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意料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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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被打孙子乃是德妃堂弟,比德妃小两个月,堂兄弟排行第六,刚从崇道堂退学回家。郑琰与徐莹关系很好时候,杞国公家觉得需要与郑党、池党保持良好关系时候,皇太后系需要拉拢郑琰时候,思忖再三,杞国公家把孙子给送到了崇道堂。待双方交恶,徐家恐孩子不自,又把孩子给接了回来。从崇道堂退学之后,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一时觉得家学里有仆役小厮伺候着比上学舒坦多了,一时又觉得家学没学堂有意思。又因杞国公家过得不如意,一家上下都有些怨气,一脚迈进叛逆期少年经常从家学里逃学,四处闲晃鬼混——家里长辈正满脑门官司,也没心思管他。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晃二晃,大清早跑崇道堂门口去了。还没到上课点儿,学生也还没来齐。李汝被祖父叮嘱:“用心读书,早到晚退。”到得比寻常人早。早起鸟儿有虫吃,早起虫子就只好被鸟吃。杞国公家里没少骂李神策,这个死宰相,背信弃义把他们家给坑惨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徐六一卷袖子,干起了欺负学生勾当。李神策家法,男孩子出行,不许带过多奴仆,除了体力活,不许让仆役帮忙。读书也不是体力活,李汝骑了马,就带了两个小厮。徐六则里带着一帮人京中做恶少。
一顿乱殴,李汝方吃了不小亏。因靠近学堂,学堂里有保安,一看情势不对,跑出来劝架——被徐六手里折扇,打到了鼻子上:“起开!”学堂学生不多,保安还记得徐六,也不敢妄动。急忙跑进学校请示,留校双宅住得靠后,把保安跑出一身汗。
门外徐六还追打李汝,冷不防脑袋上被盖了一块包袱皮儿,人还没看清,就被兜头一顿暴打!脸都打肿了,扯下蒙头布,视线都模糊了。
话说,自从婚礼上发现了壮婢很好用,郑琰就家里准备了数十女打手,池春华家学渊源,出门带着一群暴力女壮士。她到学校也早,一看有人她家学校门前闹事儿,被打那一个还穿着校服,欺负我家没人是吧?
郑琰眼见这打人略眼熟,原来是他!挑挑眉毛,车里捞了块包袱皮儿一扔,神准地把人脑袋给罩住了,接着就是一顿暴打!打完了还不算,她还派人去找她姨父告诉去了:“有个无赖学校门前打学生,让我给制服了!”又拉李汝做苦主,要求京兆给个说法。
吴熙头疼地发现,被打是李神策爱孙,打人是杞国公家小郎,打人打得残暴是他外甥女,这一刻,吴熙想死心都有了!你们这时候内讧个毛线啊?难道不应该精诚合作,先把世袭事儿搞定再说吗?
池春华打完了人还不算完,“哭着喊着”告状去了。先是后一脚到学校外公,然后是派人回家告诉她娘:“徐氏欺人太甚!肄业者心怀怨恨居然打到学校门上来了!必要入宫控诉才好!”
郑靖业没全听外孙女话,而是拷问了保安人等,又问了吴熙,知道了事情真相。挑挑眉毛:“去保慈宫里说一说吧。”
池春华眼珠子一转:“就是就是,皇太后家也不能随便打人啊,还打是宰相孙子。便是圣人,也不能随意欺辱臣子,何况外戚!”
郑琰听说她闺女跟人开片了,也急忙赶了过来,听着父亲和女儿对话,一时无语凝噎。
池春华下手很,没等杞国公家决定是兴师问罪还是入宫告状,先一步把徐六告到了保慈宫和大正宫。李汝身上有伤,比起徐六来那就是轻。奈何李汝生得极好,皮肤白嫩,一打就留印儿,一看就像苦主。
萧复礼倒是想公正:“徐六郎未免鲁莽,打了人,还是要赔礼致歉。”
徐莹却说:“怎么这般麻烦?小孩子打打闹闹,偶有不慎也是常有,何必这样讲究?我这里倒还有两瓶子伤药,给受伤擦一擦罢。你们无事就退下罢,国事烦忙,别这里干耗着了。小题大做,未免太娇贵。徐莹看李家,比看郑琰还不顺眼,池春华又掺和了起来,徐莹自然偏帮——她被这两伙人坑惨了!
郑琰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萧复礼非常不忍心地看了李汝一眼,又对郑琰投以抱歉眼神,前尘旧怨,皆因他婚事而起。郑琰萧复礼目光下扭了扭头,李神策一直一脸冷笑。徐莹讨厌他了,摆手道:“此事休要再提了,你们走罢。”李汝长得可爱啊,徐莹讨厌他家大人,可一看李汝长相,也忍不住有些怜惜。硬起心肠护着侄子之后,她也看不下去了。
敌意这么明显,萧复礼忍不住道:“娘子。”
“难不成还要锁拿问罪吗?我还没死呢!就要这样作践我娘家人!你们要怎么判?!”
萧复礼不吱声了,李幼嘉道:“如此,小孩子打架,这就揭过去了?”
徐莹道:“这是自然!”
