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走过去仔细打量，老太婆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被捆死猪一样，双手双脚用绳索绑在椅子腿和扶手上。

    “哈莉，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劳瑞肿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半，目光却很锐利，语气带着控诉。

    “看来你也是为曼哈顿博士而来。既然你没想过带我玩，我和他们合作也很正常吧？”哈莉耸耸肩，咧嘴笑道。

    “唉，你让我怎么带你——”

    劳瑞差点把哈莉早知道约瑟夫和马克勾当的秘密泄露出来。

    “你野心勃勃，唯利是图，阴险狡诈......”到底做了几十年FBI，反应就是快。

    “如果告诉你有人要偷窃琼的力量，还让你配合我将他们一网打尽，八成转头就一砖头把我拍晕，然后你自己去偷。”劳瑞苦笑道。

    约瑟夫在两人间来回扫视几眼，问道：“劳瑞，你是何处知晓此事的？连总统都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军方也只寥寥两三人参与其中，可他们绝对不会告诉你。”

    劳瑞刚想破口大骂，坚贞不屈，忽然瞥见哈莉嘴巴开阖，似乎在不停重复......马克？

    此时哈莉距离老瑞最近，面对着椅子，约瑟夫几人却在哈莉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收到一封邮件，来自马克上将。”劳瑞叹道。

    “不可能，他做梦都想成为蓝黑曼哈顿，怎么会——”

    说到这儿，约瑟夫愣住了。

    马克已死。

    “该死，这是他留下的后手，得不到就搞破坏。”

    凭他的智慧，很快就脑补完马克上将的歹毒心思。

    哈莉故意皱眉道：“你为何不把这事告诉米国政、府？”

    “我连你都不信任，怎么可能信任其他人？尤其是政、府和军方，有一个马克上将，就必然存在第二个，第三个。”劳瑞苦笑道。

    这是她的心里话。

    ‘氢弹之力’诱惑太大。

    除了旧情人的她，谁会无视成为上帝的机会，跑去营救、崇拜、侍奉另一个上帝？

    “所以，你一个人勇闯虎穴？谁给你的勇气？”哈莉问。

    “我怎么说也是个守望者，还对付不了这些米国***？”

    劳瑞说得慷慨激昂，可配合她凌乱稀疏的花白头发、青肿破皮的皱纹老脸、臃肿发福的身材......非常没说服力。

    哈莉转头对约瑟夫道：“她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这般严苛，绳子解开吧。”

    约瑟夫迟疑片刻，道：“哈莉，你要记住，你已经签下神圣契约。”

    “嗯，我记得。”

    约瑟夫对边上小弟使了个眼色，立即走出两人，帮劳瑞松绑。

    不过她并没获得自由，被带到另一件有空调的办公室关了起来。

    “你们怎么抓到她的？”哈莉问。

    “她很谨慎，也很大胆，只带了两名探员，就来到土尔沙镇，准备悄悄找出曼哈顿博士。

    可惜，这里上到市长、局长，下到街头帮派分子，全是我们的人。

    她还没发现卡尔的真实身份，就被局长夫人设套擒拿......”

    之后他稍微把哈莉当年去哥谭后，土尔沙镇的变化说了一遍。

    白夜事件很残忍，却并非第一次在土尔沙镇发生。

    上一次是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

    土尔沙镇就是种族主义暴行的重灾区。

    可现在不是上世纪初。

    白夜事件与米国政、府的左白价值观有极大冲突。

    政、府不可能不管。

    于是，约瑟夫参议员和一批政客站出来，为对抗“第七骑兵团”，专门设立了几条法律。

    不是修改米国宪法，和哈莉做市长时一样，新的地方法。

    只针对萨尔塔市。

    新的‘反种族歧视法’中，除了对受害黑人的经济补偿，更重要的还是‘警员蒙面法’。

    也即是让警员全面模仿变装英雄，隐瞒相貌与身份。

    无论出勤在外，还是坐办公室，都戴面罩、穿奇葩制服。

    警察系统也完全变得封闭，再也没有记者采访和对外交流。

    只要身份不暴露，警员执法时就不用担心被打击报复，不怕被打击报复——白夜事件中，骑兵团拿着名单，有目的地突袭了黑人警员的家——就能全身心投入对付骑兵团的战斗中。

    比如曼哈顿博士的第三任妻子，黑妹安吉拉。

    白夜事件中，因为她警员的身份，被‘骑兵团’当成重点照顾对象。

    白夜事件后，蒙面法颁布，她表面上辞去警员职务，在街上开了家面包店，其实她每天都去警局上班，以‘暗夜修女’的身份执勤——穿着酷酷的黑色皮修女服。

    这条‘警员蒙面法’......

    理论上似乎可行，但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警员系统只要出现一个内鬼，身份便瞒不下去了。

    偏偏警员还以为自己戴着面罩，身份隐秘，然后就放松警惕，再然后......

