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出来！”菲什癫狂大叫。

    洛布局长缩在无动力风帽后边，拿着对讲机，对天上直升机大声下令：“A组去对面沃尔玛大厦，B、C组巡视四周，D组——偶买噶，小心！”

    “R~P~~G！”天台上响起凄厉叫喊，一连十多枚拖着长长金红尾焰火箭弹，从对面大厦各层飞出。

    不止是大厦顶楼。

    各种攻击角度优良的位置，都布置了敌人，向“近在咫尺”的直升机发动攻击。

    “轰轰轰——”

    超过一半火箭弹被直升机驾驶员灵活操作，躲了过去，但距离实在太近，关键之前没半点提防——所有人都知道红屋杀手占据对面大厦，GCPD更知道红屋现在是自己这边的人。

    三架直升机当场殉爆，在天空炸开一朵绚烂火花，另一架直升机距离大厦有点远，超过一百五十米，连续躲过三枚火箭弹......

    然后，它不再理睬天台呼救的洛布局长，头也不回，快速逃走。

    “谁，还有谁躲在后面？”菲什还在怒喝。

    “哈哈哈......”企鹅站在一堆尸体中间跺脚大笑，笑弯了腰。

    “嗡嗡——咔咔咔咔——”

    联合医院从一楼到天台，忽然一层层顺序黑暗下来。

    拉闸关灯。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啊啊，谁，是谁——“

    “啊，不要杀我！”

    “救命，马罗尼老大救命！”

    拉闸之后，从一楼开始，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枪击声，每一声枪响必有一人哀嚎死亡。

    大清洗开始了。

    “哈哈哈，菲什你完了，真正的黄雀出现，开始清场啦！”企鹅对着面容扭曲的鱼姐狂吼。

    “是谁，到底是谁啊！”菲什捶地大叫。

    “马罗尼老大死了，联合医院是陷阱，都跟我冲出去。”

    马罗尼挂了，他的小弟却没死光，二当家大叫一声，当先往楼梯口冲去。

    “嗤嗤嗤嗤嗤......”

    一条火柱从黑洞洞的楼梯间飘出，伴随撕布般的渗人响声，马罗尼的数十枪手没半点反抗的余地，当场残肢乱飞，血浆四溅，断手断腿断身子，爆头爆胸爆肚皮。

    “火神炮————”他们绝望惨嚎。

    “嗡嗡嗡嗡嗡......”冲击楼道口的人死光，火神炮停息，只有枪管空转的余音在空气中飘荡。

    “塔，塔，塔，塔......”

    沉重的脚步，踏着阶梯，从黑暗中升起，缓缓走出楼道口。

    幸存者咽了口唾沫，直觉地狱恐怖魔神的阴影，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覆盖。

    气氛凝重到极点。

    “嗨，大家好呀！”‘魔影’的声音婉转动听，还有点熟悉。

    “魔女哈莉！”

    火神炮，熟悉的声音，科波特首先反应过来。

    然后他戏精上身，又哭又笑哀叫道：“你怎么才来，我——”

    “我早来了，比你还早。”哈莉笑道。

    企鹅像是嘴巴挨了一击重拳，一连串说辞立时憋回肚皮，愣在那，满脸茫然。

    哈莉渐渐走出黑暗。

    哥谭人熟悉的黑色碳纳米纤维铠甲，带着样式奇怪的墨镜（猫头鹰眼镜），手里提着......

    他们呆若木鸡，她居然单手提着M134重机枪。

    就像大妈挎着买菜篮子般轻松。

    立即有反应快的两个GCPD，快速奔向担架车上躺尸的老卡麦。

    “砰砰！”两人爆头扑街。

    哈莉没有动，所有人都惊疑看向里根。

    “你疯了？”继科波特之后，菲什又一次对他喊出这句话。

    “唉，哈莉姐没说谎，她早来了。”

    里根依旧举着枪，缓缓退后，离开人群。

    “蹬蹬蹬......”密集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很快，一支全副武装的十人小队进入天台，将残余人等牢牢围住。

    跟在枪手小队后边的，还有两个白大褂医生。

    在哈莉眼神示意下，两名医生畏畏缩缩靠近担架车，开始检查老卡麦身体。

    天台也就剩下三十多号人，还多是菲什的小弟。

    狙击手第一波击杀的目标，是手持射网枪和重型武器的人。杀光他们后，狙击就告一段落，剩下之人才幸存下来。

    “泰瑞沙！”认出领头枪手的身份，科波特语声艰涩。

    “想通了？”哈莉“咚”的一声扔掉火神炮，淡笑问道。

    “想不通。”科波特摇头。

    “只要泰瑞沙被杀，你们就会确定我努力了，才真的相信我在无奈之下放弃了卡麦。

    不仅泰瑞沙被杀是演戏，威廉斯堡桥的化工运输车，也是我做的手脚。

    目的很简单，拖延时间，让你们耗尽力量，让更多的老鼠从老鼠洞里钻出来，好教我一网打尽。

    你这么聪明，没道理想不通呀？”哈莉奇怪道。

    几人说话的时候，楼下大清洗依旧没有停，惨嚎和枪声连绵不绝，渐渐从二楼来到三楼。

    “你是不是用黑魔法看透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思？”科波特问。

    “如果有这种魔法，我也想学。可除了让人坠入地狱，我啥魔法也不会。”哈莉半真半假地说。

    “可你就像开了挂一般，算准了我们每一步。”科波特怀疑道。

    哈莉摇头道：“我只不过不脑残。

    了解你的性格，却没半点提防，那我就太傻了。

    当然，我也掌握了比你所知更多的情报。

    比如，你们一直在叫‘大人物’，连面都没见过，我却早就和他们打过交道。

    他们是猫头鹰法庭，由哥谭顶级精英组成，自以为掌控了哥谭经济、政治，乃至嘿道势力的命脉。”

