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将信将疑，挂断电话后，去监禁室面对面和企鹅聊了一会儿。

    没有脏东西，也没异常精神波动。

    至少他没察觉到。

    “哈莉，你想多了，没异常。”

    哈莉沉默片刻，道：“找个没人的房间, 把耶比召唤出来，让它检查一遍。”

    “为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企鹅人，至于这么郑重？”戈登惊疑道。

    “你当年和科波特关系很好吧，他甚至把你当成唯二的朋友之一。”哈莉道。

    另一个朋友不是她，而是谜语人爱德华。

    “我不想和他做朋友，我和他也好几年没联系过了。”

    自从和小莱结婚后, 他便与科波特断了联系。

    “即便你不再拿他当朋友, 可他怎么说也是哥谭市民，现在还犯了案，案情出现疑点，你作为警监，难道不该彻查此事？”哈莉道。

    戈登眯眼道：“我当然会调查，但我很好奇，为何你这种大人物，天堂、人间那么多事要做，怎么关注起科波特？”

    “你在讥讽我，还是在质疑我？”哈莉淡淡道。

    “没有，我纯粹是好奇......”顿了顿，他揉着鼻子，闷声道：“只不过一直有小道消息，说企鹅人是你伸向地下世界的黑手。

    之前我压根不信，可现在你这么关心科波特......”

    “你帮我找哈维。”哈莉不耐烦道。

    “找哈维做什么？”戈登疑惑道。

    “你不顶用, 我让他来办。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屁事，叽叽歪歪磨蹭好半天，真以为我很清闲？天堂、人间多少大事, 等着我处理。”

    戈登尴尬又无语, “不用找哈维, 我马上帮你搞定，刚刚不过随便聊两句。”

    “对了，我之前尝试过几次，耶比从来不响应我，顶多指派个凶神恶煞的恶魔帮忙解决驱魔上的问题。”

    说到这，他忍不住委屈道：“那恶魔态度非常糟糕，每次都对我恶声恶气，还威胁说，早晚要吃了我。”

    “你不还没被吃掉吗？”

    若在他磨磨唧唧之前，哈莉还会在他告状时安慰几句，然后呵斥耶比几句，现在她只觉得他活该！

    “等我被吃掉就来不及了。”戈登有些激动。

    “你放一万个心，就算被吃，然后再拉出来，一样来得及。”

    “拉出来......”戈登表情扭曲。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自己之前说话不讨喜，哈莉这会儿有些厌烦了。

    他心中叹口气，进入自己办公室，开始召唤耶比，并直言道：“圣子殿下，这次不是我的活儿，是哈莉亲自点名，要你帮忙检查一个人，看他有没有被精神控制。”

    ......

    十分钟后，戈登主动拨通哈莉电话，语气凝重道：“哈莉，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你是对的，我......我大概受主观情绪影响，对科波特有很大的偏见。

    没错，他脑袋真被人做了手脚，失去部分记忆，还被扭曲一部分认知。

    耶比圣子说是魔法手段，而且非常高明。

    若非圣子拥有主宰级的元素控制力，还真身前来检查，八成会忽视科波特识海中的异常。

    看来哥谭又有新的超级犯罪集团崛起了。”

    说到最后，他声音里带上明显的担忧。

    “耶比有没有说是什么类型的魔法？”

    哈莉早有预料，倒是不惊奇。

    科波特不会主动挑衅百特曼，有三个原因：第一，百特曼刚出道没多久，便被科波特猜出真实身份。

    他还第一时间来拜访哈莉，探听口风。

    哈莉也没向他隐瞒自己的心思：既然百特曼想接管这个城市，想再次改变哥谭，那就让他做吧，她不介意，还非常好奇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的态度也决定了科波特对百特曼的态度。

    总的来说，哈莉和科波特在百特曼一事上，已经达成默契。

    第二，科波特不是纯粹的超级罪犯。

    事实上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不再需要靠直接犯罪来获取利益。

    就像当年的老卡麦，进入了高级的、接近洗白的“地下皇帝”阶段。

    也因此，科波特和努力维持哥谭秩序的百特曼，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

    相反的，在很多时候百特曼还在帮他打击外来竞争对手。

    只要科波特看哪个帮派不爽了，甚至不用安排“科波特家族”的行刑官去打去杀，直接给GCPD一个电话，暴露那个帮派的犯罪事实，蝙蝠将闻声而动。

    这也和当年老卡麦扶持“正义守信的”戈登一个目的。

    最后，科波特是个很有脑子的人，百特曼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正义联盟，有几十几百个超凡英雄，捅了他屁鼓，等于捅了超凡马蜂窝。

    即便他真打算弄死百特曼，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带着枪手在银行伏击他。

    他会用阴谋暗杀，保证百特曼的队友找不到线索，找到线索也找不到证据。

    ......

