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86年 第一百七十九章 .保家卫国陈盛华 招灾惹祸赵有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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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年代,能置办下偌大一份家业,陈盛华肯定不是一般人。

    当听赵威鹏说,要让赵军买那台吉普车的时候,陈盛华立刻明白了赵威鹏的意思。

    陈盛华一笑,举杯向赵军道:“赵军呐,我给你倒点儿呗?这酒挺好!”

    他能否出那口恶气,可就指着赵军了。

    赵军也知道茅台酒好,但他是真不爱喝,只能再次婉言谢绝。

    陈盛华也没强劝,而是招呼赵威鹏、李宝玉、解臣一起痛饮。

    陈盛华这个人外冷内热,而且他喝酒前与喝上酒是两个样儿。

    喝酒前,陈盛华沉默寡言;喝酒后,陈盛华话不是一般的挺密。

    他主动向赵军询问上山打围的事,赵军便给陈盛华简单介绍了打围的一些方法。从狗围说到溜围,最后又说到仗围。

    当赵军简单地描述赶仗、堵仗时,陈盛华忽然开口说道:“这跟我们以前打仗差不多少。”

    “嗯?”赵军闻言一怔,好奇地问道:“陈大爷,你还打过仗啊?”

    “呵呵,打过。”陈盛华淡淡一笑、微微点头,而一旁陈国辉瞥了他爸一眼,心想又要开始了。

    “陈大爷。”李宝玉道:“看你这年纪,你得是打白眼狼去了吧?”

    “嗯呐!”陈盛华点头,道:“高坪就是我们打下来的。”

    “陈大爷,你是在哪儿当的兵啊?”赵军问,陈盛华道:“我是蓉城军区,那年我们团坐火车直接上桂省,从友谊关出去,到高坪就开干。”

    “头一次好像没打下来吧?”赵军脱口问道,陈盛华摇头道:“没有,那时候我们……说实话啊,还都不那么太会打仗呢。”

    “啊?那咋能啊?”解臣道:“陈大爷不对吧,咱们子弟兵还能不会打仗?早几年给那老美国鬼子都收拾卑服的。”

    “你这孩子岁数小,你不了解。”陈盛华说话时,脸色沉了下来,道:“那几年咱跟老毛子不好,最精锐的子弟兵都在东北看着老毛子呢。”

    说到这里,陈盛华叹了口气,道:“头一次打高坪,我们这帮人都懵了,师联系不上团,团联系不上营。”

    “陈大爷。”看过《亮剑》的赵军感觉不对,便向陈盛华问道:“师不是应该联系旅吗?”

    “那时候没有旅呀。”陈盛华一笑,道:“白眼狼那边都是山,咱武器弹药、补给啥的,全靠骡子、马往上拽。那家伙枪炮一响,骡子、马一惊着,俩人、三人都特么拽不住它。”

    “给装备都拉跑啦?”李宝玉接了一句,陈盛华道:“是呗,ctmd!后来一看这么打,也打不上去。”

    说着,陈盛华一指赵军,才又道:“就像你刚才说那打猎似的,我们就从两侧山往上绕,然后再从上面往下打。”

    说完这番话,陈盛华问赵军三人道:“看过《高山下的花环》没有?”

    “看过!”赵军道:“前年过年的时候,林场请放映员到我们家属区放过这电影。”

    赵军重生那年,正好重温了那部经典,电影里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让赵军深受感动。

    “你刚才说,打猎得知道山形地势是不是?”陈盛华问了一句,见赵军连连点头,陈盛华又道:“按理说咱们出去打仗,更得是这样。但咱谁也不了解他们那边山是什么情况,这时不常的,那帮逼养子就从洞里探头给你一枪,那梁三喜不就这么牺牲的吗?”

    “就二打高坪的时候……”说到这三个字时,陈盛华神色张扬起来,道:“我们几个从上头往下打,我看着那儿有个洞,我拽个手榴弹就扔进去了。

    然后就听里头叽了呱啦的这顿叫唤,我一看这真有人呢,等我再摸手榴弹的时候,就没有了。”

    “那咋整啊?”赵军很配合地问,陈盛华眉飞色舞地道:“我们班有火焰喷射器,一管下去,里头一声没有。等我们再进去,看那帮白眼狼就跟啥似的,就我们小前儿吃那烧家雀(qiǎo)似的!”

    “啊,啊!”赵军连连点头,道:“都烧糊了呗?”

