些被欢乐教育和好莱坞鸡汤毒坏脑子的米国民众，竟然感动得眼眶湿润、心情激荡。

    “这，应该是作秀吧？”哥谭警局，谜语人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种看《勇闯夺命岛》的感觉——过度煽情。

    “原来如此，哈莉没杀那些修士，她在打恶魔！”

    布鲁斯恍然大悟，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唉！老了，现在是年青人的天下了。”法尔科内扶住额头，叹息一声。

    电视上，最悲壮的时刻到来，哈莉独战群魔的英勇行为终于引来大boss的目光：魔化的马文大主教，咆哮一声，一拳捶断支撑回廊的石柱，抱起一节半人高的大理石，用力甩出去......

    “偶买噶！魔女小心！“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忘记魔女哈莉正占据电视台，太过投入的他们，居然在为电视画面中的魔女担忧。

    “轰！”魔女所在钟楼被砸塌崩。

    “啊！”观众们惊呼。

    “啊，人类，永不屈服！上帝，庇佑我们。”

    这是魔女最后一句话。

    宛若末路英雄，喊得非常悲凉......

    然后镜头重新回到导播室。

    “大教堂院子里的子弹从何而来，现在大家明白了？我不是杀人凶手，我是信仰上帝的驱魔女杰！”哈莉大义凛然，大言不惭。

    这便是昨天晚上，明明已经进入飞船，中途还多此一举，亲自提着火神炮，落在钟楼上打一梭子的原因。

    她在摆拍！

    还别说，不少民众真信了她的鬼话。

    煽情和热血，古今中外，皆为王道。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戈登看向哈维。

    哈维不确定道：“没人亲眼见到她屠杀修士，但电视上的视频显示，她的确在打恶魔，而且......”

    “而且什么？”戈登也迷糊了。

    爱德华插话道：“在现场还原犯罪过程时，我就发现一个难以解释的bug，她从玻璃窗进入后院客厅，然后扣留两位修士为人质，与院子里的修士对峙。

    问题来了，客室里的她，如何打出来自天空的子弹？

    嗯，尸体被恶魔啃食，残缺难以分辨，但地面和建筑上的弹孔明确指向子弹的来源，大概就在钟楼方向。

    所以，魔女哈莉很可能说的是实话——shit！”

    这会儿马文大主教啃咬神父的视频又开始了。

    “我确定了，就是大主教入魔，杀了教堂所有人！”“最聪明的”谜语人在干呕。

    证物科经常做尸检的他都受不，更何况其他人？

    “刺啦——”电视忽然花屏，BBC电视台图标取代了直播。

    “咦，正看到精彩处，怎么就没了？垃圾BBC，法克BBC！”有cult片爱好者不满咒骂。

    嗯，哈莉终于接到劳瑞大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