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信息两分钟后，大都会时报紧急插播了这条新闻：“银河上将放弃支持民主党竞选人戴安，疑似对她的外星罪犯处理方案不满。”

    “民主党内讧，或者银河上将VS正义联盟？”星球日报紧随其后。

    某个幸运儿抢到第一个回复哈莉信息的机会：“我也不选希拉·戴安！”

    之后几万个回复，都类似“俺也一样”、“不选希拉”。

    因为内容短小精悍，他们才能抢到前排，在哈莉信息发布后十秒内占楼。

    十秒后的回复, 字数越来越长。

    “我听银河上将的。”

    “既然银河上将都不支持她了，那我也改换门庭。”

    哪怕同时看到哈莉的信息，并第一时间决定回复，肯定是写的字数越多，越耽搁时间。

    直到五十万条后，才出现长评。

    “这下我不用纠结了, 原本就不想选希拉·戴安，只因为她老是拿银河上将做招牌。我想着银河上将总不会出错, 才强忍不适, 参加希拉的竞选活动。”

    “这个问题竟然还需要争论，大家都疯了吗？外星人蒙戈毁了海滨城，死亡七百五十六万市民，他难道不该下地狱？我支持银河上将。”

    一个小时后，已经有两亿人参与这个话题讨论。

    ......

    “哈哈哈，最近好事一件连一件啊！先有哥谭财团送竞选资金支持我，现在最强竞争对手又自己作死！”

    共和党竞选人之一的阿宝，在看到新闻后喜不自胜，立即在推特上连续发表三条消息。

    第一条：若我做了总统，一定让银河上将全权处置那些外星杂种，埋掉、打靶、坐电椅，或者更刺-激点，用黑魔法折磨他们的灵魂......都可以。

    第二条：米国民众们, 为了海滨城七百五十六万冤魂，请投我一票，看我不弄死那个芒果色外星佬！

    第三条：我的竞选口号‘让米国再次安全’！

    三条推文连着发出去, 这位脱口秀演员立即火爆全网，火爆全米国。

    就连哈莉都看到相关新闻。

    还过去给第一条点了个赞。

    “偶买噶，银河上将给我点赞了！”

    这是第四条，阿宝用颤抖的手指敲出来的，还配图惊喜的表情。

    他立即在十分钟内，又获得网友两百万个赞！

    ......

    “mother法克，那脱口秀演员要威胁到我了。”卢瑟心中很是不解，“堂堂总统候选人，一点儿也不矜持严肃，天天发推特，还直接说要把外星人埋掉、要用黑魔法折磨......

    shit，他不仅没受到舆论批评，反而被网友喜爱，这是什么缘故？

    米国怎么变成这样了？”

    卢瑟做大商人时就很高冷。

    不是不喜欢民众的呼唤和簇拥，而是他自视甚高，觉得天下第一聪明人和普通人是两个阶层，有钱豪商和打工人也是两个阶层，总统先生和平民还是两个阶层。

    现在他叠加了第一聪明人、有钱豪商、总统竞选人三重buff，不说严肃得像教堂新竖立的‘少君神像’，至少在公众场合谨言慎行，维持高格调和高品味。

    “老板，要不要派人做掉他？得到哥谭神秘资本赞助后，他已经和你五五开，现在获得哈莉奎茵点赞，还有千万网友好评......只怕你对他彻底没了优势。”梅茜问道。

    “不能直接杀人，那样太明显，正义联盟会盯上我，政界大佬连同哈莉都会不满......”卢瑟盯着屏幕上阿宝·特斯拉的竞选照片，视线缓缓转移到站在阿宝身边的金发女人——他女儿身上。

    “每位总统都需要在党内寻找一位副总统，他若放弃竞选，选择支持我，我入主白宫的事就稳了。”他冷笑道。

    “他愿意听你安排？”

    “我会让他没得选。”卢瑟低沉笑道。

    ......

    “mother法克，我完蛋了。”

    希奶奶面色苍白，握手机的手在颤抖。

    “达令，莫要急，莫要慌，你还有正义联盟！立即请超人、神奇女侠出来为你站台。”

    她老公安慰她道：“哈莉奎茵只是否定支持你，并没旗帜鲜明支持共和党，她总还是民主党大佬，不能自己砸自己的盘子。”

    “唉，这次被正义联盟坑惨了。要不是他们亲自上门做说客，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支持‘星际通用法案’。”希奶奶叹道。

    她老公也觉得失去银河上将支持的危害，远大于正联站台的好处，但这会儿木已成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老婆道：“你没做错，民主党就该这种风格。失去特色和坚持，还怎么和共和党争？”

    希奶奶道：“党内很多大佬其实很赞同哈莉奎茵的想法，都想把蒙戈和那三万外星鬼子埋了。”

    “这就是咱们民主党的风格，心里怎么想都没关系，行动和思想表达上，一定要左到底！

    你不是没底牌，首先，正义联盟支持你。

    他们单个不如银河上将号召力强，加起来却能碾压她。

    其次，你主动与外星思想接轨的行为，已经博得某些高等文明的好感。

    他们对你或明示或暗示的支持，能帮你在党内、在国会取得极大加分。

    最后，你不一定会得罪哈莉奎茵，她只是想让蒙戈受到惩罚，你若向她证明，你的‘不杀刑罚’可以让外星杂种比死更痛苦，她说不得会更高兴。”

    “什么惩罚比死还可怕？咱们现在走星际化路线，不能虐待、折磨囚犯。”希奶奶道。

    “我不知道，你去问正义联盟。”

    希奶奶叹口气，拿出手机，拨通天眼会电话。

    上次正联就是通过天眼会的史蒂夫会长和她联系上的。

    ......

