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鼓不用重锤，二姐把话说完，哈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招安自己！

    至黑之夜前夕，哈莉吞了里乌特星上属于黑死帝的本源，把死亡情感防御专长升到八级，二姐施加在她身上“死亡不可见”的祝福立即消散。

    为了这事，二姐还亲自过来询问了一番。

    当时她也是在墨菲斯宫殿的画廊上，通过一幅油画与二姐交流。

    走廊上一共六幅人物画，分别代表墨菲斯之外的另外六位无尽家族成员。

    墨菲斯若要见谁了，请画像中的人转身，就能面对面交流。

    如果墨菲斯接到邀请，要去某位兄弟家做客，也是一步迈入画中，瞬间来到对方领域。

    那天二姐主要询问自己祝福失效的原因，哈莉装傻充愣把锅甩到了上帝头上的同时，她还在与二姐的交谈中确定了两件事。

    首先，死亡情感只是死亡的一部分。

    二姐的死亡相当于“水果”，黑死帝的死亡情感只是“梨子”，梨子属于水果，水果却不等于梨子。

    在去过神速力空间后，哈莉确定死亡速度是个“苹果”，苹果和梨子不同，但它们都是水果。

    其次，死亡二姐不仅代表死亡，死亡与生命是一个圆圈的两个半圆。

    墨菲斯说过一句很能代表二姐之死亡含义的话：“凡人的一生有两次机会可以见到她，一次是在出生时，她带着他们开启生命之旅途，一次是在死亡的瞬间，她引导他们踏上死亡之旅。”

    从死到生，从生到死，都在二姐的陪伴下完成。

    也即是说，不仅黑死帝只是二姐的一部分，就连白灯同样是二姐的一部分。

    结果哈莉同时开启黑灯和白灯专长，还都升到九级，一下子把二姐克制得......唔，倒不至于把二姐克制死，她的“生死防御专长”异常的专业对口。

    防御二姐的专业。

    单纯只是克制二姐，二姐也不是小气之人，不会特意来找她麻烦。

    上次她的八级黑灯防御专长消除了二姐的祝福，二姐也只询问了一下缘由，事后不仅没怪她，还同意把祝福转让给了赛琳娜。

    可见二姐心胸宽广，是个大气的人。

    这次找她，完全是生死印卡到bug了，影响到dc宇宙生死轮转的正常进行。

    二姐的本质是dc多元宇宙的死亡化身，代表“宇宙内的一切死亡”。

    现在哈莉的生死轮回印涉及到生死法则，却不在二姐的理解以及掌控范围内，那么二姐就无法再代表“一切死亡”。

    当二姐的定义被否定，多元宇宙死亡法则岂会不受干扰？

    为了解决这问题，最好的方法是解析哈莉的生死印，让它成为dc死亡法则的一部分。

    所以二姐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让哈莉给她一个轮回生死印。

    不过杰森已经投胎好几天，等于二姐早在几天前就发现“奎氏轮回生死印”的问题。结果至今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她担心轮回印的研究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

    为了在她研究生死印的这段时间，不至于让多元宇宙的死亡法则受影响，她才提出让哈莉做自己属神的建议。

    “我知道你桀骜不驯，对谁都一万个不服气，神魔至高一个也不放在眼里。”

    见哈莉陷入长时间的沉思，二姐以为她不乐意，主动解释道：“让你做属神，只是方便把你的轮回印纳入多元宇宙死亡法则体系。

    等我把生死印的原理搞清楚，我们再解除属神关系。

    让墨菲斯做见证人，我们可以签个契约。”

    墨菲斯奇怪道：“宇宙内无论谁领悟新的法则，都会立即融入法则海，成为本源的一部分。

    既然哈莉的生死印前所未见，为什么没被法则海接纳？”

    二姐盯着哈莉道：“我也很疑惑，你的轮回印像法则，但又不是法则，不是法则所以无法被法则海收集。为什么它会这么奇特？”

    防御专长的本质其实是“反法则”。

    它专门针对一种魔力对应的法则。

    这种一一针对，让它也有了一些法则的特征，可它到底不是法则。

    至少不符合dc宇宙法则的认证标准。

    这和哈莉挨打升级不一样。

    挨打升级被法则海认定为一种修炼方式，因为这个过程中，哈莉得到了“新力量”——经验值，也即是打她之人对她的恶念。

    “我也不晓得。”哈莉茫然摇头。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对你的秘密很好奇，但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

    二姐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做你的属神，有什么好处和限制条件？”哈莉问道。

    “我不会给你多少好处，因为我对你几乎没任何限制，责任和义务是对等的。”二姐道。

    “难不成‘死亡代言人’就是个空白名号？”哈莉道。

    二姐道：“当然不是，就和其它神系的主神、属神一样，你会拥有一部分属于我的权柄和神力，但也仅此而已。

    权柄不会太多，神力只是象征性的，数量更少。

    我本身并不具有神力，不需要，没必要，每个月给你的‘工资’得临时转化。

    然后你依旧过自己的日子，只要不滥用我给你的权柄和力量，不干涉多元宇宙死亡规则的正常运转，我甚至不会和你见面。”

    哈莉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她都如此声名狼藉了，二姐还要送力量给她。

    “怎么，你有意见？”二姐问道。

    “没有，能帮到二姐你，我很高兴。”哈莉连忙摇头，神情肃穆道：“而且成为你的属神，说出去也很有排面。”

    ......