    “圣子猜测是精神类高等魔法，但不晓得属于哪个流派。”戈登道。

    哈莉心中一动，问道：“科波特失去哪些记忆？”

    “不知道，我不晓得他之前知道什么，也不确定他现在忘记了什么。”

    “耶比没有恢复他的记忆？”哈莉奇怪道。

    “这......”戈登忘记这茬了。

    哈莉没挂断电话，却一跺脚，把狗子唤了出来。

    重复一遍问题后，耶比摇头道：“对方并非封印了某段记忆，而是从根源上删除信息，就像电脑硬盘......唔，不是删除硬盘信息，而是换了一块自带新信息的新硬盘。”

    “这手笔有点大呀，非宗师难以办到。”哈莉喃喃道。

    耶比道：“不仅是宗师，还得是非常强大的宗师。科波特完全没察觉一点异常，在他身上也没出现任何被修改记忆后的副作用。

    考虑到科波特是哥谭人，再考虑到魔女哈莉对黑法师、对恶魔的强大威慑效果，剩下的宗师应该不难查找。”

    哈莉眉头拧紧，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手段高明的宗师，近期来过哥谭，或者常驻哥谭，还针对性抹除与百特曼真实身份相关的记忆。

    不过要验证所想，她还得搞清楚科波特主要丢失了哪部分记忆。

    万一遗忘百特曼身份只是顺带的呢？

    毕竟即便他知道这个消息，既没利用它来为非作歹，更没四处散播。

    挂断电话，送走耶比后，哈莉去了一趟梦境王国，找墨菲斯老哥拿到科波特的梦境之书，然后趁着科波特入睡，把书塞进他的梦想。

    “额啊......”第二天午夜，科波特龇牙咧嘴从梦中醒来，只觉脑袋像丢入榨汁机搅拌了几圈，摸一摸脸，也肿胀发烫。

    被谁扇巴掌了？

    迷迷糊糊间，他不晓得自己经历了什么。

    “醒了没？”忽然，边上传来虚幻若梦的声音，有点熟悉，谁在和他说话？

    “啪啪！”脸蛋子又挨了几下。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灯光猛然大亮。

    “额啊~”他被晃了个眼花，“哈莉？”

    好一会儿，他适应了此时的状态，才看清对面的人，也在左右四顾中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回家了。

    不是越狱，而是昨天下午进GCPD后，今天傍晚就在律师的帮助下，保释回家。

    这是他的公寓别墅，也在阿卡姆岛上。

    当初老卡麦还在时，曾在阿卡姆岛上拿到一块地，盖了七八栋楼。

    当年属于哥谭房地产边角料的楼盘，到现在竟暴涨成整个米国最奢华的社区。

    “我在做梦吗？你怎么来我家了？”科波特茫然道。

    “闭上眼睛，深呼吸十次，然后慢慢回忆最近一周发生的事。”哈莉淡淡道。

    科波特不明所以，却还是很听话地闭上眼睛，呼吸......

    “mother法克，我做了什么？那不是我，我被人控制啦！“

    不用十个呼吸，只把一口新鲜空气吸入肚皮，科波特就睁开眼睛，激动大叫起来。

    “仔细回想，哪些记忆被修改了。”哈莉道。

    科波特也不是普通人，没再大喊大叫，很快恢复理智，闭上眼继续深呼吸......

    良久，他睁开眼睛，感激地看着哈莉，道：“谢谢，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肯定一定是你拯救了我。

    不是救我性命，而是挽救我的智慧和尊严，没让我沦为失去理性的癫狂小丑。“

    哈莉轻轻点头，这便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思维清醒，知道好歹，不会脑子拎不清。

    “是百特曼，一定是他！因为我只遗忘了对超级英雄身份的猜测，不仅是遗忘，还对他们的认知出现极大的扭曲。”

    科波特切齿痛恨，表情大幅度扭曲，尖鼻子不停颤动。

    “喔，听你的意思，还不止对百特曼一个人的身份有猜测？”哈莉关注点也是奇怪。

    “百特曼，绿箭侠，撕破曼，钢骨，神奇女侠，闪电侠，动物侠......只要我愿意花时间研究，他们没一个能瞒得住我。”科波特自豪道。

    “他们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哈莉好奇道。

    “绿箭侠和百特曼一样，星城能像他那么拽的男人有且只有一个，一山尚且不容二虎，超级英雄更是搞出‘一人一城’的潜规则，可见他们多傲慢，多自负。”

    “布鲁斯·韦恩多次和百特曼同时出现，还宣布韦恩集团永远为‘城市守护者百特曼’提供武器援助，绿箭侠也差不多类似情况。”哈莉道。

    科波特不以为然道：“连凡人总统都知道找相似的人做替身，拥有超凡之力的英雄做这种事只会更容易。

    小狗视频网的超级英雄论坛，把每个英雄的能力都列成表格。

    据我所知，元素女和火星猎人都能变成任何形态、任何人。

    一个人手里拿着锤子和一袋纸钞在街上狂奔，百米外小杂货铺玻璃门被砸碎，警铃打响，你下意识想到什么？

    百特曼和绿箭侠那些英雄，都把普通人当智障，用这种粗糙的手段欺骗我们，骗的了吗？骗不了。”

    哈莉若有所思，科波特不是智障，超级英雄自然也不是。

    他们并没把普通人当智障，这不，补丁来了。

    科波特很可能不是唯一被修改记忆的超级罪犯。

    正义联盟悄无声息搞了一场“大扫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