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老教父一番讲述，在座众大佬才明白事情原委。

    事情的开端还得追溯到一名外号“炸弹人”的......呃，哈莉也不确定他是变装英雄，还是变装罪犯。

    毫无疑问，听名字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一位炸弹专家，能用火柴盒和苹果醋自制强力炸弹的天才。

    不过，炸弹人既不杀人，也不破坏哥谭普通建筑。

    他不是传统的超级罪犯。

    哈莉还在哥谭中学读书时，就知道他的名号，他比影子先生、黑侠那帮变装英雄更大名鼎鼎。

    实在是他干的事儿太大了，短短几个月内，炸弹人炸毁十几栋大楼，全是军工厂和军工企业的厂房，超过一半属于韦恩企业——炸弹人坚信自己在做好事，毁掉一座军工厂，就能减少一场战争。

    每次安放好炸弹后，他都会给大楼值班室打电话，让楼内人员全部撤退。

    如此，一直以来他都没杀一个人。

    直到最后一次，有个工厂保安没接到通知，死在爆炸中，炸弹人知道自己杀人后内疚不已，就主动找GCPD投案自首。

    如此，他的传奇事迹才告一段落。

    之前炸弹人一直被关押在哥谭最有名的黑门监狱。

    等两百年历史的阿卡姆疯人院重新开业，炸弹人理所当然地被当做精神病人，从黑门监狱转移到阿卡姆。

    然后就出了事故，俄罗斯人半途劫走了炸弹人。

    正常情况下，即便俄罗斯人知道老卡麦的钱库，也打不开钱库大门。

    因为钱库由美军修建的一座地下军事堡垒改建而成。

    普通人即便把地下涵洞炸塌，也炸不开半米厚的铁铸大门。

    所以，俄罗斯人需要炸弹人。

    可俄罗斯人劫持炸弹人的行为，惊动了GCPD的吉姆·戈登。

    他之前屡战屡败，只因为对手太强。

    对付普通罪犯，戈登还是非常拿手的。

    他和哈维居然追踪到老卡麦在郊外的钱库，堵住了俄罗斯人的去路。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老教父就能欣慰地感慨：看，我没说错吧，戈登不是敌人，他是帮我们解决混乱之源的英雄！

    可惜俄罗斯人背后的黑手，压根不是为了钱，或者说，主要不是为了钱。

    俄罗斯人都不知道，自己车下方安装了炸弹。

    见俄罗斯人被戈登堵住去路，隐藏在暗处的人直接引爆炸弹，烧毁了老卡麦的钱，也杀人灭口干掉俄罗斯人。

    “哈莉，俄罗斯人归你管，你怎么说？”

    一片静默中，一个令哈莉出乎意料的人首先发难，矛头对准了她。

    是掌管军械库的巴恩斯。

    哈莉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在钱库被抢之前，还发生了一起军火失窃案——炸弹人要炸开卡麦的钱库，需要高档炸药，于是，俄罗斯人先洗劫了巴恩斯的一家军械仓库，抢走大量环四亚甲基四硝铵，威力比c4强十倍的超级炸药。

    哈莉看着他，缓缓道：“当初我和罗恩换产业，他的拳手和部分经理人都跟了我，我这边也送回一大批精通放债和地下菠菜业务的俄罗斯人。”

    罗恩连忙道：“我不可能全盘接收俄罗斯人，否则我如何安插心腹，掌控队伍？

    所以，我只收留了‘技术工’，就像哈莉你做的那样。

    大部分俄罗斯人压根没来找我，他们是尼克拉的心腹，曾经位高权重，不愿投靠我做低级打手。

    我是哥谭本地人，有自己的圈子，也不情愿接收他们。”

    老卡麦背负双手，面向窗外，淡淡道：“俄罗斯人不是关键，没有他们，也有其他枪手。”

    “太子”吉米皱眉道：“BOSS，家族钱库一直由你掌管，我们知道它的存在，却连钱库位置都不晓得，更不可能知道打开钱库需要那啥环四亚甲基炸药。”

    这意思很明显，老卡麦“办事不力”，把钱库位置暴露了。

    老头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瞪了吉米一眼，只把他看得低下头，才慢悠悠绕着餐桌走。

    走到巴恩斯身后时，他忽然拔枪，“砰！”

    脑汁与鲜血齐飞，巴恩斯一声不吭，“噗”的一下，脸庞砸在桌面意大利面碗里。

    血腥与大小便失、禁的恶臭，压过餐桌美食的香味。

    众人瞳孔收缩，噤若寒蝉。

    哈莉对杀气的感应非常敏锐，表现得最镇定，还有心思用余光扫视诸位大佬的微表情。

    “家族有内鬼，这点可以确定，但是不是巴恩斯？说实话，我也不确定。

    他跟了我几十年，出于信任，我才才把军械库交给他管理，他辜负了我。

    这不是结束，我向你们承诺，无论谁做的，他未来最大期望就是能像巴斯恩一样死得干脆利落。”

    老教父这次没有细声细气，急促的语速表面他内心的不平静。

    吉米皱眉道：“BOSS，我们能理解——”

    老教父抬手制止他，继续道：“现在进入下一议题，钱库损失一亿两千万，为家族的利益着想，你们每人的税都得增加25%，直到补上储备的空缺。”

    吉米眉头皱得老高，不满就写在脸上，却没说话。

    老意大利人萨维亚诺眼中愤怒一闪而过，小声道：“BOSS，无意冒犯，但这是不是有点高？”

    “的确有点高......”

