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身为哥哥保护不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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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自开朝以来,官员就形成习惯,每到年关就会相互走动,拉拢战队,借这机会互通有无。渐渐这种风气延续到平民间,大家一到年关亲戚朋友间都会送年礼走动。
杨家在京师时,杨巧月每次都被母亲拉着安排礼单礼盒。
近两年她们一直在乡下,乡下不兴这个,来了城里又不当家,自然不会想到这事。
现在听老祖母提起,此事她不能替母亲决定,眼下毕竟还没和离,舅舅他们的年礼还是要备的。
“祖母稍等,我去看看娘的身体,要是没大碍,涉及舅舅那边,我娘理应和祖母商量一下。”
杨巧月退了出去,杨承栋留下招呼老祖母和杨齐心。
不一会儿,吕氏和杨巧月回到客厅,吕氏的面色红润,看起来哪有什么身体不适。
杨齐心冷哼一声,明显是杨巧月不想他们见吕氏。
吕氏进屋,看到大儿子回来了,情绪激动,还是先顾全老夫人和杨齐心。一番礼数后,才看向杨承栋,目光柔和:“栋儿也回来了。”
杨承栋朝吕氏跪下,行稽首礼:“承栋见过母亲,母亲康泰。”
吕氏鼻子一酸,泛起泪光,上前扶起杨承栋,他们母子已经两年没见。
“快起来,都长那么大了,跪着让人笑话。”
杨承栋起身,听到吕氏没有责怪他两年没去乡下看她和妹妹,内心更加自责。
身为嫡长子护不了母亲,身为长兄护不了妹妹。
杨巧月理解他的自责,希望这份自责能化成动力,只有中举才能正式进入仕途。
老祖母有些吃味,杨承栋见到她都没这么大礼,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说起这次过来的事情。
吕氏对于娘家也十分在意的,自然不希望礼数轻了。
“老四大媳,你也知道家中现在正在变卖之前的东西过日子,可能今年各家的礼会很轻,吕家那边你怎么考虑的?”老祖母显得有些难为情。
听她们商量的话,杨巧月明白过来,老祖母的意思希望吕家这边娘亲自己准备,以杨家的名义送去。
吕氏显然也听出其中意味,“娘,我娘家那边的年礼我自己备好送去就好。”
老祖母没想到吕氏这么轻易就主动应下此事,是她小肚鸡肠了,还以为吕氏会闹。
她顺着话提醒道:“吕儿,希望你理解四儿,他也有难处,万不能真的生出嫌隙。他也是为了杨家,如果不能走出燕县,这辈子的仕途就毁了。还没定下的事,娘家那边还是先不要说什么,免得徒增烦恼。”
杨巧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是这次母亲反应平淡,让她放下担心。
吕氏淡淡回道:“娘放心,还没确定的事,我知道怎么说。还是那句话,我和月儿都不是阻止老爷仕途发展的人,各自安好便可。”
老祖母愣住,之前是杨巧月的态度坚决,这次却是吕氏自己的态度,内心愈加复杂。
“祖母,我看外面天色渐暗,最近流民四蹿,就不留饭了。”杨巧月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里是南庄,她才是主人。
杨承栋想开口说点什么,还是咽了回去。
杨齐心面色一沉,今天已经被人下了两次逐客令,扶着老夫人起身:“娘,我们走!”
老祖母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叹了声,起身离开。
他们走后,杨承栋才开口:“七妹,你应当委婉一些,别让人传出不敬祖母的话来。大哥知道你从小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人言可畏。”
吕氏也同意大儿子的看法,叮嘱杨巧月下次要说得委婉一些。
杨巧月一脸无奈点点头:“大哥,我和娘都想你和其他哥哥了。”
杨承栋一句话就被拿捏了,立即内疚起来,刚刚的话早被抛到脑后。
“都是大哥没用,这两年多亏了妹妹照顾娘,娘的身体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前几天那事……。”
“不说那些了,大哥,明年的秋闱准备得怎么样?若是大哥中举,我和娘就原谅你了。”杨巧月打趣道。
吕氏怕儿子压力太大,点了一下杨巧月的额头:“别听这丫头的,尽力就好,不行就下次。”
“娘,这话我不同意,若总是觉得还有后路便不会尽力。若是如此,还不如随我们一同在乡下共苦。何必让大哥良心不安的留在县城书院苦读,不就是为了来年的秋闱。”杨巧月正色说道。
她这话也是说给杨承栋听的,若是抱有这种心态会考,不一定是好事,应该是现在紧张,临考前放松。
杨承栋也同意杨巧月的话:“娘,妹妹说得对,再下次就到弱冠之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能给自己留退路。”
“娘自然相信。”吕氏没再说泄气话。
杨巧月当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南庄欢声笑语。
席间,也介绍了木恩恩、管增、管秋给杨承栋认识,说着乡下两年趣事,和庄子的事。
杨承栋跟杨穆忠不一样,前者对杨巧月的认知还停留在京师时候的印象。
对于妹妹竟然买庄买地的行为感到非常诧异,荒地种的菌菇长势良好,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燕县的土地有多贫瘠的,心里原本那点觉得闺秀下地的不妥也顷刻消散。
杨承栋的回来让吕氏心情愉悦,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杨巧月本来刻意避开和离书的事,饭后,吕氏主动跟杨承栋提起此事。
“栋儿,你应该知道娘为什么住出来的原因吧?”
杨承栋愣了一下,看了眼杨巧月,点点头:“因为爹想扶正柳姨娘,借助柳家在京师的能力,替杨家周旋,希望出了年的三年考评升迁或者平调是吧。”
吕氏见儿子知道此事,没有隐瞒和离书的事,粗略说了事情经过。
最后说道:“如果你父亲签下和离书,娘就会和你父亲和离。”
“娘……!”杨承栋想要劝慰,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其中省略了许多,但杨承栋听得眉头紧锁,若不是妹妹强硬,母亲今后要遭受多大的诽议。
没想到家中来信竟然隐瞒了这么多,要不是他相信妹妹和母亲,并没有先入为主认为她们的过错,肯定会因此事生出嫌隙。
若不是从小到大的儒学礼教让他保持理智,这时非得冲回去质问父亲,扶正侧室,让母亲和弟弟妹妹如何自处。
一向性格温和的杨承栋神色愠怒:“娘,妹妹做得对,即便是我在也不能如此敏锐周全,至少不敢替母亲站出来提和离书,妹妹长大了呀。”
说着,他看向杨巧月的目光,原本只是关心和宠溺,此时也多了佩服。
短短两年,没想到妹妹的性格变化这么大,心中也庆幸这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