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众人还在想他们被截胡的任务。

    千木良辰则被派去安顿受害者了，身为他的监管人，天羽泽本想跟着，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和永川进一起研究暗网island，顺便愉快通宵。

    在island的创建者sailor直接把各国情报机构都拉入这个暗网后，他们便对暗网内自家的犯罪势力进行清算。

    《剑来》

    哪些按兵不动，哪些出手除掉，哪些安插卧底……全部都需要整理出来。

    虽然在sailor的牵头下，不同的情报机构都远程见了一面，但到处理业务时基本上还都是各干各的。

    但是据说A国的FBI和CIA因为业务问题直接在网上撕起来了。

    永川进转述时吃瓜吃得很欢乐。天羽泽翻了个白眼。然后放弃整理资料，和永川进……一起吃瓜。

    正吃得津津有味之际，天羽泽收到了早稻田敏之和藤野先生的信息，关于这次外勤任务的遗留问题，需要他协助早稻田敏之处理。

    “先走了，早稻田先生那边需要我过去。”

    “行。”永川进摆摆手，“暗网这边就我负责，然后这个瓜的结局如何，我会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你的。”

    八卦这么有意思的事当然是要和小伙伴一起分享。

    天羽泽无奈地摇摇头，推门离去。

    夜晚无形的风不期而来，有些冷。他打了个寒战，用衣服裹紧身子。不过天上没有云，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已经很晚了，天羽泽穿过走廊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千木良辰这个卷王不在，他的办公室没有亮灯，从视觉上来看走廊暗淡了很多。

    他今天居然比新人更卷啊，不容易不容易。天羽泽感叹道，选择性忽视千木良辰也在医院里工作的事实。

    作为外勤人员，早稻田敏之的办公室在他们对面。他们的办公楼是“冂”字形。他需要绕着走廊一圈，从左边到右边。

    下了一层楼，又拐了两个弯，天羽泽叩响早稻田敏之的大门。

    “是我，天羽泽。”

    “进来吧。”

    原来门没关？天羽泽挑挑眉，用了几成力把门推开，早稻田敏之正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听到声响，他匆忙地抬起头，示意天羽泽过来。

    “话说有什么事？”

    “啊，关于暗网island，以及被公安零组带走的那个女孩。”早稻田说道，“藤野先生批准了，我需要你帮忙理理思路。”

    天羽泽皱起眉，这两个话题都不是早稻田敏之负责的范围。

    一丝不安蔓延上他的心头，犹如影子越过山脊。但公安负责人藤野先生的名头又让他没有立即生起警惕心。

    但天羽泽还是悄悄将一只手伸进口袋，盲点开通讯栏，打字。

    “是哪里和外勤重叠了吗？”

    天羽泽问道，他小声打了个哈欠，

    “暗网那边，我记得是永川进在负责，然后那个小姑娘，虽然我觉得藤野先生其实想和零组抢人，但是呢……我估计只能想想，抢是抢不过来的。”

    “你先看看这堆资料。”

    早稻田敏之的语气和平常一样，一板一眼，又透露着许些疲惫。他躬下上半身，艰难地打开自己已经被资料塞满的抽屉。把最上面的那一沓抽出来。

    天羽泽不由得凑了上去，他从早稻田手上拿过资料——

    霎那间天旋地转，剧痛顺着手臂往上蔓延，天羽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早稻田来了个过肩摔。

    他狠狠的撞击到椅子上，木头断裂，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哀嚎。天羽泽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脑袋就磕上了地板。

    天羽泽眼前发黑。

    耳边响着怪模怪样的惨叫声，而这惨叫又似乎来自他的胸腔。疼痛后知后觉地涌来，天羽泽知道，他已经没机会反抗了。

    视力再次恢复时，天羽泽看见的是早稻田敏之的配枪。

    …………

    藤野一郎感到手机的震动，他没有立即查看，而是不急不缓地翻看着手上的书籍。

    在他身边，永川进则翘着二郎腿打游戏。

    “说实话，这看上去很奇怪。上司和下属一块摸鱼什么的……”永川进小声嘀咕，“你在看什么书，藤野先生？”

    “《罪与罚》。”藤野先生说道。

    看完一章后他终于放下书，拿出自己的手机：

    “不得不说，我几乎没有整块时间把剧情联系起来。”

    “啊，我唯一能看完的书是上学期间的课本，还不包括数学。”

    永川进敬畏而夸张地说道，奉承得无比敷衍，

    “不过如果有人能把FBI和CIA的撕逼历史整理一本出来，我也会认真看的。”

    藤野先生笑而不语，他终于看见天羽泽的求助信息，面色倏然冷肃，猛地站起身——

    …………

    “依旧是我好奇许久的问题。”早稻田敏之和交接工作时的语气别无二致，“Ash究竟是谁？”

    鲜血已经在地面上汇集，天羽泽的四肢都中了枪，虽然他还是觉得脑袋被磕碰的那一下最疼。

    天羽泽其实在庆幸，早稻田敏之的问题，证明他知道的情报其实也不多。现在需要的是拖延时间，等着藤野先生和永川进过来……

    “说实话，早稻田先生，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啊。”表面上，天羽泽却欲哭无泪，“我们的资历其实差不多……”

    他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铁片划破，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早稻田敏之还强行在他口腔里塞了什么东西。

    不会影响说话，但会让说话变成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其实咬舌自尽根本死不了。如此危机的关头，天羽泽的大脑里还有个声音喋喋不休地科普，它只会让你痛得要死，然后被血呛着——

    早稻田敏之蹲下身，拉扯着他的头发。

    “这个问题只是我个人好奇，你说不说真话并不能影响什么。”他冷漠地说道，“永川进一直是我怀疑的人选，然后就是你。问题是，Ash的行动轨迹和你们两个人都对不上。”

    对不上就对了。天羽泽想道。没有人规定一个代号只能一个人用啊？

    当然，绝大多数时候，这个代号指代的是他，不过永川进也时不时借着Ash的名义在黑客界活跃。毕竟天羽泽是永川进的学生，在这个方面他们一脉相承。

    而在公安内部，永川进是掩护Ash的靶子，他看上去更有黑客大佬的风范，能吸引九成九不怀好意的目光。

    虽然永川进总说自己的能力配不上那个代号，但天羽泽坚持Ash应该是两个人。

    “这不就说明我们都不是吗？”天羽泽咳出一口血沫。

    “或许吧，但是我更倾向于，把所有可疑者赶尽杀绝。”

    …………

    “怎么了？”永川进警觉地问道，他从没看见藤野先生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过。

    “我收到了天羽泽的求助信息。”

    “等等，你说谁？！”

    翘着二郎腿的永川进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手忙脚乱地去拿自己的另一部手机，如果求助，天羽不可能忘记他，他可是他的第一联系人——

    另一部手机没信号。

    永川进顿时如临冰窟，但是已经晚了。

    他感到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用最后的力气转过身。

    永川进看到藤野先生正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的配枪，对方儒雅随和的模样是如此陌生。

    “所以，该收工了。”藤野先生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