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除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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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初,天上翻起鱼肚白。

    在所有人准备早饭燃起炊烟的时间,一只小舟穿过桥洞,从北边的河道出了镇子。

    领头的少女怀中抱着一只竹竿,漫不经心的往河底的鹅卵石一戳,将一块乌龟壳模样的石头打飞。

    石头飞跃,在水面上溅起水花,几个水漂跳起,最后落在岸边基石上留下一个白印。

    李竹酒坐在船尾,怀中捧着几个肉包子,分给秦琨羽两个,叼着包子,满嘴是油,用手中竹剑向水面注入剑气。

    驭剑术所操控剑气汇聚变形,化作一只只游鱼,围绕着竹剑剑身旋转穿梭,跳入水中。

    河中一头红头鲤鱼瞧见密密麻麻的游鱼,误以为自己闯入了鱼群,晕头转向,惊慌之际,竟是高高跃起,一头撞在了河水中央的青石上,身子扑腾记下浮在水面昏死过去。

    放在平时让那些身上披着蓑衣的钓鱼人看见,红头鲤鱼定然成为中午餐盘中的一道肥美大餐。

    不过,李竹酒心地纯良,暂时没有吃掉它的想法,便用竹剑送出一道剑气,带着红头鲤鱼一起溜入石头缝隙,藏匿其中。

    秦琨羽将肉包吃完,弯腰从河中掬起一捧水擦了擦嘴巴,看着远处山中大雾,扭头问起林厌离。

    「要管么?」

    林厌离将怀中竹篙扔入秦琨羽手中,纵身一跃,腾空飞上云层,心眼投射将雾气看得明明白白。

    「行走山水,有能力管,那便管一管!」

    林厌离的声音传入李竹酒耳中,这个小姑娘最是性情,脚尖一点,顺风而至,手中剑气一挥,雾气散尽。

    山林有溪水环形,便如天上仙子身绕彩霞,林厌离踩着溪水上,瞧准空档,手中团圆飞剑一递。

    浩然正气蓬勃蒸腾,剑气融入山林与大江之水东流入海无异。

    一头山野精怪瞧见剑气扑面席卷,吓得肝胆欲裂,弃了口前美餐,顺着地脉朝下,钻入泥土中蛰伏起来。

    林厌离看着山野精怪弃掉的美食,伸手一捞,将那两道身影抓在手中。

    一个老者和一个儒衫青年。

    二人身着打扮有较多差异,看模样应该不是爷孙。

    林厌离将二人放在一棵树下,瞧准山林的地脉入口,脚踏虚空,运转身法追了上去。

    李竹酒身形更快一步,赶在林厌离之前来到地脉上头,长剑横向一拍,剑气凝聚成一条长蛇注入地脉,顺着地脉中的地气脉络搜寻到那头山野精怪的行踪。

    「这年头,地羊都成精了。」李竹酒忍不住感慨一声。

    林厌离看着灌入地脉中的剑气,抬拳将团圆飞剑送了出去。

    李竹酒做事还是有些野蛮了些,将剑气灌入地脉中固然能将那只老鼠逼出来,但剑气的锋芒会对地脉造成损伤。

    地脉紊乱,说不准明天的春天,这里会成为不毛之地。

    林厌离叹了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将碧晴伞取出。

    碧晴伞是先天灵宝,天生地养,有梳理和温养地脉的能力,以此来修复剑气损伤的地脉再合适不过。

    她将伞柄插入地脉入口,红伞上的伞盖一阵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将四周地气汇聚,将脉络中的细小剑痕修复如初。

    躲在地脉中的精怪很快被李竹酒的剑气追上,几个翻腾从泥土中钻出,狼狈逃窜,最后在山林中掉入长蛇的嘴巴里头,被剑气削成碎片。

    「出剑越来越利索了。」

    林厌离见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为李竹酒竖起了大拇指。

    李竹酒挺了挺胸膛,右手拍得响亮,满脸骄傲道:「我是谁?我是李竹酒!」

    秦琨羽盘腿坐在

    船棚上,看见山林中的剑光消停了,知道林厌离和李竹酒的事情办好了,他身子一个倒立,右手抓在船头栏杆上,将整只小舟变作巴掌大小收入储物袋中。

    仙人者,或竦身入云,无翅而飞;或驾龙乘云,上造天阶;或化为鸟兽,游浮青云;或潜行江海,翱翔名山;或食元气,或茹芝草,或出入人间而人不识,或隐其身而莫之见。

    修行一事,实在玄妙。

    这种神通放在凡尘,必然惊之天人。

    秦琨羽拍了拍腰上储物袋,踩踏河边柳树借力,一跃百米,看到那把悬浮在半空中的大红伞后,稳稳落在一颗老槐树上。

    树下,一老一少呼吸还算平稳,秦琨羽见林厌离腾不出手,从树上跳下,伸出双手点在二人眉心。

    凡人孱弱,碰到这样的鬼物邪祟,免不了大病一场。

    年轻男人生机旺盛,病上一场顶多损些元气,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放着不管的话,怕是撑不过今晚。

    救人一命胜照七级浮屠,秦琨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林厌离和李竹酒面前,多少还是要装装样子。

    毕竟,李竹酒和林厌离的木剑敲人可是很疼的。

    秦琨羽一遍帮着二人清除体内邪气,一边将目光投在远处的两个少女身上。

    两个小姑娘,惊艳绝绝,即使是那白玉京和白帝城的天才修士,在她们面前也是黯淡失色。

    秦琨羽微微叹下一口气,看着天边那个蓝裙薄纱的少女落在地上,眼中有些黯然神伤。

    这样的女子,未来何人配得上?

    胡思乱想一阵,瞧着蓝裙薄纱的少女从天上落地,秦琨羽摒去心中杂思。

    李竹酒走到秦琨羽身后,看着秦琨羽点在眉心的手指,笑道:「这两人碰到咱,也是幸运。」

    秦琨羽埋着头,小声嘟囔道:「我倒觉得这两人挺倒霉的,好端端的,差点就进了邪祟的肚子。」

    李竹酒脸上笑容凝固,右手敲在秦琨羽脑门上,板着脸道:「你故意拆我台呢!」

    脑袋挨了一记手刀,力道不算重。

    秦琨羽晃了晃脑袋,见林厌离那边完事了,伸手掐了掐面前两人的人中。

    「咳咳......」

    两人缓缓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两人互相看了看,陷入一阵迷惘。

    青年男子最先回神,见秦琨羽腰间佩剑,眉头蹙了一下。

    胭脂国尚武,腰间佩剑并不罕见,只是这荒郊野外碰到身悬利刃的江湖人,难免会让人多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