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柴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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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柴呢?”

    沈小棠提着灯从她身后出现,她慢慢地回过头,就见那幽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五官凹陷的地方都黑洞洞的,很是恐怖,本就做贼心虚,如今遭这一吓,大吼着瘫坐在地上。

    王蒙和王才父子俩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瞧,没等着老太太开口,沈小棠就恶人先告状了。

    “哎呦,吓死个人了,我还以为院子里进贼了,出来一看……好嘛,是个老贼。真是没见过了,这柴禾有什么好偷的?”

    “你要想烧给你两筐烧呗,大半夜窸窸窣窣地不睡觉,可是给我吓死了。”

    “谁偷你家柴了?”王老太还想反驳,便瞧见自己笸箩里装了一下子柴禾,顺着灯光望去,往自家柴堆的路上撒了不少柴禾。

    她提灯这么一照,王老太是百口莫辩啊。

    “怎么会这样?我这箩筐里啥时候有的柴火。”

    她越说,王家父子越羞得没脸见人,何况沈小棠也不是那善茬,咕咕咕地笑起来。

    “你问我?我哪知道你啥时候装里的,这回去我可得跟我奶奶说说,真是笑死个人,难不成还有鬼附身,逼着你偷我家柴火?”

    这自家的丑事在自家搁下就行,传到别的村,他们还怎么做人。

    “丫头,你王奶奶夜里梦游不知道自己做了啥,以后烧柴就上哪儿拿去。”

    沈小棠低着头,畏畏缩缩地嘟囔:“我……我不敢烧你家柴禾。平日里我烧自家柴禾,她都嫌我烧得多,进屋骂骂咧咧的,嫌我白天烧炕浪费柴炭。”

    “那我们将柴给你搬来。”

    “王爷爷是真心给我搬柴,还是糊弄我个小丫头啊。”

    “当然是真心了,咱农村人烧个柴,那是难事,山上一堆呢。”王才踢了她一脚,“你还坐着作甚?还不赶紧起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王才果然大方,那半墙柴火都堆到窗台那么高了。

    沈小棠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一墙根新柴,等到第二天晚上,她又如数搬到自己的空间里。

    早上王才醒来就瞧见那墙根底下空空的,自家柴堆旁扔着满满两箩筐柴,进屋一瞧老太太棉袄上都是灰,上面还挂着一根细小的柴棍。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她个大嘴巴,将人从睡梦中打醒。

    “你他娘的还嫌脸丢得不够?再敢动那柴火,老子抽不死你。”

    王老太这打挨的冤屈,被老爷子拎下炕拎到院子里一瞧,心里也犯嘀咕。

    “这柴啥时候跑到那边去了?”

    “还他娘的在这儿装大瓣蒜?这不是你搬的谁搬的?”王才抄起柴棍狠抽了她几下,“赶紧往回搬,在那丫头来之前搬回去,一天到晚成他娘的能整事了。”

    王才拎着老太太将自家的柴堆到墙根下,争取不让沈小棠瞧出猫腻了。王老太干吃哑巴亏,心里一个劲地嘀咕,她半夜真没出去。

    可这袄子抱柴也抱脏了?墙根下也真没柴了,难不成?她真有夜游症?

    沈小棠站在窗前瞧着,冷笑了一声,见他们搬得差不多了,撩门帘出去。

    周翠娥第一次看婆婆吃瘪,心里突突地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吓人,害怕之余,她心中又冒出了一阵窃喜,她也说不上为什么窃喜。

    “哎呀,这怎么大早上就抽柴烧啊?你们不诚心给我烧柴就算了,我让我爷再拉一车过来就行。”

    王老太抱着柴也不好解释,这是给她往过抱的,心中憋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你还愣着作甚,赶紧放回去,从今以后烧咱自家的,这柴是沈家给自己孙子烧的,你不要动。”

    王老太点头哈腰连连应声,可回头看见自家变成一小堆的柴垛,心里直犯嘀咕。

    按说她是连着两晚将沈家的柴放到自家柴堆里,没道理,自己柴垛变没有了啊?

    这柴呢?

    饶是她蠢也回过味来,这是着了小丫头的道了,可她也没证据不敢胡乱攀咬,只得指使儿子上山砍柴。

    王蒙挠挠头:“娘,我城里还做着工呢,没时间打柴,你让三弟跟着去你拾些,等我和爹忙完这阵子……”

    “你三弟是读书人,哪能做的了这种体力活呀。”

    王才瞪了她一眼:“他做不了,你做,要不是你瞎作乱,这柴火正经能烧一个月呢,带着你儿上山捡去,要是柴堆没有以前高,你就滚出这个家,老子可不养闲人。”

    “……”

    至此,王老太没空盯着她们了,整日里忙着捡柴,她们可算能过几天消停日子了。

    婴儿大抵是靠萌生存的,无论是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还是紧握的小拳头无一不萌化着人们的心。

    何况这儿有两个婴儿,萌量翻倍。

    “福丫,福丫,真是个精神的小姑娘。”棠丫头拿着个拨浪鼓在旁边逗着她玩。

    “是啊,别看我家福丫只比你弟弟大八天,正经是没他能睡。”

    沈小棠拍了拍酣睡的沈家兴:“这个小懒猪,一天除了吃喝拉撒醒一醒,别的时候都在睡。”

    “总睡会不会不好呀?我们将他喊醒?”

    “没事,每个孩子的情况不一样,她俩这样都算正常,我们顺其自然的就好。”

    周翠娥摸了摸自己的孩子:“你比我懂得多多了。”

    那是,咱也是生过孩子的人。

    何况她养母一辈子最盼着生孩子,积累的经验都可以用专家来形容,这些知识在伺候她坐月子的时候,又一股脑地灌输给她,她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哇哇哇~”一声婴儿啼哭的响起,沈小棠揭开小被,“瞧瞧,还不让人说,让姐姐瞧瞧是尿了还是饿了。”

    照看孩子虽然是些零七碎八的小活,却将她一天全部的精力都占了去,就连韩宗泽都酸溜溜地吃醋说自己被冷落了。

    因为沈小棠的缘故,王老太好些日子没吃上好东西了,馋得做梦都流口水,就想出了一个损招。

    她拿过一个木匣子,里面分门别类地搁了几个大碗,她让周翠娥将吃食都倒在里面,装作吃完的样子。

    周翠娥不敢不同意,就趁着自己能吃的时候多吃几口。

    毕竟沈小棠不可能一天一眼不错的守着她,她那婆婆总有法子治她。

    以前她不懂坐月子的事,以为婆婆是为了自己。现在懂得多了,愈发觉得婆婆之前所言所行心思歹毒得很,心中不知不觉就有了一股子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