    他们说的烧家雀,就是把带毛的麻雀扔火里烧。

    “嗯呐!”陈盛华道:“都烧糊了。”

    “陈大爷。”这时,李宝玉问陈盛华道:“听说后来,咱给他们打的都没男的了?完了他们就让女的、孩子上。”

    “那不至于。”陈盛华摇头,道:“女的、孩子是咋地呢?他们知道咱子弟兵仁义,就让那女的、孩子装可怜,咱们正救助他们呢,就抽冷子给咱一枪。”

    “ctmd!要不说是白眼狼呢!”赵军骂了一句,陈盛华道:“是啊!杂艹的,我是不管别人呐,反正我抓住那俘虏,我都给突突了!”

    “啊?”赵军闻言大惊,忙问道:“陈大爷,不说那样不行吗?”

    “不行也行了。”陈盛华道:“那不行咋整啊?谁能看着他呀?俩俘虏得几个人看?那是他们地盘,咱咋能看住他呀?”

    听陈盛华这话,赵威鹏指了他一下,然后对赵军说:“要不转业了呢。”

    “转业咋地?”陈盛华大声道:“我打仗是保家卫国,我又不是为了提干!”

    听陈盛华这话,赵军肃然起敬,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将杯子里那种叫小香槟的饮料一饮而尽。

    然后,赵军拿过身旁李宝玉的杯子,把李宝玉杯中的白酒折到自己杯中一半。

    “陈大爷!”赵军向陈盛华举杯,道:“我敬你一杯,今天我是看着英雄的。”

    “什么英雄啊,呵呵……”陈盛华端起酒杯,笑道:“还是那句话,就是保家卫国!”

    “来!咱一起喝一个!”赵威鹏跟着举杯,但被陈盛华反手扒拉一下,道:“人家孩子敬我的,你跟着掺和什么?”

    说完,陈盛华把杯举向赵军。

    赵威鹏一撇嘴,陈国辉连忙向他举杯,道:“鹏叔,我敬你一个。”

    将近一两的白酒,赵军仰脖就给闷了,一股辛辣顺着喉咙而下,胃里瞬间火辣辣的。

    赵军撂下酒杯,连夹两块红烧肉塞进嘴里。他就搞不明白了,那帮人咋都愿意喝酒?小糖水多好喝。

    陈盛华说他打仗是保家卫国,这是他的心里话。但当得到后辈人的敬仰时,陈盛华还是很自豪、很高兴的。

    相反,此时坐在赵军家西东屋炕上的邢三,却是一脸的阴沉。

    李彤云带着孩子们在西屋补课,女人们在外屋地准备今晚的火锅。

    黑虎从陈大赖家猎的狍子,昨晚被王美兰拿进屋,在家里化了一晚上加一上午。

    正好今天有集,金小梅到集上碰见杀羊,把剩下的羊肉包了,拿回来有二十斤羊肉。

    于是,赵家今晚就吃涮肉。

    看邢三阴沉着脸,赵有财向王强使了个眼色。

    王强苦笑道:“姐夫,今天让张大舌头给我们耽误了。”

    “啊?”听王强提起自己的好兄弟,赵有财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就听王强道:“我们刚到那个……”

    说到这里,王强停顿了一下,才又接茬说道:“说有狍子那地方……”

    王强这么说,是怕别人听见。而他这样说,赵有财和外屋地的王美兰一听就明白,说是有狍子,实则是有财宝。

    王强继续说道:“我们刚要放树,那张大舌头过来,说他来拉木耳杆子,非要借我们那油锯。”

    自从跟着赵军混,张利福家条件一天比一天好。最近这几天,张利福跟媳妇商量着去买点木耳菌,然后再上山拉几根巴拉子木,回来好种木耳。

    巴拉子木不成材,个人随便放,林场也不管。但这种木头,生木耳比用椴木之类的还好。

    当王强说那话的时候,就见赵有财向他使眼色,王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走过金小梅探头问道:“强子,你们打狍子还拿油锯干啥呀?”

    金小梅一句话,问得王强一愣,这谎话可怎么圆呐?

    王强不会撒谎,可有会的呀。

    “啊,那啥……”赵有财把话接过来,对金小梅道:“他们放几棵小树,完了往树枝上刷点咸盐水,再在周围下几个捉脚,狍子过来啃那带咸盐水的树尖,不就踩捉脚了吗?”

