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二章成为辛赞后,辛弃疾气吞万里壮志酬(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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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后世人皆言辛弃疾生不逢时何其悲哀,那她就为辛弃疾打造能一展抱负的时势。

    都说南宋和世道撑不起似辛弃疾和岳飞这样的风骨,那她就让这世道的骨头硬一硬。

    她的孙儿,不该是醉酒后点一盏烛火轻抚宝剑做一场热血又悲凉的梦。

    她的孙儿该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不该是可怜白发生的垂暮老人。

    “我还活着,他就应该天高任鸟飞。”

    “我若死了,他也可以是御驾亲征一统天下的少年帝王。”

    她要助辛弃疾坐实了那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顶乾坤。

    “当然,若是他死了,那也是死在他梦里的战场上,又有什么可遗憾呢。”

    若是有的选,辛弃疾一定不会选择本来郁郁不得志的漫长一生。

    一个收复河山的梦,做了几十年。

    到白发苍苍,朝堂有诏,他依然愿意奔赴沙场。

    “岳将军,弃疾的一生,该由他自己选择。”

    “就如岳将军,明知在战场上刀剑无眼,马革裹尸是常态,还是会选择在战场上的惊险热血保家卫国。”

    “弃疾有不逊色于岳将军的志向和追求。”

    “我会是弃疾的依靠,不会是桎梏他的牢笼。”

    “倘若我亲手折断了弃疾的翅膀,那我来此的意义就荡然无存。”

    “少年将军的剑就应该在战场上锋芒毕露,要不然称什么少年将军。”

    岳飞敛眉沉思,半晌,苦笑一声“年纪越大,越瞻前顾后,倒失了盛年时的一腔英雄豪气。”

    “让先生见笑了。”

    荪歌摇摇头,递给了岳飞一杯茶“将军此言差矣。”

    “将军的英雄豪气从未因这十数年的折服失了锐利,更没有因年纪的增长而消失,反而是越发的厚重有力。”

    “将军忧心弃疾的安危,不是瞻前顾后,而是下意识的将数十万人的性命前途,汉家江山的未来,记挂在心中。”

    “这本就是常人无法拥有的豪情。”

    “能得将军相助,是我一生之幸。”

    “弃疾能得将军记挂,也是弃疾的福分。”

    “不管将军相信与否,在我心中,将军一直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

    这才是岳飞啊。

    岳飞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窗外是凛冽呼啸的风雪,窗内却是如火的豪情。

    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是英雄。

    不论生命的长短,只要在世一日,就会坚守自我问心无愧一日。

    岳飞如此,辛弃疾如此。

    历史上的岳飞若是逃过了风波亭的生死,必然能与南归渴求收复失地的辛弃疾成忘年交。

    因她的存在,忘年交成了叔侄。

    倒也算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圆满。

    “听先生一席话,好比酣畅淋漓的饮了一碗酒,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披甲上阵。”

    “当然,若是能饮着先生亲酿的酒再听那番话,更好。”

    荪歌没好气的白了岳飞一眼,顺手续上了茶“一把年纪,有茶喝就不错了。”

    “当然,彻底收复失地一统华夏疆土那日,我这个老头子要是还活着,那拼着这条命也得陪你痛饮一次。”

    “倘若我这个老头子,熬不到那个时候,还得拜托岳将军于我坟前敬我美酒告我在天之灵。”

    “不过,就算没有我,只要那一天到来,将军也不会缺共饮之人。”

    “这是无数有志之士的共同夙愿。”岳飞也没有矫情的说什么长命百岁的吉祥语。

    能无病无痛的活到六七十岁数,就已经让很多人求而不得了。

    “定不会忘记告诉你。”

    岳飞端起茶杯,轻轻一碰。

    翌日。

    风雪停。

    轰轰烈烈收复中原的战争号角吹响了。

    荪歌坐镇大营,汇总各方消息,一道道命令出自她手。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般,金廷和南宋都顾不得搭理她的起义军。

    不是没人高瞻远瞩的提出先一致对外,可完颜亮是被仇恨和屈辱冲昏了头脑,南宋的宗室子弟则是被权势皇位迷了眼,都是卯足了劲要先将皇位捏在手中。

    颇有几分攘外必先安内的固执。

    这样的形势正好方便了荪歌的起义军。

    不缺粮草,不缺甲胄,又得沦丧地的民心,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不断传回的好消息,甚至能驱散冬日的瑟瑟寒冷。

    沦丧地的百姓都在期盼着新日子的到来,不需要再受金人的繁重赋税差役,不需要毫无尊严和保障的被肆意屠戮。

    这一场收复之战,速度快的令荪歌乍舌。

    长江以北,原属于北宋的绝大多数国土已经尽数收复。

    除夕夜。

    人声鼎沸,爆竹声声,家家户户点起了灯,用烛光爆竹烟火辞去数十年的屈辱,驱散过往的阴霾,迎接新年的曙光。

    红纸喜庆地张贴在门前,门框上贴着年画,防止邪灵入侵。这对身处沦丧地,被南宋朝廷抛弃,被金人奴役的百姓来说,意义非凡。

    是新年,又不仅仅是新年。

    新年一到,他们也能挺起腰杆子堂堂正正做人。

    那些城墙上的坑坑洼洼,如同岁月的痕迹,诉说着历史的沧桑。而那些干涸的血迹,更像是为之抗争和为之牺牲的义士留下的勋章,见证着他们的英勇和无畏,见证着这个伟大民族的精神。

    他们的反抗和不屈服,犹如曙光到来前的明灯,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新一年。

    荪歌称帝了。

    国号,仍为宋。

    她的宋,绝不是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之,先后被辽金侵犯的北宋。

    她的宋,绝不是蒙受奇耻大辱不思自强偏安一隅,被暖风歌舞酥了骨头的南宋。

    王朝可以更迭。

    但取代她王朝的人,也绝不是史书上黑暗血腥造成华夏民族浩劫的那个时期。

    南宋临安的宗室子弟们慌神了。

    那他们争来争去谁也不服气谁的江山,算什么?

    他们还想着派遣使者招安起义军,壮大自身实力。

    可如今使者还没有派出去,他们不太能看上眼的起义军建国了。

    那个国号真的不是在嘲讽他们赵宋的皇族子弟吗?

    韦太后和吴皇后,也傻眼了。

    闹来闹去,她们也不是正统了?

    但凡换个国号,都不至于这么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