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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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之余,我更多的是好奇。我同司徒昊辰离开皇宫不过数月,就在这数月之中,竟然有上百人都离开了。皇宫不香吗?除去年纪大了要回家成亲的不说,剩下的可都是些小女孩,她们为什么也不愿意留下?
有俗语说“树倒猢狲散”,如今树还没倒呢,猢狲就散了。
怪不得许多庭院都无人打扫,原来是根本没有人手。
我问那老宫女:“她们为什么离开,你可知晓?”
宫女嗫嚅,试探着说:“好像是因为,有传言称国库空虚,很快就发不起月钱了,宫人们觉得继续待下去没有保障,纷纷选择了出宫去谋生。”
我:不至于不至于,就算再穷,宫女的月钱还是出得起的。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传言”是从哪听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等我捉到那传谣言的家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皇宫啊,就这么大,是谁说的,一查便知。
宫女:“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我纳闷道:“无事啊,本宫好得很。”
宫女解释:“那就好,奴婢见娘娘皱着眉头,还以为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想提醒娘娘回去歇着罢。”
我全然不在乎,身强体壮有什么好歇着的?我同她解释,方才皱眉只是因为所谓的“发不起月钱”都是谣传,不是真的,叫她们不用担心。
宫女倒劝我:“娘娘不必担忧,奴婢们对皇上和娘娘忠心耿耿,世代效忠皇家,就算真的发不起月钱,我们也不会离开的,皇宫就是我们的家,出去了,我们也没地方去。”
这话说的,甚是感人。
是啊,对于世代生活在宫里的宫女、佣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可是我呢,这里也是我的家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觉得怅然若失。
近一点说,我的家也不在这里,我的家在江南,而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去过了。
我叫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翠红去总务处支点碎银子,就记在我的名下,先发给这些留下来的宫女、侍卫们。他们看上去个个面黄肌瘦,不如富裕的年头舒坦,看来过得也不怎么好。
“赶上灾年,你们跟着受苦了。”我和和气气地同大家解释,“若是你们也想走,本宫不拦你们,这点钱你们拿着,出去以后路上做个盘缠,在皇城待不下去大可回乡里,也足够了。”
肃由说我:“皇后娘娘,你这可就把人看扁了,奴才们在乎的是这点钱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宫里遇到难处,我们先走了,那算怎么回事?奴才们命贱,可人不贱。”
大家觉得肃由说的有道理,纷纷跟着点头。
我羞愧难当,准备自掏腰包,犒劳一下大家。
不过说实话,事情确实还没到那个地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仅仅是雇佣关系的主仆?肃由把事情想严重了,国家兴亡?不至于不至于。
大家的表情却没有我轻松,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知晓了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若是能找到皇上问一遍那便是最好,可是现在皇上在太后宫里,我又不好直接去。
若是能带着程肖雅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就好了,奈何程肖雅被我禁足,肯定还在生我的气,也未必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仔细问翠红:“小丫头,本宫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翠红一脸地茫然,随后露出一点点不屑的表情:“还能怎么样?宫人懈怠,玩忽职守,浑水摸鱼,不思进取……”
我:行了,别骂了别骂了,你真不是在说我?
翠红:“皇后娘娘不在,贵妃也不问后宫事,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懈怠了,时间久了,管事的嬷嬷吩咐,她们也不听。也是呢,谁想天天干活呢。”
我:“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啊,你们为皇上做事,也是拿钱的,这活又不白干。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怎么还不情不愿的?”
翠红:“是呢,原先几百人打扫,倒也清闲。如今只剩几十人,一个人干四五个人的活,谁愿意?”
我:“这点本宫也考虑到了,以后月钱翻倍,多劳多得,岂不是很合理?”
翠红:?
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大约看出来了,她已经将我和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欧美资本家寡头混为一谈,将我视为十恶不赦剥削劳动人民的恶魔。
看来这事还是行不通,眼下,多招些宫女才是正经。
我重新鼓起勇气,对大家说:“来,咱们不怕,只要大家不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吗,秋风吹过,扫落了一片枯叶,不偏不倚正巧打在我的脸上,细嫩的肌肤被划得生疼。我:这就是打脸来的太快吗?
翠红安慰道:“皇后娘娘,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本来我只是随口一说,没觉得有什么大事,可是翠红安慰我,反倒让我觉得事情很大的样子。更何况,我听程肖雅那意思,她是要背离皇上去奔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如今看来,宫里最惨的竟然是他司徒昊辰。
唉,好可怜的人啊。
张礼士又在我眼前闪了过去。说实话,这几日他总在宫里游荡,一会儿出现在总务处,一会儿出现在殿前,来去匆匆、忙忙碌碌,也不知在做什么。
这次,我叫住了他:“张大总管!”
他一愣,脚下差点滑倒,但很快稳住小跑着走向我:“哎,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我:“没什么旁的事,就想问问张总管,近来在忙些什么?”
“这……”他突然变得支支吾吾,显然是不想说,随口找了个由头,“哎呀,娘娘,皇上还在等着奴才呢,奴才先告辞了。”
我大喝一声:‘站住!’
这次,他真的滑倒了。
我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来,他却推脱:“使不得使不得,奴才自己站得起来。”
“是么?”我立即松开他任其重新栽倒在地上,冷冷地站在他面前,质问道,“今日你若不说,就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