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灵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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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他已经陨落,但是他总觉得他陨落的事有些蹊跷。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司命闻言,语气支支吾吾,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释摩罗将手中的浮光镜一挥,上面浮现出玄空历劫的模样。

    司命手一抖,愣了半晌,委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突然拿出浮光镜。

    他轻叹一声,终究是瞒不住。

    他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他,当然忽略了当年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他只是将玄空为了给苏霁月续命的事情跟他说。至于那些,他自然不会跟他多说……

    若是他知道了,怕是会出事。

    万人敬仰的世尊,若是做出那等不齿的事情,怕是会让人耻笑万年。

    “他为何要这样做?”他真是搞不懂玄空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将自己的命延续在她的身上。

    难道是因为他觉得亏欠她吗?

    她毁了他佛子的圣名,按理说应该是她亏欠他,而不是……

    那他为何对她如此上心呢?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有些紧张,他又不是尊者,哪里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觉得世尊有些强人所难。

    “许是两人交好,尊者有些同情上神,想要帮她脱离苦海吧。”他沉思了一下,朝他解释。

    话刚落,便发现一股寒气袭来,他抬起头来打量着世尊的面容。见他紧紧握着杯子,眼眸低垂,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交好?他眉头一蹙,若是他们交好,那他又算什么?

    生命中的过客?

    司命从未觉得自己压力怎么大,竟然摊上这样的事。

    事关西方颜面,若是稍不注意恐怕会引起两界的纷争。

    释摩罗想起那张疏远的脸,心口猛地一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失去。

    她当真如此厌恶自己?

    “你说,三生石上没有本尊的名字,那若是无端生出一条姻缘线,这是为何?”

    “回世尊,若是如此,这姻缘线是天定的姻缘。”

    这世间又有几人是天定的姻缘呢?

    释摩罗离开之后,久久不能回神,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张梨花落泪的脸庞。

    他没有想到她下凡遭遇的事情如此多难……

    想起她的遭遇,他的心一揪,恨不得当初陪她一起的人是他。

    也不知为何,她近日来总觉得眼皮跳得很快,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望着手中的书,眉头一蹙,随后放下,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当她看到院子里的了烟,眼底闪过一抹宠溺,只要他安好,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传来,“你就是清词哥哥藏在这里的美人?”

    她回过头来望着来人,只见她一身粉色的衣裳,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脸上肉嘟嘟地看起来甚是可爱。

    这个声音,她自然知道,不就是前些日子,与顾清词在后山争辩的女子吗?

    也不知道她此刻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找她麻烦?

    她一脸蒙逼,不解地望着她。

    灵溪见她茫然的模样,又继续道:“清词哥哥说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也是他这一生想要保护的人。”

    她起初以为是个什么绝世美人,当她看到苏霁月的那一刻,原本的不自信一消而散。

    她扶额,觉得甚是无奈。

    诚然,她是来兴师问罪。

    不过她和顾清词只是好朋友,又不是什么恋人,她怕是误会了吧!

    “姑娘可是误会了,我与二殿下只是普通朋友。”

    灵溪对她的答话很是满意,只是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心不由低落。

    罢了,终究她不是他的菜。

    “可是他心悦你。”她破口而出。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却对她热情似火,恨不得将自己贴上去。

    话刚出,她便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

    对于苏霁月的那些事情,她多多少少都有听过,扯开顾清词这层关系,她对她其实是同情。

    毕竟同是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苏霁月神情复杂,委实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大概是谣传吧!

    顾清词喜欢她?这不是天大的笑吗?

    她自己是什么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知道他对自己不过是怜悯罢了。

    她觉得这小姑娘是误会自己了。

    “姑娘说笑了,二殿下对我不过是怜悯之心,又何来心悦之说?”她望着灵溪缓缓解释。

    灵溪才不相信她的话,毕竟她瞧顾清词那表情,可不是怜悯,而是深情款款。

    她觉得她是在糊弄她,不过瞧着她这呆滞的模样,大概是真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顾清词喜欢她。

    她是该为顾清词感到悲哀,还是替自己感到不值呢?