    二姐和哈莉郎有情妾有意，作为中间人的墨菲斯又是自己人，整个签约过程十分顺利。

    三分钟不到，哈莉便获得签约奖金：第一批“二姐之力”。

    “发现高等死亡能量，可以让生死轮回防御专长获得进化，是否吸收？”

    二姐之力入体的瞬间，哈莉识海深处的进化至宝便被触动。

    现场有两位大老呢，哈莉不敢胡来，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继续感受“二姐的权柄”。

    “笑得这么开心，收获很大？”二姐诧异道。

    “我有笑吗？”哈莉摸了摸自己的脸，嘴巴果然是咧开的。

    “我之前在天堂待了好几天，一直在寻找生死轮回方面的信息，结果收获寥寥。

    现在刚得到二姐你赐予的死神神格，我仿佛脑袋开了窍，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或许过个三五年，我能领悟属于自己的死亡法则，成为一名真正的死神。”

    “不会那么久的，最多三五个月，我铁定破解你的轮回印的奥秘。”二姐自信道。

    ——你要是能这么快破解才叫有鬼，轮回印最大的特性就是对“死亡”形成全方位的克制，克制你的精神感知、法则探查、力量浸染......除非用物理攻击对付它，它专克你的一切魔法探测手段。

    可用斧头砍印记，对研究它没效果呀！

    哈莉心里暗笑，面上认真点头，道：“即便二姐你破解了轮回印，我也打算继续保持死亡代言人的身份。”

    “随你。”

    “二姐，我问你个事儿，其实与我的‘上帝下凡’相比，轮回印用处并不大。

    为什么没谁说我的‘上帝下凡’干扰宇宙法则的运转？”在二姐转身离开前，哈莉迟疑着问出这个疑惑。

    二姐找她是因为轮回印，可轮回印仅是防御专长之一。

    她现在有11个防御专长呢。

    一定要说轮回印有多特殊......它是多个专长融合而来，先是生与死两种情感防御的融合，之后情感死亡又和速度死亡融合在一起，连带着神速力专长和情感能量专长也形成一种联结。

    其次，轮回印更主动，其它专长相对比较被动。

    防御专长一般得有“作用力”作用在她身上才起效。

    轮回印像是在强健轮回法则，不仅主动，还非常蛮狠。

    “我不知道你的‘上帝下凡’干扰到多少宇宙法则，但只要与死亡无关，我就不关心。”顿了顿，二姐又意味深长道：“只要与无尽家族七位成员代表的基础法则无关，无尽家族就不会找你麻烦。

    我们兄弟姐们七个，代表的是维系宇宙存在的七种基础法则，是七块基石。

    宇宙本源或许能容忍你们对其它规则的影响与修改，但基石不可动摇。”

    哈莉的目光在画框上一一扫过，无尽家族一共七位，分别为老大命运，二姐死亡（死亡与生命），三哥梦（梦魔和梦想），四弟毁灭（毁灭与创造，四弟的画框为一片空白，里面没人，据说四弟流浪去了，一直联系不上），雌雄同体可弟可妹的老五欲望（欲望与冷漠），丑八怪的胖妹绝望（绝望与希望），小女孩形态的谵妄（狂乱与理智）。

    看来轮回印与其它专长最大的区别，在于它触动了七基石之一。

    不过，dc宇宙的基石竟然不是地水风火。

    命运、死亡、梦、欲望、毁灭、绝望、谵妄，都太不“唯物主义”了。

    难不成这个宇宙真的诞生于一个“念头”？

    ......

    后脚刚离开梦境维度，哈莉便把体内的二姐之力吸收一空。

    生死轮回防御往前进化了一大步。

    二姐破解轮回印的难度增加了一大截。

    哈莉面带笑容、心满意足地回到奎茵庄园。

    和艾薇她们打过招呼，她又一头钻进冥想室，继续研究生死轮回印。

    这次依靠“二姐权柄”，哈莉对自己的印记有了更直接的认识。

    以前是盲人摸象，现在“死亡属神神格”把她拉到一个接近二姐的位置。

    一眼便知庐山真面目，只因坐在飞机往下望。

    越研究，哈莉越发觉得自己的轮回印是个bug，它与dc宇宙的生死法则很不兼容。

    呃，轮回印来自防御专长，专门防御生命情感与死亡情感，与生死法则对立才正常。

    但它表现出来的对生死轮回的干涉，又很像轮回类的法则。

    神灵依靠轮回法则干涉轮回。

    哈莉掌控防御生死轮回的专长，也在干涉轮回。

    专长与法则对立，却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虽然轮回印很霸道，但表现太过张扬。第一次用它帮人转世，就惊动此方宇宙死亡法则的代表。

