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虹在沙发上睡着，身上是冯妈给盖的薄绒毯子，客厅里的电视，播放不知名的电视剧。

    冯妈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薛城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就来了。”冯妈说。

    “下次她来了，告诉我。”薛城说。

    冯妈应着，又问薛城：“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不用，你去休息吧，这里没事。”

    冯妈见薛城说了，没再多管，折回屋睡觉。

    薛城一身酒气，去浴室冲了个澡，颜晓虹睡得踏实，竟然没醒。

    晚上喝酒陪酒的姑娘还想着跟他走，他丝毫没兴趣，在外面也就是做做场面上的事情。

    他裹着一条浴巾，把颜晓虹一把抱起来，颜晓虹顿时睁开眼，看到是薛城的时候，松口气。

    任凭薛城把她抱到卧室松软的大床上，她一个转身，裹在被子里，继续睡觉。

    薛城喝了酒，哪会放过她，颜晓虹迷迷糊糊的还是迎合了薛城。

    折腾两个多小时，薛城才安安稳稳的躺在颜晓虹的身边。

    这会儿颜晓虹毫无睡意。

    “下次再来，提前告诉我。”薛城说。

    “我白天不是说了？”颜晓虹问。

    “你只是问我，并没说来。”薛城纠正。

    “好好好，我的错。”颜晓虹敷衍。

    薛城揽着颜晓虹的腰，迷恋她的身体。他有些疲倦，很快响起轻鼾。

    颜晓虹睡不着，在一边刷手机。

    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只是肉体，完事后要么薛城走，要么赶颜晓虹走，之后又变成可以彻夜不走，但有时候薛城脸色一变，就要让颜晓虹换到另一张床上。到现在，两个人在一个床上可以睡整晚，这一年的变化，太多。

    从最初的，丝毫不会顾及颜晓虹的感受，横冲直入，到后来会随着她的感受，调动她的情绪，会关心她身体不舒服生理期的几天。

    颜晓虹在手机里刷着无聊的视频，脑海里是和薛城在一起这么久的种种。

    如果未来，她嫁给一个人，和薛城的这段曾经，又该如何给自己解释？

    颜晓虹看手机看得眼睛酸涩，流眼泪，这才阖上眼，眯了不知多久才睡着。

    睡觉，最怕先前睡了一半，中途醒了，睡意没了，便很难入睡。

    颜晓虹恍惚中感觉窗帘后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她才浅浅入睡。

    **

    第二天一早，颜晓虹醒来旁边已经空了，她再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

    她穿戴洗漱好，看到薛城在餐厅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她耸耸肩，还以为薛城走了。

    她坐到薛城对面，冯妈给盛了热粥，颜晓虹喝着粥，拿起旁边的一个鸡蛋，开始剥。

    骨感的手细致的剥着鸡蛋，眼睛认真的盯着鸡蛋，她也不抬头，淡淡的说道：“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去世给她造成很大打击，她现在精力都在我身上。着急让我结婚，我觉得咱们俩之间，该停了。恋爱见父母的环节，至此为止。我想在榆市，找个合适的人，尽快嫁了，了却我妈的一桩心愿。我爸走了，我不能再让我妈出事。我是认真的。”

    颜晓虹语气平淡，说着看起来符合情理的事实。

    薛城半天没说话，颜晓虹再抬头，看到薛城冷冷的看着她。

    “你别这样看着我，这么久了，我觉得你对我不会至于到冷漠的怎样，友好协商应该还是可以的，是吗？”颜晓虹问。

    “找个合适的，是什么样的？”薛城没有情绪的问道。

    “之前许平那样的，身高外貌尚可，工作尚可，门当户对不算我太攀附。”颜晓虹说。

    “那你去和许平结婚？”薛城问。

    “不，我只是举个例子。兴许他现在，已经结婚了。”颜晓虹说。

    “如果没结婚，你去嫁给他？”薛城问。

    “嫁给谁还不知道。”颜晓虹听着这话题，怎么越跑越偏。

    “你结婚为了什么？”薛城问。

    “走大部分儿女走的道路，再养个孩子，在循环往日中，感受热闹之后的平淡，在平淡中感受安稳的幸福。”颜晓虹说。

    薛城皱眉，问道：“你跑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

    “对。”

    “我不同意。”薛城拒绝。

    “我不是物品，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友好协商，一旦其中一方不愿意继续，我想你也得承认我是个人，不然也枉费这一年，同你在一起。”颜晓虹说。

    “信不信我能让你的生活鸡飞狗跳？”薛城说。

    “我信。我算什么玩意，随便一个人动动小拇指都能让我一团糟。再说一遍，我不是东西，也不是工具。今天我和你说停了，不是商议，是通知。我已经单方面叫停，再在一起没意思。若我不情愿，你就是强奸，那是违法的。我不高兴了，你死我活都可以。”颜晓虹说得坚决硬气。

    昨天晚上颜晓虹还在他的身下，两个人快活，怎么这一大清早，就变了个脸色。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不假。

    “你是薛家少爷，也是要结婚的。你结婚，任何时刻，上赶着你的女人一大堆。我不一样，我年龄大了，和你纠缠久了，好资源早就被人抢了，以后也没我能看上的，我也不想随便找一个秃顶大叔过一辈子。”颜晓虹说。

    薛城听到“秃顶大叔”脑补了一下画面，有点想笑，他说道：“那就太降低品位了。”

    “话说开，意思明了。嗯，就是这样。”颜晓虹没被薛城的话题拉走，又强调一遍。

    薛城不紧不慢的喝完碗里的粥，问道：“就没想过嫁给我？我妈喜欢你，你妈也喜欢我，不是吗？”

    颜晓虹一怔，笑了。

    “薛城，你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你我在一起，因为什么，你也最清楚。我们都不是小孩子，现实一点。当断则断，好吗？”颜晓虹继续说。

    薛城挑眉，懒散的说了句：“随你。”

    说完，把粥一喝，走了。

    颜晓虹看着被薛城关上的门，有些失神，他这是同意了？这么痛快？

    冯妈在一侧的卧室里，听得清楚，心中想着，哎呦，两个人不吵不闹，这是要分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