    顾清词听到灵溪来碧落轩找苏霁月,他处理完事情便直奔而来。

    见她在院子里忙碌的模样,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想来是他多虑了。

    她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脆弱。

    她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回过头来发现顾清词一身战甲站在那里。

    “用过膳了?”她的语气像问候老朋友一样。

    顾清词摇了摇头,随后朝她靠近,轻声道:“你还好吗?”

    苏霁月轻笑一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朝他应道:“一切安好。”

    她在这里好吃好喝,能出什么事情?

    顾清词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毕竟她现在安然无恙。而灵溪虽说任性了一些,但是她不是顾倾城,他又有什么好担心。

    两人闲谈了一会,顾清词突然抬起头来朝她说道:“过些日子我要回天界一趟。”

    她应了一声,并未做任何表示。

    毕竟他不是她一个人,他来这里有自己的使命和职责。

    顾清词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委实没有想到……

    罢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月,每日养养花草,与了烟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一日,了烟从学堂里回来,脸上挂着彩,身上多处青痕交错。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苏霁月手上拿着戒尺朝他呵斥道。

    她不是吩咐过他不能与人为敌,不能动手打人,为何他就是不听呢?

    了烟觉得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圈,紧紧扣着自己的小手指。

    “你到底说不说?”她咬着牙心一狠,直接将手中的戒尺落在他的手掌心。

    刹那间,一道红痕出现在他的手掌心,而他的泪水如洪水般一直往下掉。

    看着他脸上的泪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安慰一般。

    只是她不能,她不能纵容孩子。

    小事不教好,那大事又该怎么办?

    “我不是和你说了要与人为善,你为何就是不听?”

    了烟紧紧咬着嘴唇,无声落泪。

    他明明与人为善,可是那些人都恨不得将他打死,甚至扫出学堂。

    只是这些他该怎么和她说呢?

    “你到底说不说?”他那掌心又被挨了一道。

    苏霁月见他一直不肯说话,气得直接扯开他的屁股狠狠抽了几下,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委屈,放声大哭。

    “他们说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他的声音带着委屈,哭腔。

    他明明有师父和姑姑,怎么会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呢?

    他气不过所以才出手打了他们……

    明明就不是他的错,他其实也很委屈。

    听到他的话,苏霁月眼睛微微红润,心中愧疚感袭来,手上的戒尺直接落在地上。

    特紧紧抱着了烟的身子,轻声哄道:“胡说,他们都是再胡说。”

    她的了烟明明只落梧宫的继承人,又怎么会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呢?

    了烟不语,只是眼角的泪水一直往下掉。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若不是她,或许了烟会在洛河的庇佑下长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人欺负。

    说到底,是她没用,她不能保护好他。

    了烟,对不起……

    了烟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望着她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紧紧抱着她。

    这怀抱很温暖,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娘亲。”太好了,他以后也有娘亲,那些人再也不敢说他是野孩子了。

    苏霁月见他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一颤一颤,那一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无缘的孩子,心口猛地一疼。

    这算不算老天爷给她的补偿?

    是不是他也在可怜她,所以赐给她一个孩子……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眼底带着和蔼的笑容。

    月光懒散地落在地上,将人影拉得纤长。

    她望着了烟红肿的掌心,眼中满是自责,轻声细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当时就是太气愤了,所以才会……

    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句话果然没错。

    如今她是真的后悔了……

    了烟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安慰:“娘亲,我不疼。”

    他现在是男子汉,以后是要保护娘亲的人,这点伤对他来说又有什么?

    他当时哭得稀里哗啦,不过是因为心中委屈。

    他其实一点也不会怪罪她,他知道她是在关心她,怕他在外面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