    若是去了异世界，打算依靠轮回印悄悄潜入。

    不仅是打草惊蛇，简直是敲锣打鼓地偷窃。”哈莉盘坐在蒲团上，眉头紧皱。

    要如何掩饰轮回印的特殊性，或者说，要如何把轮回印伪装成宇宙已有的一种规则？

    “咦~~”

    正在哈莉一边苦思冥想，一边运转二姐权柄，试着把“死亡神性”与生死印相互连接时，一段信号忽然跳入哈莉脑海。

    就像她的大脑成了基站，距离很远的一个手机忽然进入信号范围。

    “shit，是杰森！”哈莉睁大双眼，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二姐权柄太强了，只初步掌握，就帮我感应到杰森的轮回印。”

    兴奋了一阵，她表情又变得有些尴尬。

    最差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杰森不在米国，也不在地球，甚至不在主宇宙，他去了异时空。

    不仅是平行宇宙，连时间线都错开了。

    主宇宙现在2020年秋，杰森的时间线大概在2010到2015年之间，距离太远，感应有些模湖。

    “唉，看来布鲁斯和他今生无缘了。不过下辈子，或许我能依靠二姐权柄，控制轮回印的落脚点，让他回到地球。”

    哈莉叹口气，拿出手机给布鲁斯发了条信息：“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杰森的转世重生没出意外，他活着，活得很好；但很遗憾，我们可能短时间内见不到他了，他果然转世到异世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在尝试控制轮回印的精确制导，杰森的第三世一定会在主宇宙地球。”

    不知道他什么感受，很久也没回信息，没打电话，没找上门来。

    哈莉目前真没什么低成本的好办法。

    若杰森只是在万天仪内另一个平行宇宙，她或许花些代价，尝试穿越异界。

    可杰森与主宇宙还间隔一段时间之河，处于未知的原因，哈莉至今不能靠近任何一条时间之河。

    ......

    就在哈莉已对杰森处境认命的第二天，韦恩庄园的电话打了过来。

    “杰森回来了。”布鲁斯很简单地说，不是很兴奋。

    “什么，不可能——”哈莉很激动，立即叫出声来。

    刚叫了一声，她就下意识去感知轮回印的位置。

    然后她呆住了，两个轮回印，此时都在主宇宙的地球！

    “真的，他......她现在就在庄园，你快点过来吧。”布鲁斯语气古怪道。

    “她？”哈莉又是一惊。

    “嗯，杰森转世成了个女孩，唉！”

    最后一声的叹息中，透露出明显的苦恼。

    ......

    杰森的确变成个女孩。

    大概因为保留记忆的缘故，她的打扮和形貌都非常爷们。

    一米八的大块头，留着寸头，脸蛋......不算丑，但也与娇媚没一点联系，大概二分之一的“满脸横肉”。

    手臂上的肌肉疙瘩比胸肌还大，小背心下面是八块异常惹眼的腹肌。

    “杰森，你现在叫什么？你的长相，和你上一世很像，难道重生到你亲身父母家里去了？”哈莉端详她片刻，惊讶问道。

    杰森童孔一缩，点头道：“我这一世的父母和上一世一样，所以我的名字依旧是‘杰森·托德’。”

    “可你是个女孩，你父母怎么会给你取男人的名字？”哈莉奇怪道。

    杰森表情阴郁，眼眸低垂，声音沉闷，“这是我自己取的，他们压根不在乎......”

    哈莉若有所悟，看来这一世杰森依旧过得很糟糕，并没得到梦想中的父母亲情。

    迪克坐到杰森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回来就好，我们都很想你。没有你的这些天，韦恩老宅都似乎变得不完整了。”

    “迪克，你别碰她。”布鲁斯沉声道。

    迪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好兄弟已经变成个妹子。

    “布鲁斯，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我私生活不检点，也不至于对杰森下手啊！”他激动道。

    ——杰森完全没个女人样儿，还长了一张原来的脸......他很挑食的好吧!

    虽然叫声很响、很委屈，迪克还是收回右手，老老实实，正襟危坐。

    达米安轻声道：“起初哈莉老师说你当晚一定完成转生，我们就一起坐在电话机旁等你的消息。

    等了三天三夜，谁都没有合眼，却始终没等到你的电话。

    之后，布鲁斯央求闪电侠把米国，乃至全地球的新生婴儿都确认一遍......那天，我们都很痛苦。

    昨天，哈莉老师确认你重生去了异界，今后再也回不来，布鲁斯把自己关在你的卧室，直到现在才出来。”

    杰森眼眶快速染红，快速湿润，最终留下两行泪，哽咽道：“我也很想你们。这二十多年里，我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我当初真不该那么傻，那么天真，那么冲动，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