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双方的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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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令,全军攻城——”

    “成都之内,不过一群妇孺老弱,我等若不胜,便是一场奇耻大辱!”

    “前进!”

    ……

    常胜高立箭楼,脸庞之上,有着一种向往与期待。

    “小军师,开始攻城了。”

    常胜点头。

    “我何尝不知,李柳是在拖援军。只可惜,此人太过谨慎,不像韩九之流。”

    “小军师,若天策营挡不住……”

    “没时间了。”常胜皱了皱眉,“入蜀之前,我从未想过,会这般的寸步难行。一路上你也见了,无一城投降,连着蜀州百姓,都会不断侵扰,拖住我北渝军的脚步。”

    “小军师无错,此番奇袭成都,当是天下妙计。”

    常胜昂头。

    “阎辟,我便告诉你。奇袭成都,不过是一环。还有一环,主公应该已经动了。”

    “主公那边?”

    “确是。北堂秀不过是个幌子,亦是个庸人,那便留着他,和徐蜀王继续厮杀。而主公,还有吾友柳沉,也该直奔大宛关了。”

    阎辟大喜。

    “如此一来,蜀人当首尾难顾。”

    “这次若不胜,恐再无机会了。另外,还有北路军的黄之舟,会拖住定北关的柴宗——”

    常胜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可有跛人东方敬的消息。”

    “前些时日,铁刑台的情报里,说是正在赶往威武城的路上。”

    “我最担心的,莫过于跛人。便如当初凉狐司马修,以为毒鹗真的身死,急了些,才会功亏一篑。”

    “小军师放心,这次肯定能打下西蜀。”

    “希望如此。按道理讲,就算跛人几日前发现不对,也该来不及了。”

    常胜重新回了动作,看向面前的攻城之势。

    此时,攻坚战正如火如荼。

    ……

    “守住城门!”成都南门,披甲的王咏虽声音干哑,却根本不似一个垂暮之人,除了动作缓慢,当真像一个守城大将。

    “北渝人的方阵近了!往城壑投火,点着火油!”

    “不好,这些北渝人,怎的如此凶悍!”

    这一次的鼓舞之下,北渝老卒的士气,已然被彻底激发。悍不畏死,不断逼近城关。

    居高临下,城头的飞矢每抛落一阵,便会带走十几具的尸体。

    “举盾!”

    无了退路,逼近的北渝方阵,亦无惧不退。等近了些,阵中的步弓手,纷纷将箭矢往城头回射。

    隐约间,有西蜀的一个个少年子弟军,从城头翻了下去。

    开战没有多久,西蜀将官堂的才俊,在指挥之下,便身死四人。

    “小心北渝人的冲木!”

    “吊滚檑——”

    ……

    成都城外,约莫五十里处的官口。

    李柳站在一处高坡,昂起头,居高临下看着远方的硝烟。

    “李军师,李军师!”

    正在这时,陈富急急走了过来。

    “有些不对,斥候探到,有一支北渝军,正在往官口而来。”

    “官口是入成都的通路,这支北渝军要作甚。即便是堵路,虽说花些时间,我等亦能走山道——”

    “不好!”说着说着,李柳声音一变。

    “常胜要攻打成都了!”

    “李军师,怎会……”

    “他先前设下人头观,又以硝烟障目,想骗我杀入其中。但我没有上当,常胜固然也猜出了,我是在拖延时间。此时,他派出一支人马,便是堵路之军,使我等不能回援成都。”

    “李军师放心,斥候算计营旗,这支人马不过四五千人。”

    “不可以人数为论。”李柳已经大惊。虽然想不通,常胜是怎么敢的,敢将重宝压在这四五千人身上。要知道,一旦他击破这支北渝军,那么攻城的常胜,必然是首尾难顾,陷入夹击。

    “陈富将军,速速准备人马,击破这支北渝军!”

    见着李柳的模样,陈富也不敢耽误,抱拳后急忙转身,开始准备人马,冲散这支北渝军。

    “官口之战,我等天策营,是天兵神降!”孙飞提起马刀,声音悲壮无比。

    “死守!”

    另一边,迅速集结的南海军,在陈富的率领之下,并未敢有丝毫耽误,迅速迎战而去。

    李柳站在风中,看着下方的北渝天策营,蓦然觉得身子一寒。这常胜,该要怎样的手段,才能让这四五千的北渝军,赴死而战。

    ……

    “蜀西王子木……”城头上,一个西蜀将官堂的才俊,身中数箭,提刀的动作渐渐无力,趔趄翻下了城墙。

    “王兄!”在旁边,另一个将官堂的学子悲声大喊。喊完,又收去了眼泪,继续提刀,在城头巡战。

    只可惜,没有多久时间,在一拨猝不及防的箭雨下,盾裂了七八面,这位叫“晁虎”的学子,与十几个蜀州的少年子弟军,齐齐倒在了血泊中。

    城下的徐桥,睁大着眼睛,战火纷飞中,他不敢闭去。

    “我孙,我孙!”陈打铁和老秀才跑来,想将徐桥拽到后方些的位置。却被徐桥哭着推开。他一步不动,小小的年纪,便这么抬着头,看着他的叔伯辈,一个个的战死。

    他问过自个的父王,什么时候才不用打仗,什么时候才天下太平。

    “快了快了,为父和叔伯们打完了仗,以后你们这些娃儿,便不用打了。徐桥,要做个仁信的人。这是你大伯伯袁陶,一直在教我的。”

    徐桥失声大哭。

    硝烟的弥漫,远远没有将息。漫过了城头,漫过了守城的子弟军,又漫到每一个西蜀百姓的心里。

    “西蜀!”城头上,无数道的声音高起。

    厮杀和箭矢的声音,不时刺痛人的耳朵。城外青山,随着夕阳坠落,也逐渐变成了血色。

    ……

    沧州的官道上。

    一支不知疲累的蜀军,从楚州出发,便一步未歇。虽制式甲胄不一,却同仇敌忾,不断往前急行军。

    长伍最前的位置。

    一员面容彪悍的蜀将,披甲系袍,沉刀催马,昂起的一双深邃眼睛,双眸间似有火星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