    “啊,这么回事儿啊!”金小梅也没当回事,纯是顺嘴一问,得到赵有财答复后,金小梅就去切酸菜了。

    被解围的王强向赵有财竖起大拇指,却被赵有财瞪了一眼,似乎在说王强撒谎都撒不圆呼。

    瞪完王强,赵有财向邢三问道:“老哥,那你生啥气呀?”

    “他特么大舌头啷叽、磨磨唧唧、没完没了,我艹他……”邢三刚要爆粗口,却又把脏话瞥了回去,老头子顾忌到家里面那么多孩子,自己骂骂咧咧的,让孩子们听着了不好。

    “老哥!”这时不光赵有财听明白了,就连在外屋地的王美兰也听清楚了,王美兰进屋对邢三道:“你别生气啊,咱一会儿涮羊肉吃。”

    听王美兰说涮羊肉,邢三抿了抿嘴唇,道:“多给我擓点韭菜花哈!”

    “行,那玩意有的是。”王美兰一笑,便出去切肉了。

    “老哥,别生气了啊!”赵有财递给邢三一棵石林烟,道:“那张利福是我兄弟,那人挺好的。”

    邢三接过烟没吭声,这时王强一边接赵有财递来的烟,一边笑道:“姐夫,今天要不是我拉着,你就该给你那兄弟随礼了。”

    赵有财:“……”

    “哎?二兄弟。”邢三抽了口烟,问赵有财说:“秦大江出了吧?”

    “出了。”赵有财道:“一早出的,埋东二道岭了。”

    “可别提了!”赵有财话音刚落,老太太端着装冻梨的小盔儿进来,邢三特别喜欢吃半化半冻的冻梨。

    老太太放下小盔儿,道:“我听说招待完,老秦家那哥仨就吵吵起来了。”

    “拥呼啥呀?”赵有财问道。

    今天赵有财去秦家帮忙还吃席了,但他家里有买卖,吃完就急匆匆地往家回,根本不知道秦家后来发生了什么。

    “说是拥呼桌钱。”老太太的回答,让赵有财三人大吃一惊。

    老太太说的桌钱,是指席面的成本。办了几张桌,就是几张桌的钱。

    “那玩意有啥吵吵的呀?”邢三问,老太太道:“说是秦三儿媳妇,管秦老大、秦老二要桌钱。”

    “啥?”王强皱眉道:“那老秦头子房子、钱都给他们两口子,那秦强媳妇还要啥桌钱呐?”

    “不是摆两悠、十二桌吗?”老太太道:“说是有秦老大一桌、秦老二一桌。”

    秦老大、秦老二家不在这里,只有招待了一些老亲少故,一人才只摆了一桌。

    这两桌的礼,肯定归秦老大、秦老二,但桌钱是秦强一起置办食材花掉的。

    “那能几个钱呐?”邢三皱眉道:“唉呀,这兄弟咋能这样呢?”

    “那后来呢?”赵有财想知道后续,老太太却摇头道:“后来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话音刚落,从外屋地走进李如海来,眼看几人目光都向自己投来,李如海微微仰头,道:“后来秦老大、秦老二一家给秦强两块五……”

    “哎呦我的妈呀!”王强道:“还两块五,也不嫌乎磕碜!”

    “嗯呐!”李如海说:“秦老大媳妇不乐意了,说这辈子再也不跟秦强来往了。”

    “拥呼两块五……”邢三吧嗒、吧嗒嘴,摁灭烟头以后,拿起冻梨啃了一口。

    ……

    第二天一早,七点半左右的时候,王美兰在东屋炕上经管两个小丫头吃饭,忽听屋外传来了两声狗叫。

    这是熟人上门,王美兰顺着窗户往外看,就见王强急匆匆地走进院里。

    今天还是赵有财在家看家,王强、邢三上山寻宝。看王强过来,王美兰就以为他是来接邢三的。

    “谁来了?”躺在炕里的赵有财问了一嘴,当听王美兰说是王强后,赵有财“哼”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外屋地门被王强拽开,王强进屋就喊:“姐夫,不好了,姐夫!”

    “什么玩意就不好了!”赵有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就听王强道:“我刚才从家出来,看秦强两口子,还有特么的陶二胜、陶三胜,一帮人气呼呼地往这边走,说你收他们皮子,一张少给两块钱!”

    听到这话,赵有财瞬间从炕上弹起。

    “你呀!你呀!”王美兰一指赵有财,没好气地道:“净招灾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