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灵气……”

    “难以想象，竟然如此稀薄……”

    感知着空气中流动的灵气，更准确一点的说，应该被称之为灵气和魔瘴混合后的全新气机，心魔雷帝罕见的讶然了片刻，看向不远处的无光深渊的目光中，也随之掺杂了些许疑虑：“这些域外邪神，也许更应该被称之为域外天魔，竟然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它们，想必对于这种现象也有具体的认知，难道说，这些魔瘴是它们刻意释放的，就像九羽雾蛇一样通过释放范围性的毒气，确保自己的生存环境和安全问题，自身则可以免疫这种毒素是一个道理？”

    陆渊摸了摸下巴，微微摇头。

    找了一个更恰当的比喻。

    观望着远处魔瘴喷涌的深渊。

    淡淡道：“前辈，你泡过澡吗？”

    “泡澡？”

    “很多年没有了。”

    “和这种现象有什么关系吗？”

    心魔雷帝有些困惑。

    不过，话一出口。

    他似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摆摆手，阻止了陆渊想给自己解释的行为，同时，自言自语的先行分析道：“按照你刚刚所言，难不成，这些域外天魔本身就相当于一群带着脏东西的人，忽然进入到咱们这边，这种相当于一个干净水池，遍布灵气的地方，自然而然的，也就把水池里的水给污染了？”

    “原理是这样的。”

    “只不过，细节不完全是。”

    “域外邪神一族的体质已经被扭曲成了具有放射性的污染源，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就会源源不断的污染周围的环境，这也是问题所在。”

    “再脏的人。”

    “放到一个足够大的水池里。”

    “也能把自己洗干净。”

    “最多也就是把这个水池里的其他人弄脏了，但不管怎么说，后续还可以用其他手段抗衡，比如说制作一个筛子，把那些有害物质都过滤出去，亦或是等待，在时间的影响下，让这些有害物质被分解，被泥土吸引沉入池底，然后，通过取走上层干净水的方式，避免受到这些有害物质的影响，方法其实有很多。”

    “但问题在于，它们本身就是一个被动的污染源。”

    “想要指望着它们自生自灭。”

    “不能说一点都不可能。”

    “世上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事。”

    “但大概率还是没机会的。”

    “毕竟，它们也要生存，当他们散发出来的污染稍微弱一点时，当他们的个人生命体征下滑时，他们就会通过吃东西的方式补充营养，如果能补充，他们依然会持续性的散发污染，而当他们不能补充时，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最后一搏，或者是不择手段的找到那些可以补充自己生命的东西，比如说天材地宝，或者是给自己留个后代，用以完成自己的传承。”

    “人，向来都是贪生怕死的。”

    “万物，向来也都是贪生怕死的。”

    “所以，它们一样会贪生怕死。”

    “它们一样不可能因为自己有害就放弃自身性命。”

    “这就是矛盾的点。”

    陆渊叹了口气。

    实话实说，如果是因为利益，亦或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爆发的战争，他都可以通过立场来判断谁对谁错，起码在他的心里能分清楚，他究竟该站在哪一边，到底要不要帮这边的人，亦或是根本不该下场，总而言之，他的心里是有数的，也是可以做出相关决断的。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

    双方都是为了生存。

    要么我把你弄死，要么我自己死。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没等到逐渐消亡的那一天，就被你以更快的速度弄死了，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发生的概率确实比较小。

    但不管怎么说。

    双方都没有退路。

    这就让他很难办了。

    毕竟，严格意义上说，他跟心魔雷帝还不一样，心魔雷帝虽然是下位面出身，但下位面本身就隶属于大千世界，心魔雷帝站在大千世界这边，也就相当于他站在了下位面这边，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他就是在为自己和自己人而战，但是，他不同，他本身是一位穿越者，就算是对于下位面来讲，他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外人，他的代入感远远没有心魔雷帝这么强，因此，严格意义上说，如果双方中，但凡有一方不是为了种族的生存而战，但凡这一方来拉拢他，他是绝对不会介意帮这个小忙的，虽然说，他还是要取走一些报酬。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选择。

