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打车又是去了盛家公司，还是在对面的咖啡店坐下来。

    其实离着盛湛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但她就是早早的在这边等着了。

    刚才出门的时候凭着的是一股冲动，但是现在坐下来她也没觉得后悔。

    她不是能含含糊糊过日子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

    盛湛到底是不是应酬，又或者撒谎去应别人的约，她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里亲眼看到答案，她觉得也是对自己的负责。

    咖啡店里没什么人，姜乔点了一杯热可可，靠在椅背上刷着手机，姿态看起来倒是很随意。

    她偶尔转眼看一下公司门口，下午大家都在工作，门口那边也没什么人。

    这么没一会儿，盛家公司那边就有车子停了下来。

    姜乔原本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随后赶紧转头凑近落地窗，盯着外面看。

    车子停在停车位上，随后车门打开，前排和后排都下来了人。

    姜乔松了一口气，车上下来的都是男的，全都是西装领带，看这样子就应该是过来谈生意的。

    她随后又靠在椅背上，犹豫了一下，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可这个时候什么都看不进去了，刚才那股心慌的感觉特别明显，即便是她在这方面头脑再不怎么灵活，也能感觉出一些不太对劲儿。

    姜乔深呼吸两下，顿了顿就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店里没有别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店员都看得清楚。

    那边可能也是看出她不太对劲，便走了过来，“您好，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乔一愣，抬头看着店员，“没有。”

    店员笑了笑，“看您脸色不太好。”

    她又转头朝着店外边看，“您刚刚是看到什么被吓到了吗？”

    姜乔语气犹豫，“我刚才的样子看起来不对劲么？”

    店员笑着说，“有点，我以为您是不舒服。”

    姜乔缓了一口气，“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店员迟疑了一下又退回到吧台那边，姜乔等了等便把手机摸了起来，深呼吸两口气，她就给姜母打了电话。

    姜母电话接的很快，声音笑呵呵的，“乔乔，我检查过医生了，医生看了我之前的检查报告，说我这种情况还不算是最糟糕的，也有可能我的腿部神经还是正常的，让我别灰心，即便是腿部神经的状况不太好，再恢复恢复，养一养兴许也能缓过来。”

    她说完就笑了，“今天疗养院的护工用针刺激了一下我腿弯儿的地方，我真的感觉到疼了，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真的感觉到了，我能够确定。”

    姜乔嗯了一声，“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姜母声音有些感慨，“你不知道，你爸今天跟我一起去的医院，医生说我有可能重新站起来后，你爸当场都哭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也变了，“我还没见过他这样，真的，你爸以前多混蛋你也知道，但是他今天流了眼泪，真是让我没想到。”

    姜乔想了想就问，“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那么多年我爸对你也不好，你怎么就不离开他。”

    之前姜成海被抓进去，要债的又上门，姜乔也受不了了，就跟姜母说过，要不然他们离婚算了，她们俩一起走，再也不管那个男人了。

    可每次姜母都只是摇摇头，并不开口回答。

    也有几次姜乔气的不行，直接埋怨她，怎么就那么爱那个一事无成的男人，就不能硬气一回。

    姜母每次都只是垂泪，如之前一样一言不发。

    之前姜母一直不说，现在想了想就说了，“我对你爸有感情，我也知道他人不坏。”

    姜乔轻笑了一声，语气淡淡的，“感情？他都那样对你了，你对他还有感情？”

    姜母缓了一口气，“是啊，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她语气似乎带了一些不好意思，“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哪里是能说断就断的，等你喜欢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笑着说，“等以后你和阿湛闹别扭你就知道了，虽然恨他恨的要死，可真的要做离开他的决定又狠不下心来。”

    姜乔撇了一下嘴，想反驳两句，可话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可能老一辈的人提到感情就会很羞涩，姜母赶紧就岔开了话题，还是说了说自己腿伤的事儿。

    姜乔嗯嗯的在这边应着，偶尔再朝着盛家公司那边瞟两眼。

    那边一直没有人进出，挺安静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姜母那边要休息了才挂了电话。

    姜乔把手机放下，想起姜母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一脸的复杂。

    那几个进去的人并没有在盛家公司里停留太长时间，一个多小时后就出来。

    是盛湛带着助理把他们送出来。

    姜乔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外边的盛湛，她没有见过他正经工作时候的样子，上一次在他办公室里也只是看他在审核文件，别的都没有。

    现在看到他跟别人打交道，站在门口说说话，而后握手送那些人离开，姿态不卑不亢，表情一板一眼，莫名的就觉得这个时候的他还挺迷人的。

    果然认真时候的男人最吸引人。

    盛湛送走那些人之后，转身朝着公司里边走，还不等走到大厅门口，里面就有个人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电话。

    应该是盛湛的，那人小跑着过来把手机递给盛湛。

    盛湛接过去看了看，脚步停了下来，直接站在原地把电话接了。

    姜乔眯着眼睛盯着那边看，盛湛侧对着她，也看不出来他接这个电话情绪是好是坏，反正没说几句就挂了。

    然后他又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一次，再次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没过几秒钟姜乔这边的电话就响了，她愣了一下，摸过来接了，“怎么了。”

    盛湛说，“你在家吗？”

    姜乔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反问，“有事？”

    盛湛缓了一口气，“刚刚医院给我来了电话，说是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腿部肌肉和神经状态都还可以，不说达到最好，但是好好做复健也是有可能康复的。”

    姜乔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知道了。”

    盛湛笑着，“怎么你声音听起来一点儿也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