    不过，制定这条法律的人并非脑残，反而非常睿智。

    因为这条法律是约瑟夫制定的。

    他便是第七骑兵团的大当家，却把自己打造成平权英雄、对抗红脖子的急先锋。

    压根不需要内鬼，所有蒙面警员都得到他那登记。

    而带领警员直接对抗‘骑兵团’的英雄局长裘德，也是骑士团的头目。

    这......

    简直比哥谭还黑暗——对黑人来说。

    劳瑞之所以中招，也是因为蒙面法。

    前段时间，英雄局长裘德带领警员端掉骑兵团一处窝点，结果没几天，就在回家的路上被‘骑兵团’截杀——第二天被发现吊死在路边的大树下。

    英雄局长都以身殉职了，毫无疑问，他是反抗骑兵团的真英雄。

    除了懵逼的骑兵团高层，萨尔塔市所有人都这么想

    ——裘德局长是土尔沙镇唯一值得信赖的人，其它警员都可能是卧底。

    来到土尔沙镇的劳瑞，也这么想到。

    然后她在暗中调查无果的情况下，去找局长夫人打听消息。

    再然后，她栽了。

    ......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杀死裘德局长的人是谁？还有第三方势力乱入？”哈莉皱眉道。

    “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我们与他照过面，是个老黑人，看起来一百多岁了。”一位骑兵团头目说道。

    “既然是黑人，那不用怀疑了，肯定是仇杀。他不仅发现了裘德的身份，可能还察觉到你们窃取氢弹之力的计划。

    唉，马克上将的后手、觊觎曼哈顿力量的军方、掌握心灵之力转化技术的赵玉、老黑人杀手......”

    哈莉瞥了眼吉尔斯，可能还有大天使加百列。

    “这么多不确定因素交织在一起，你们的‘独眼巨人’计划能成功才有鬼了。”

    “这正是我们找你做‘军师’的原因。而且，不是‘你们的计划’，是我们的计划。”约瑟夫提醒道。

    “哈莉，你连外星人都能对付，这次肯定也没问题。”大块头的白人头目激动道。

    “你有点面熟，咱们认识吗？”哈莉问。

    之前她就发现了，他看她的眼神很热切。

    “哈莉，我是克拉克啊，我们是同学，当年你还揍过我。”大块头兴奋得脸蛋涨红。

    “喔，克拉克·索恩，你小子现在有出息啦，在骑兵团地位不低啊。”

    家乡遇故知，哈莉也有些高兴。

    “呵呵呵......”克拉克一阵傻笑。

    “哈莉，我也是你同学，比你高两年级，‘铁头’马丁，你还记得吗？我们打过架。”又一个大块头凑过来，兴高采烈地说。

    “还有我，索罗斯·萨恩，我坐在你后排，你帮我揍过我爸、”

    “哈莉，我也——”

    十来个骑士团白人小弟，居然超过一半都是哈莉校友。

    另外几人其实也是校友，只不过年纪太大，四十多岁，没与哈莉一起上过学。

    “唉，多年不见，大家现在都事业有成，真令我高兴。”

    看着一众老同学们，哈莉表情开始变得古怪。

    “哈莉，与你相比，我们都不算什么啦！”

    “对呀，你虽没回来，我们却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

    “哈莉，你太酷了，五环上将、护球英雄，简直是高质量白人女性的最佳代表。”

    “哈莉，想到马上要做的事，我本来心中惊慌。可现在你来了，我终于安下心啦。”

    “哈莉......”

    被一众老同学围着恭维，哈莉产生一种自己能推翻约瑟夫，自己做骑兵团老大的荒谬感。

    “咳咳，各位骑兵！”约瑟夫拍拍巴掌，大声道：“叙旧可以放在稍后的庆功趴体上，但现在，狩猎计划最关键一步即将开始，请回到各自的岗位，等候‘副团长哈莉’做最后的指示。”

    “副团长？”哈莉疑惑。

    “嗯，我决定任命你为我的接班人，第七骑兵团的副团长。

    大家都很喜欢你，也很信任你。

    我也相信，你不会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约瑟夫意味深长地说。

    哈莉又看了眼散开的老同学们，心中明白，在这遇到他们，并非巧合。

    土尔沙镇不止一所中学，第七骑兵团更不会只在一片学区招人。

    把一群她的老熟人弄来，她当然得更努力地保证计划不失败。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要不要先检查一遍转化仪器？”约瑟夫问。

    “没啥好检查的，我也不懂，直接行动吧。”哈莉道。

    “你之前还说好多不确定因素，计划没成功的可能。”约瑟夫皱眉道。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何提防都没用。先把曼哈顿博士抓来，如果成功，等于我们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然后我在详细谋划。

    如果连抓捕行动都失败，咱们也啥也别想了，凭本事跑路吧。”哈莉叹道。

    约瑟夫点点头，带着哈莉和一众人来到工厂后方的大仓库。

    数千平米的仓库，在中央摆放一个四米边长的立方体笼子，通体为银色，金属骨架和金属网组合而成。

    很像放大的鸡笼。

    “这就是法拉第·曼哈顿笼，我们为人间之上帝准备的囚笼。”约瑟夫表情自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