    当然。

    没有选择也就没有选择了。

    叹气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事实。

    说的更直观一点，兔死狐悲。

    虽然他跟域外邪神一族不是同类，但考虑到对方为了生存而战，而他又不得不亲手斩断对方的生机，些许的怜悯，似乎也是正常的现象。

    尽管这种怜悯更像是鳄鱼的眼泪。

    “若真如此，就更不能留它们了！”

    “原本我还以为，它们跟九羽雾蛇是一个性质的。”

    “这些和灵力混合的魔瘴或许只是另一种性质的毒素，只要它们不故意释放，就不会有风险。”

    “但如果是被动释放……”

    “看起来，也不用我去打听他们手里有没有来自上界的秘宝了，先杀了，然后再搜查就行了！”

    心魔雷帝冷笑一声。

    他可以容忍九羽雾蛇等毒物的存在。

    毕竟，对于九羽雾蛇等生物来讲，毒素是它们的防身利器，虽然说混合在灵力中的毒素让人头疼，也属于污染灵气，但九羽雾蛇囊括的范围，也就那么一点点，九羽雾蛇的主脉中的最强者，也不过是一位灵品天至尊老祖，占据了迷雾大陆三分之一左右的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重点是，毒区不会随意扩散，九羽雾蛇拥有控制自己毒区的能力，因此，在一切有上限的情况下，他完全能容忍。

    不然，如果非要让九羽雾蛇放弃毒。

    那就相当于让老虎拔掉自己的牙齿。

    让人类斩断自己的手臂或腿脚。

    让凤凰折断自己的翅膀。

    总而言之，想一想都知道不合情理。

    因此，考虑到九羽雾蛇等生物不会威胁到其余种族的生存空间，大不了，其余种族不去九羽雾蛇的地盘上玩就行了，对大千世界基本没影响，谁也不指望靠它们那片区域的灵气修炼，所以，九羽雾蛇等生物活着也就活着了。

    但域外邪神一族。

    亦或是说，由无数域外天魔组成的这个界外种族。

    则没有任何道理活下去。

    废话。

    你都挤压我的生存空间了。

    我还跟你说个屁啊？

    干就完了！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一些准备还是要做的，毕竟，根据目魔族的那位地至尊交代，目魔族一共有三位天魔帝，分别是最强的无光天魔帝，不相上下的晦天天魔帝和窥解天魔帝，前者相当于仙品天至尊或圣品天至尊，后者相当于灵品天至尊，这一点从各自的封号上也能看出来，无光的意思是指眼眸开合间天地无光，类似于神话中的烛龙，而后者，则是分别隐喻可以窥探天机晦涩的晦天以及窥破对手弱点的窥解，层次自然差了点。

    天魔帝只是一个境界。

    相当于天至尊。

    虽然大千世界不只有一个天至尊。

    也不只有一个封号。

    但尾缀还是通常会加上天至尊的。

    亦或是加上天尊。

    所以，天魔帝对标圣品天至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错误的观念，那些顶尖的天魔帝才是相当于圣品天至尊，而那些初入天魔帝的存在，只是相当于大千世界这边的灵品天至尊罢了。

    所以，域外邪神一族的天魔帝不少。

    但真正能被评为顶尖的，却不多。

    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四千位。

    比大千世界这边的圣品天至尊，能多出几百号人。

    看上去似乎很多。

    但把这几百号人放在整片战场上。

    说实话，也就是洒洒水。

    最多能左右一方战场的局势。

    决定不了整个的战局走向。

    而能决定整个战局走向的，除了不朽大帝和天邪神这两位半步主宰境的强者，就是双方加起来，数量接近十万名的灵品天至尊和仙品天至尊了，也就是相对来说的基层的个体存在。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