    他边上的另一个老意大利人图斯基轻声应和。

    哈莉笑道：“我还觉得有点低呢。”

    所有人都眼神诧异地看向她，连老教父也呆了呆。

    哈莉耸耸肩，“各位，一亿两千万，一美分也不能少。半年内凑齐，还是三年后凑齐，我们都得拿出同样的钱，对不对？

    既然总数不变，当然是越早解决问题，家族生意受到影响就越低。”

    “呃......”众人居然无法反驳。

    老教父神色淡淡，将目光对准鱼姐：“菲什，你觉得如何？”

    鱼姐表情自然，落落大方道：“我们是一家人，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很好，吃饭！”

    没人收拾巴恩斯的尸体，他们就这样与死人同坐，吃了这顿难忘的午饭。

    午饭结束，喝了一杯茶，众人就惯例告辞。

    哈莉准备离开时，一名黑西装枪手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于是她故意落在人后，等其他人都离开，才来到后院鸡舍。

    “哈莉，你有没有兴趣接手巴恩斯的军械库？”老教父开门见山道。

    哈莉迟疑道：“巴恩斯是家族老人。按规矩，他的产业该由巴恩斯家族的人继承吧？”

    用《古惑仔》举例，蒋天生相当于老卡麦，大飞、大B、靓坤类似哈莉、鱼姐、吉米等人。

    陈浩南和山鸡跟大B，如果大B出意外，一般而言，就该浩南哥上位，而不是靓坤接收大B的地盘。

    俄罗斯人之所以不满哈莉，乃至后来因为太憎恨老教父，抢他的钱库，就是这个原因。

    理论上，尼克拉挂掉，他的地盘归俄罗斯帮里的二把手继承。

    但尼克拉的情况又有不同，首先，他是个想谋朝篡位的叛徒，老卡麦不再信任俄罗斯人；另外，尼克拉的产业不是陈浩南那样一刀一刀砍出来的，绝大部分固定资产皆来自法尔科内家族。

    而巴恩斯和尼克拉的情况又有不同，他是老卡麦身边的老人，一起打江山，自然一起坐江山。

    老教父无奈道：“巴恩斯的其它生意依旧归他家族，但军械库压根不是我们的产业。

    当年二战爆发，德国间谍在东海岸各城市制造骚乱、破坏生产。

    尤其是针对军工厂的爆炸案，让警卫队和政、府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就像我们是意大利裔，很多米国人也来自德国。

    我从中看到机会，主动提出帮军方解决城里治安问题。

    效果非常好。

    我们取代了警卫队、警察、密探、海警，我们守卫军火库，维持街道治安，搜捕间谍，镇压小规模起义，巡逻海岸线......

    政、府办不到或者不好做的事，我们黑邦深入人民群众，能轻而易举搞定。

    二战结束后，政、府立即翻脸无情，把我们像用过的夜壶一样仍在一边，可看守军械库却成为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

    “您杀掉巴恩斯，是为了给军方一个交代？”哈莉淡淡道。

    老教父摇头，“只有一小部分原因，主要是为震慑人心。内部出现叛徒，人心不稳啊。”

    “不用震慑了，就是菲什做的。”哈莉神色平静道。

    老教父猛地抬头，神色莫名，“你如何确定？”

    哈莉眉梢挑起，对上他的深沉却清明的老眸，笑道：“你不也这么认为的吗？”

    “说说你的原因。”老教父坚持道。

    “我一直在留意众人的反应，菲什始终都很镇定，不像其它人有震惊、疑惑和恐惧的激烈情感变化。”哈莉道。

    “然后呢？”老教父不动声色。

    “然后就是作案动机和能力。菲什和尼克拉演双簧，早勾搭在一起，俄罗斯人不可能没一点察觉。

    所以，俄罗斯人肯听她的话，也信任她，毫不提防地坐上被她安放炸弹的汽车。

    然后是那笔钱......”

    说到这儿，哈莉讥讽一笑，“算上你我，家族在哥谭的主事人也才12人，内奸就在我们之中。

    那么，谁有魄力毁掉一亿两千万呢？

    你在会议室提出加税时，该看看其他人死了老妈的表情。”

    “唉，你真的很聪明，反而是菲什，这次让我太失望了，她太没耐心，也太感情用事。

    一亿两千万，我压根没放在眼里，可那是大股东们的分红啊！

    股东可以投资法尔科内，也能投资马罗尼，或者其他谁。

    他们之所以一直投资我们，是因为收益高且稳定。

    现在她把桌子掀了，我固然受伤，可她难道就能得到好处？”老教父叹口气，老脸挂上一抹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