    “哥谭传说故事，猫头鹰法庭？”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曾安排利爪突击我的格斗场大楼，准备暗杀布鲁斯·韦恩。”哈莉道。

    “的确有段时间，韦恩在你那住了近一个月。”科波特恍然，立即信了她的话。

    “现在想通了？”哈莉笑道。

    “你早确定大人物会参与此事，所以，你安排自己人‘截杀’泰瑞沙，让他们从我们眼前消失。

    换个方向，埋伏到联合医院四周，把我们这群跳梁小丑一网打尽？

    你如何让大人物相信你一直在格斗场？”科波特道。

    “上次布鲁斯·韦恩通过自家电信公司，查找几个月前的通话记录，你就没啥感想，或警觉？”哈莉问。

    科波特尴尬摇头。

    “唉，连布鲁斯都能做到的事，猫头鹰只会更轻松。

    所以，很早之前我就找电脑黑客定制了一款软件。

    通过那款软件和三台手机，就可以把我的‘位置’留在我想留的地方，自己却到处乱跑。”

    科波特神色复杂，“我看低了你。”

    “你之前知不知道我的存在？”菲什咬牙道。

    哈莉皱着脸，叹道：“连马罗尼都被我随便一枪崩掉...喔，是被我小弟随手爆头。

    你觉得，你比他更有权势地位，还是更对我有威胁、更值得我关注？

    你、科波特、马罗尼，都是网中小虾米，我的目标从来不是你们。

    或者说，如果搞事的只有你们，我压根不会玩‘黄雀在后’的计谋，直接就带人猛冲猛打了。”

    哈莉这绝对是真心话。

    今个儿若猛冲猛打，她至少能升三分之一级。

    在这个升级越来越困难的时候，30%的经验，已经很诱人了。

    可她恁是放弃了。

    菲什闻言，脸色惨白。

    科波特羞愤交加，满脸涨红。

    见此情景，哈莉也心有不忍，安慰道：“当然，菲什你‘战神归来’，联合马罗尼坑科波特这招，的确出乎我预料...虽然我压根没去试着‘预料’过。”

    菲什受不了，讥讽道：“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还是撒了空网，只捕到我们这些臭鱼烂虾，大人物压根没现身。”

    科波特苦笑摇头，“就算没现身，可他们在整个过程中手段尽出......现在，她差不多摸清他们的老底。”

    “还是你更聪明些。”哈莉瞥了眼呻、吟着醒来的老卡麦，笑道：“你们觉得大人物神秘，其实老卡麦早知道凯瑟琳是谁，住在哪。

    与大人物是谁相比，摸清法庭的底牌更重要。”

    老卡麦坐起身，揉了揉勒得青紫的手臂，苦笑道：“现在展露的实力，可不是大人物的全部底牌。

    哈莉，你可别因为这次的小小胜利，就变得自大骄傲。”

    洛布连忙上前几步，无奈哀求道：“法尔科内阁下，您知道的，我们GCPD本身没任何立场，只因为遵守传统，我才过来的。”

    戈登咬紧牙关，脸庞羞红。

    老卡麦指着哈莉，叹道：“别和我说，现在她才是老大。”

    哈莉皱眉，“BOSS，你——”

    老头摆摆手，打断她道：“实力为尊，胜者为王。

    我败了，科波特赢了；科波特败了，菲什赢了；菲什败了，你赢了。

    你就是最后的王，这才是哥谭真正的传统！”

    “哈莉姐......”

    洛布认可了老卡麦的话，立即哀求地看向哈莉。

    哈莉想下令突突了他们。

    这会儿杀戮依旧没有停止，楼下枪声、哀嚎声越来越近了。

    “哈莉，过来。”老卡麦似乎猜出她心思，轻轻招手。

    哈莉靠过去，就听他低声道：“其他人可以杀，但洛布和科波特最好留下。”

    哈莉皱眉道：“我记得你的教诲，以利益为重，不要感情用事。

    在寻到更好的替代者之前，不要轻易撬动哥谭的权力构架。

    因为我们自身就立于权力金字塔顶端。

    所以，留下洛布，我勉强能理解。可科波特野心勃勃、毫无忠诚，有什么用？”

    “唉，你杀了马罗尼啊。”老头叹道。

    “他的小弟最多，擒贼先擒王。”哈莉道。

    “你做得对，杀马罗尼没错，但你得把目光放长远，哥谭不能一日没有‘马罗尼’。至少，我需要马罗尼，你也同样需要自己的‘马罗尼’。

    比如，你肯定不愿接手马罗尼的杜萍、人口贩卖等业务。”

    哈莉皱眉道：“科波特很精明，只怕......”

    “与其他选手相比，马罗尼也最精明能干，只需我比他更聪明、更能干就行。

    很显然，你比科波特聪明，比他强大。

    笨蛋和弱者，无法成为强者的护城河，无法替你阻挡外来的纯嘿道势力（完全经营黑色产业的黑邦）。”老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