    这和普通人打仗没什么区别。

    将领再强。

    手下也要有足够数量的士兵。

    就算是兵仙韩信来了，他有可能带领一千汉军在十万楚军中反复穿梭，通过过硬的技巧让楚军分割，然后一个个吞掉，最后战胜楚军，也不可能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基础上，玩什么分割战术，甚至不敢保证他能够活下来。

    所以，基层决定了高层。

    也决定了战局走向。

    这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反而是一件相当常见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但凡天帝活着，让大千世界这边的灵阵师给他设计一个能容纳五万人以上的阵法，在决战当天，他召唤出自己的分身，五万名以上的圣品天至尊汇聚成的大阵，绝对有能力直接参与到不朽大帝和天邪神的战斗中，甚至可以形成二打一的局面，毕竟，一气化三清下，所有分身的实力和本体挂钩，不存在逐渐变弱的现象，完美适配大千世界的阵法，只可惜，天帝本人不是专业的灵阵师，虽然他的技巧也不差，但他和陆渊的情况有些类似，都是后天学来的灵阵知识，而且，本质上，不以阵道为发展核心路线。

    所以，别以为大千世界，有毁天灭地的强者，弱者就只能作为炮灰，被一片片的随意泯灭了。

    在特性的环境下。

    在特定的条件下。

    弱者完全能做到以弱胜强。

    在这一点上，九劫战帝也很有发言权。

    他的战神殿辖制的诸多兵马，虽然个体的战力不高，但是，一但结成军阵，加持在四个殿主的身上，起码能把这四个殿主强行提升到应对一般圣品天至尊的地步，虽然打赢是不可能的，这就像是一块铁和一堆铁针组成的方块，虽然铁无法在短时间内碾碎这堆铁针，但这堆铁针一样也别想跟这块固态的铁抗衡，最多只是能拖住这块铁，不会做的更好了。

    但不管怎么说。

    能让四位灵品天至尊拥有抗衡圣品天至尊的能力。

    还是证明了以弱胜强的实际可行性。

    所以，差的这几百位圣品天至尊级别的天魔帝，一但分散，不足为惧，除非它们凑在一起，形成一只类似于敢死队的小队，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点，因为面对这几百位相当于圣品天至尊的天魔帝，除了人海战术的天帝、境界压制的不朽大帝、以乱打乱的心魔雷帝，剩下的任何一位圣品天至尊过去应对都是送。

    当然。

    未来是未来。

    现在是现在。

    或许域外邪神一族的天魔帝很多。

    但这并不影响心魔雷帝和陆渊在此刻先下手为强。

    至于说……

    目魔族的其他成员该怎么办……

    毕竟，三大天魔帝不是孤身一人……

    他们是这个部族的首脑，周围有一定数量的地至尊高层护持，往外看，还有代表着中坚力量的大量至尊，然后才是三天境的其余目魔族的族人，处于外围，以及被放在外围和内部中间的老弱妇孺，甚至还有没踏入修行境界的婴儿，这些特殊存在，又究竟该怎么处理……

    “我先扔个引子下去。”

    “引发一下骚乱。”

    “顺便看看，能否把那三个天魔帝给直接炸出来。”

    “当然。”

    “炸不出来也无妨。”

    “大魔领域一开，它们会自相残杀。”

    “不用担心疏漏。”

    心魔雷帝淡定自若的补充道。

    虽然他是九帝之一。

    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亦正亦邪，说的就是他了。

    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他还是决定不对自己残忍。

    毕竟，他又没什么特殊的爱好。

    不过，陆渊却有更好的方法：“要不换一种吧，扔个引子下去试试没问题，但我手里有一招，在击杀一个人后，会自动顺着这个人的血脉蔓延，击杀周围的其他人，拥有近乎无限的索敌能力，不管敌人跑多远都能追上，斩草除根的事，交给我就行，那些地至尊也交给我解决好了，至于那三位天魔帝则交给前辈您了，不知道您对这个分配方案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