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弈晟哪里敢说其他的，他只得乖乖道：

    “弟子知错！”

    哪里都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掌门是疼爱姜弈晟的，可眼下这事并不好解决。

    姜弈晟身上被姚夭种下的咒不好解决。

    就算解决了，姜弈晟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日后很容易被别的妖诱惑。

    除妖师姜弈晟大抵是做不了了。

    掌门思虑良久，才做出决定。

    “姜弈晟，你虽是被妖族蒙骗，可身为除妖师，你放任自己，不仅没及时发现，反而助纣为虐，险些为了这妖做出有害人类的事……”

    “日后你不再是我名下弟子。”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将废你了一身修为，日后你便去思过崖吧。”

    掌门说完这些话，好似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对于姜弈晟，他可是朝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的。

    在他看来姜弈晟生性善良，也不全是坏处，好好磨炼一番，往后未必不是个仁慈的好除妖师。

    哪承想竟被一个半妖害到如此地步。

    至于姚夭，若不是姜弈晟身上的咒还没解，她定活不过今晚。

    想要解掉姜弈晟身上的咒，姚夭是不可少的药引。

    对这个结果，宋檀没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想到墨芩身上的古怪，宋檀还是找到安玄，将有关风浚和墨芩的事说了出来。

    安玄听到这话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你是说墨芩被大妖盯上了？”

    宋檀点点头，“我不是那妖的对手，风浚对墨芩的态度很是不同，否则你可能都见不到你这小徒弟了。”

    安玄不敢想要是风浚真的是个坏妖会有什么后果。

    墨芩现在身上的封印已经是几位长老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他们总不能限制墨芩的自由，一辈子将她关在山上吧？

    “你不是说风浚就在山下的镇子上？不如我们去讲他给……”

    安玄用手比了个刀人的姿势。

    将知情妖干掉一个是一个。

    宋檀咳嗽一声，心虚地撇开眼：

    “我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只是风浚却是还挺厉害的，他既然对墨芩很特别，将他留在墨芩身边，未必不是一层有力保障。”

    安玄对妖并不友好，听到这话，他一万个不愿意。

    “宋师弟，我知道你曾经被妖救过命，可这样的妖世上又能找出几个来？”

    “再说情爱这东西太过虚幻，今天能爱得为你去死，说不定明天就能转过头来让你死！”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墨芩对妖的诱惑力了。

    宋檀无法反驳，大约是曾经竹生带来的来滤镜，他总愿意相信风浚不会那样做。

    事情还未有有个定论，安玄也不太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姜弈晟的事都还没有处理干净。

    倒是从宋檀的言语中，安玄对墨芩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下午他转到墨芩院中，看到墨芩正在院子修行。

    安玄看了一会儿，又直接动手试探。

    越是交手，安玄就越是心惊，他这徒儿的进步未免也太快了。

    像是突然开窍，一下子变成了天才中的天才。

    安玄话里有话地感叹：

    “进来你倒很是用功，怕是要不了几年，你就能超越为师了。”

    墨芩并不托大，而是像记忆中的原主一般恭恭敬敬道：

    “徒儿只是认识到，只有自己实力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其他人。”

    安玄抬头摸了摸胡子，思考墨芩这话的可信度。

    他这徒儿之前看着的确是对姜弈晟有意的，难道是情场失意所以开始奋发图强了？

    “也好。你师兄这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我也不敢放你单独出去乱闯，索性你就待在宗门内，好好修行吧。”

    安玄给墨芩立了个小目标。

    “等你何时能打败为师，再出去除妖惩恶也不迟。”

    墨芩愣了愣，抬头直看到安玄慢悠悠远去的身影。

    等打败安玄？

    就算她短时间内实现了，也不敢展现出来啊。

    也不知道风浚能安心等到几时？

    墨芩给风浚传了个信息，然后就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反正风浚等不及，肯定会想办法跑上来的。

    倒是姜弈晟被宗门除名，并被判终生关闭思过崖这事在宗门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还有喜欢姜弈晟的师弟师妹们跑去地牢，看姚夭这个罪魁祸首。

    “你为什么要害姜师兄！”

    “若不是你，姜师兄肯定会成为很厉害的除妖师的！”

    “都怪你，真不知道掌门为什么不杀了你。”

    “果然妖没有一个好东西！”

    姚夭是妖，饿上几顿也没事，那些弟子不给她送吃送喝，还有人偷偷打骂她。

    掌门为了接触姜弈晟身上的咒，隔三差五就命人来取血。

    姚夭本来就受了重伤，没过多久，她就被搓磨得不成样了。

    原本娇媚的桃花妖，现在像是被踩进泥里的残花。

    没人会替她惋惜，只会想她过得更惨一些。

    等到姜弈晟身上的咒解除之日，就是姚夭的身死之日。

    姜弈晟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他一身的修为被废掉，又每天都被掌门按着解咒。

    有人来看他，他总觉得对方带着怜悯和嘲笑。

    原本阳光温柔的姜弈晟变得阴沉起来。

    他是个废人了，就算解了咒又如何，一辈子被关在思过崖，还不如死了干净。

    -

    墨芩下不了山，明天不是修行就是修行。

    某天晚上，她洗漱完掀开被子打算睡觉，却发现被窝里趴了一只白狐狸。

    墨芩眼睛一亮，一把将狐狸捞进怀里，该撸毛撸毛，半点不落下。

    狐狸仰起头，用嘴碰了碰墨芩的唇，他的耳朵极快地抖动两下，狐狸眼舒服地眯起，乖巧又可爱。

    当晚抱着狐狸睡觉的墨芩做了个梦。

    梦里的风浚衣服半穿不穿，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像是吃人的深渊，将她一点点吞没。

    她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木偶，身体都不听她的使唤，内心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驱动着她。

    梦里她看见了风浚兴奋不已的狐狸耳朵，还有在他身后暴躁乱晃的数条尾巴。

    墨芩难得又起晚了。

    她提溜着窝在她颈窝边的狐狸，眼里带了危险的凶光。

    “你又操控我的梦！”

    狐狸无辜地眨眨眼，墨芩听到风浚不满足的声音响起。

    “可惜只是个梦。”

    狐狸眼睛顺着墨芩的脸蛋下滑，他不正经地想：什么时候能变成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