“哦。”
哦什么呢?哦杞国公家这亏是吃定了。杞国公家收到消息,六郎被京兆扣下来了,吴熙不肯放人,急忙进宫找徐莹。正赶上这段公案末班车,莒国夫人当场就质问,为何扣押她孙子。
吴熙道:“徐六闹事,动手先,李汝负伤,我是京兆,有苦主相诉,自然要锁拿嫌犯。”
徐莹眼睛一瞪:“你还锁拿?!小孩子事情!”
李幼嘉假意劝吴熙道:“方才说了,小孩子事情,不要多计较了,把徐六郎放了吧。”
杞国公家连忙派人去京兆衙门接徐六,接回一个猪头人来!杞国公家想再告状,又如何能告得?李神策从来不是个见好就收人,他还特意把徐莹那两瓶伤药“转赠”给了杞国公家。
徐莹被自己话给噎住了,把这些人恨到了骨头里,不时萧复礼耳边吹风。萧复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门心思却扑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周王太妃托了卫王,请皇帝做媒。媒人要怎么做,萧复礼从无经验,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由忧愁万分。周王太妃不太讲道理呢,自己是皇帝,既然开了口,又恐池家碍着他面子答应了心里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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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当然是不肯答应,听了萧复礼传话,郑琰就坦白说楚、赵二人欲作媒之事,弄得萧复礼只好尴尬地道:“这、倒是我多事了,呃,先生,不要因为谁提了,碍于面子就定下了。我虽见她不太多,心里是把她当做妹子。这是一辈子事儿,只要她能过得活就好。”
郑琰谢过萧复礼关爱之意,回家就召开家庭会议。与池宪那痛婚约相比,池春华真是好事多磨。
池脩之心思不用说,连郑靖业也不太看好萧容——这孩子太小了,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冒然定下了,他要死了怎么办?杜氏对婚事要求就一条:婆家得有能帮衬人!
郑瑜虽瞧讨厌世家女,然则晚辈婚配,还是觉得要配世家为好。郑琰奇道:“你不是说世家女难缠?”
郑瑜道:“世家女才好收拾呢!”
呃,这倒是实话。郑琰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顾益纯脸色相当不好看:“一家人,怎能存了这样心思?你们家中相处也是和睦,怎么没结亲倒先想起辖制之事来了?”
郑瑜道:“先生,我家里那妯娌,道是名门沈氏,眼睛只看天,脚不肯踩一点土星,对着你只管皱眉毛,谁受得了?”
池脩之道:“李神仙那里,孩子太软了,连干架都不会!纵使有家人帮衬又如何?世家里颓唐之人也不少!”
顾益纯道:“终于想明白了?天下又不止他们两家有好男儿!”
庆林大长公主道:“怪道这些日子你一句准话也没有,想是现有主意了?谁?”
郑靖业非常相信顾益纯眼光,也很殷切地看着顾益纯,杜氏想强调,外孙女婿家里得有人,还是忍住了。顾益纯也不卖关子:“阿琰也知道,邺侯嗣孙,如何?”
“蒋家孩子?”郑琰想了一想,顾彝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是她与蒋睿长子,比春华略长两岁。长得不错,功课亦好,知礼守法……
“可是这孩子腼腆啊!说个话都脸红!”庆林大长公主先惊了,她担心丈夫晚节不保,一辈子相人都准,这一回没给配好对儿,麻烦可就大了。
池脩之道:“邺侯家……”
顾益纯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想想,这世上能与春华门第相当之家,有谁家没几个爵位?要说与宫里有牵连,长生娘子也是姓夏哩——哪有这么多忌讳?”亲戚间互掐都有好吗?
杜氏一想,顾彝与郑琰素来亲近,邺侯夫人已亡,家里一个乱人没有。蒋氏也是大族,也是难得与郑靖业、池脩之之间仇恨值不那么大世家。池春华既有人照顾,又没人管束,果然相当好!
郑琰不敢相信,她闺女终身大事就这样被决定了:“等等,咱们问过春华吗?”
杜氏恨不得拍她两巴掌:“你要她拿什么主意?等她自己挑选吗?如何挑?趁着现,回复李家与周王太妃,就说两处无法决断,都辞了去,让他们互相埋怨去。周王太妃还好,那李神仙,有那么定亲吗?倒像是抢亲了!”
郑琰无奈地问顾益纯:“先生说得好,难道,是我们去求人家娶春华不成?”
顾益纯道:“这却是不用,阿宝早就知道春华,也时常见,很是喜欢她。一直不好意思冒然去说,央我代为权衡。我觉着合适了,才与你提上一提。”
池脩之道:“我要看看人。”郑靖业亦不甘其后,又有闻风而来郑琇等几个舅舅,郑德兴等几位表兄,池宪也板着小脸当了个小尾巴。
此后数月,至到年末,蒋昭总有些走路被盯稍感觉。他是萧复礼亲卫,萧复礼因朝上争执不下,常请郑靖业入宫相商,每入宫,总要盯着他看。有时候遇到池尚书奏事,还会无意间问把话题扯到他那里,让他回答一二。
一切谜团年末一天被解开。
这天被母亲叫去量体裁衣,道是定亲时要穿,面上通红,结结巴巴地道:“阿、阿娘,是、是谁?”
“是你认识。”
“是……是……是……”
“韩国夫人爱女,你要有娘子人了,可要稳重些,不要这样腼腆,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去睡觉。这两天看房,累个半死tt房价好高tt
春华和蒋昭,故事刚开始,下面会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