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世家子弟居多，更是聚集了上京顶级世家权贵千金。

    在皇上跟九王爷的交锋中，她们更为注意到的是那句“他人之妻”。

    九王爷这话的意思，等同直接宣告，顾西棠是他的妻子。

    那可是手握重权又不近女色洁身自好的九王！

    便是他双腿有疾，仅凭他的身份地位及他能让皇上都忌惮的本事，九王宴惊鸿也是上京诸多女子想过要嫁的第一人选。

    更何况九王爷有绝艳之才，更有一张冠绝上京的俊俏容颜。

    一时间，得了九王爷强势保护的顾西棠，被不少千金暗暗嫉妒。

    顾宁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被九王挡在身后的少女，妒忌得眼睛冲充血。

    一个小小商户之女，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凭什么能得国师青睐，又得九王倾心！

    她最介意的，是顾西棠长得太像顾夕。

    以至眼前这一幕会让她恍生错觉，好像被两个权力之巅的男子喜爱争夺的少女，就是顾夕。

    那个贱人。

    临死前还狠狠坑害了她一把，让她成为上京笑柄，被权贵子弟不屑鄙夷，让她做梦都再得不到好姻缘！

    凭什么顾夕却能比她过得更好！

    “来人，把证据呈上来。”厅中，九王爷淡声下令。

    很快有人将证据呈出，递给承德帝。

    厅里外众人俱伸长脖颈，想看看九王爷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又作何之用。

    “皇上寝殿燃烧的熏香，里头有损害龙气龙体之物。那熏香是何人给皇上的，又是何人为皇上燃的，皇上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宴九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直视司左，“仅凭这一条，意图谋害皇上，便足以抄家问斩，人头落地！”

    承德帝看着面前证物，一截他很熟悉的熏香，一份鉴定印鉴。

    他双目逐渐瞪大，呼吸急促。

    这种熏香他闻得太久了，哪怕一点点余味他都能凭此断定，眼前确实是他这段时间每日都用的熏香，没有造假。

    “国、国师，这是怎么回事？才是你要害朕？”承德帝缓缓看向证据出来后不曾言语的国师，不可相信。

    司左没有看他，而是定定与轮椅上男子对视。

    片刻后，司左突然扬唇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九王爷的本事，想要构陷一个人，易如反掌。”

    承德帝闻言，立刻点头附和，“对对对，说的没错，国师不可能会对朕下手！他辅佐朕多年，要是想害朕，早就动手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围观者中，不少大臣皱了眉头。

    且不说九王的话真假如何，但是皇上的反应委实让人失望。

    身为一国之君，面对有人谋害自己性命如此大事，竟然连调查也不曾，直接就凭一句推托之词把人维护下来。

    轻率又可笑！

    宴九却并不见意外，而是淡淡笑了笑，“谋害国君等同造反，皇上既然如此相信国师，那就把人先行关押调查，待得查出真相再做定夺不迟，也好还国师一个清白，免得他落人口舌。”

    司左眸心一沉。

    男子继续笑道，“若最后证实是本王错了，本王亲自向国师道歉，且任凭皇上责罚。”

    厅中坐着的大臣里，有人站了出来表态，“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定要详查！诚如九王爷所言，若事情是假，也当还了国师一个清白。但若事情属实，谋害皇上，当诛！”

    “老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接一个大臣，接连站了出来，恳请彻查。

    而司左神色平静，及后再未发一言。

    他又估错了宴惊鸿。

    本以为宴惊鸿是想借此除掉他。

    实则不然。

    对方大概一早就知道皇上会偏袒自己，就算拿出证据来，皇上也会找借口选择不信。

    所以，宴惊鸿真正的目的是让皇上同意调查。

    在调查期间，他会被关押。

    只是，九王爷宴惊鸿为他准备的牢笼，他一旦进去，想再出来就难了。

    那么他所图谋的大计，便一样都做不成。

    这才是宴惊鸿想要的。

    其一，让他深陷囹圄插翅难飞。

    其二，逼他狗急跳墙奋起反抗。

    他没得选。

    皇上为了保他，定会同意宴惊鸿的提议，将他暂时关押。

    但是有宴惊鸿在，皇上之后不会再寻得到任何机会将他放出来。

    承德帝，“……朕不信国师会弑君，但是九弟及诸位大臣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那就依众卿之言。来人，将国师暂且关押，查清真相之后再行释放，官复原位——国师！你这是作甚！”

    “啊——！救命！”

    “来、来人，护驾，快快护驾！”

    “国师，你放开皇上！”

    陡变发生在转眼间。

    皇帝话音未落，国师便突然出手了，将皇上挟持做了人质！

    现场顿时兵荒马乱一片。

    几乎所有人皆惊慌失措，只有宴惊鸿跟顾西棠二人淡然站在原地，似早就预料到有此一着。

    曲指扣住皇帝咽喉，司左唇角斜勾，眼神阴鸷。

    他阴冷看着对面按兵不动的两人，笑开，“宴惊鸿，你当真好算计，想让我下辈子在牢狱里蹉跎！”

    他又对尚在震惊中的承德帝道，“皇上，别怪我，要怪你得怪宴惊鸿，是他故意逼我出手的，当年你下毒毒害他，今日，他找你报仇来了。”

    “国师、你、你别乱说，别乱来！朕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只要你放开朕，这次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

    “你不追究没用啊，九王可没有皇上这么贤明宽宏。”司左低笑，挟着人往外走，“都退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皇上成了人质，周围无人敢拦，只能让开路来放行。

    宴惊鸿跟顾西棠也动了起来，不远不近跟在司左身后。

    且行且退，双方一直对峙至庭前宽阔庭园。

    司左低笑声又起，妖异双眸涌动狠辣疯狂。

    “宴惊鸿，顾西棠，你们瞬间将我逼至绝路。可惜了，还是棋差一着。”他扣在承德帝咽喉的手指微微锁紧，帝王立刻传出疼痛哀嚎，“皇上在我手里，你们能奈我何？”

    说罢，他打了个手势，庭园周围形势立变。

    无数黑衣人从各各地方冒了出来，手持利剑，浑身的杀气。

    “天子天子，重于天。这时候你们谁敢反抗，便是逆天，亦于世不容。”

    “为了皇上献出性命，方是美谈，更是为臣之道。”

    司左笑，启唇，“都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