    当天晚上，奎茵庄园。

    布鲁斯·韦恩带着管家和养子，来奎茵庄园搞联谊晚餐。

    也是韦恩家族少有的全员大团聚。

    不过，布鲁斯不只是为了吃晚饭。

    “哈莉，‘外星罪犯法案’这种事，至于闹这么大吗？都开始干涉米国大选了。“

    “我无法理解你们的脑回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即便你们坚持畸形的不杀原则，可这次是国家审判，不是正义联盟的小法庭。

    你们自己不杀人，难道还想让国家刑罚把自己卵子割了？”哈莉不客气地讥讽道。

    政客和民众中出现几个奇葩，她能理解，毕竟这里是米国。

    可正联集体脑瘫，就大大出乎她意料了。

    布鲁斯叹道：“尽量不杀人，的确是我对超级英雄的期望。

    杀人首先会扭曲杀人者的心性。

    我练武十年，武道意志远超大多数普通人，尚且有失控的危险。

    骤然得到神奇力量的超凡英雄，心性不坚定，只会更加不堪。

    另外，杀人也会影响超级英雄在民众中的形象。

    我自己是黑暗中的幽灵，用恐惧为哥谭带来安宁。

    但我希望英雄站在阳光下，代表完全的光明和正义，连身下都没一丝影子。

    民众对超级英雄的高要求，会形成另一条‘套索’，约束向往荣誉、喜爱民众欢呼歌颂的英雄，警告他们不要越界，不要步入黑暗。”

    这番话也不是没道理，民众对英雄的定义，能成为约束英雄行为的绳索。

    比如《黑袍纠察队》中的山寨超人。

    以祖国人那种心性和性格，经历了那样的烂事儿，能忍住没放开手脚搞大屠杀，全因为他享受做英雄的感受。

    民众认为当众杀人的英雄不再是英雄。

    他想继续做英雄，所以，他不敢当众杀人。

    “别混淆概念，你们尽可以随意制定英雄行为规则，但没任何理由用自己的意愿代替法律。

    英雄不杀人，和法律没有严酷的刑罚，是两件不相关的事。”哈莉不以为然道。

    布鲁斯道：“英雄的确不该用自己的行为准则来要求法律。

    相反，英雄的准则应该遵守法律。

    但英雄对正在制定的新法律，应该发表符合自己行为准则的观点。

    假如我们一边坚持不杀人的原则，坚持给每个罪犯改过自新的机会，一边和你一样，要用最残忍的方法处死某个超级罪犯，还形成一套制度，今后罪犯都一样处置......

    这等于我们以仁慈、宽容为理由不杀人，却把人交给法律处死。

    岂不是很矛盾、很虚伪？

    很多超级英雄和你一样，甚至赞同你把他献祭给恶魔的点子。

    但他们绝不能公开站在你这边，他们必须立场明确地站在你的对立面。

    所以，才有正义联盟公开支持希拉夫人的事发生。”

    “你们很虚伪、很矛盾，明明做不到绝对光明和正义，却以绝对的光明和正义标榜自己。”哈莉讥讽道。

    布鲁斯叹口气，没再辩解，只道：“蒙戈不是故意摧毁海滨城的，这点你也知道。

    忽略国籍和身份，他只是一个犯了错的超级罪犯。

    和他类似的超级罪犯，地球上有很多，还是外星人、异维度人、神灵、巫师、恶魔。

    就连超级英雄中，也不全是地球人，超过小半都是‘非地球本土人类’。

    比如正义联盟八大巨头，超人是外星人，戴安娜神灵，绿灯侠得到外星传承，琼恩火星人，钢骨是天启星技术的赛博格，海王混血种......只有我和闪电侠纯人类。

    如果你单纯杀掉蒙戈为海滨城死难者报仇，正义联盟不会特意针锋相对。

    如果专门制定一套法案，专门针对外星罪犯......

    超能者中间首先会出现大分裂，然后形成对立的本土与非本土两个团体，最终爆发远比杀死蒙戈本身更大的动乱。”

    他看着哈莉，幽幽道：“我猜你这次坚持弄死蒙戈，完全出于义愤，没认真翻阅过外星文明的类似法典。

    外星高等文明之所以制定那样的法案，是因为他们在文明‘星际化’大浪潮中，经历过我说的分裂与动乱。”

    哈莉淡淡道：“那就一视同仁，无论地球人还是外星人，只要犯了严重的杀人罪，都判死-刑。”

    布鲁斯表情一滞。

    这么搞超能者内部肯定不会分裂了，但新矛盾又会形成，毕竟很多人类并不支持对人类的死刑。

    另外，超级罪犯经得起这么折腾？

    要不了两年，超级罪犯和超能犯罪从地球上消失，超级英雄怎么办？

    “先不说民众对普通人死刑的态度，如果对超级罪犯使用死-刑，明知必死的他们，会爆发怎样的破坏？比如原子骷髅，他若自爆，大都会沦为第二个海滨城。

    从此以后，将不再有投降的重刑犯超能者。

    或许我们最终能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但这个过程，地球要遭受多大损失？甚至地球文明能否存在，都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