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 16、沧浪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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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本月,天子刘禅驾崩,原本历史上要做“安乐公”的阿斗现下是以蜀汉皇帝身份彻底安乐了。此时国中已经发丧,边远郡县陆续得知,往吴国报丧的使者还没前往。但相信不用多久,魏、吴两国也能通过其他渠道得知这一消息。
姜绍知道皇帝刘禅的伤病情况,对他的驾崩早有预感,只是在踏上国土当日得知这个消息,内心仍然还是有些唏嘘。
这天子刘禅,竟是如朝中所愿,在使团完成外交事宜,蜀吴两国重新和合同盟之后,才撒手归西。
要是吴国君臣先得知蜀汉君主新丧,不知道自己这趟出使还要多生出多少波折来。
姜绍却是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这吴国君主孙休就意外得了重病,很快也暴毙身亡,虽然算是因为蜀汉未灭这一蝴蝶效应延长了些许寿命,但仍然没躲过英年早逝的宿命。
为此,还牵扯出了一些与姜绍有关的怪力鬼神的流言,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姜绍通过手中的信件,还知道了蜀汉朝堂的重要人事最新调整:天子驾崩,新帝年幼,成为皇太后的张皇后临朝听政,还任命了辅政大臣辅佐年幼的君主。
第一位是升任太傅的姜维,第二位是升任大司马的张绍,第三位是尚书令樊建,第四位是镇军大将军宗预。
很显然,张绍掌握了朝堂权力,另外两位辅政大臣樊建、宗预是他在军政方面的有力臂助。
大将军姜维虽被宠以高位,却失去了掌兵的实权,现下连名义上的兵权也没有了,似乎成为了一个安稳军心、震慑敌国的吉祥物?
至于右大将军阎宇,连列入辅政大臣末位都没有,他的政治影响力正在被有意地清除。
相信一年半载之后,等新帝和执政外戚自觉地位稳固了,就会进行全面清算,打扫干净屋子,让某些人彻底离开蜀汉朝堂中枢。
外戚势力正在从最初平衡朝堂各方势力向一家独大的执牛耳过渡中。
相比之下,信中说到的新帝改名为刘慷,国中改年号为延和,大赦天下等其他事情,在姜绍看来,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至少在此时此刻,引起他重视的程度还不如张家淑女的一封信。
在他拿到的这些信件中,有一封未来妻子张氏写给他的信。
展开信笺,映入眼中的是女子的纤秀字体,张氏似乎像是在跟久未谋面的笔友聊天。
前头叙说着成都近来发生的大事件和自己出城郊游踏青看到的风景,接着她开始询问吴国气象及江左风物特产,笔墨之间难掩女儿家对异国他乡的好奇和憧憬,最后是衷心祝愿,希望姜绍努力加餐饭,顺利平安归来。
这小妮子,计算时日,与自己的婚期也将近了,分别这段时间,看来是想念自己了。
姜绍露出会心一笑,仔细地收起信件纳入怀中。
他两世为人,尤其是这一世的岁月,几乎都在兵戈战阵中摸爬滚打度过的,凶险异于往日,却少有贴心人挂念,此时见到未来妻子的信,饶是一桩政治婚姻,自己也并非稚嫩少男,但内心还是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只是重新转回眼前事情上,姜绍又不得不揉了揉额头。
形势比人强,天子刘禅的驾崩给他的圆满完成出使任务增添了一些意外,朝中形势与他出使前的比较,又有新的不同,自己这趟耗时一个多月的出使,最终在朝堂上能赢得多少战果可是不好说了。
但应该也不会太坏,姜绍暗暗安慰自己。最不济的,自己也算赚了一个淑女老婆不是。
他摸了摸贴身收好的信件,放宽心情、骋目流眄,将视野投向近在咫尺的浩浩江水。
不远处有永安治下的渔船在江水中打鱼归来,收网时是白花花一片的,看起来似是满载而归,划桨摇橹的渔夫们心情不错,唱的也不是本土的下里巴人,而是较为慷慨欢快的《沧浪歌》,此刻倒也颇为应景。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嘿嘿,反正都是要湿身,管他洗头还是洗脚,最好是沧海横流,方显得我英雄本色!”
···
九月,使团回到成都复命,顺利使吴归来的姜绍也迎来了人生的一大重要使命,准备娶妻成家。
前面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阶段自有两家长辈操持帮忙,到了亲迎当日,迎亲的队伍车骑载道、仪仗鼓乐,市井之人竞相围观,自是都城内近岁少有的喜气洋洋、津津乐道的喜事盛事。
没办法,国丧期过去没多久,按照两家长辈的意思,这婚事仍然是简单一些为好。
可再怎么低调,这都是姜家与外戚张家联姻的大好日子,又有太皇太后见爱关照,赏赐众多御用器具,宫中还特意提前派工官、匠人前来修葺装潢那座朝廷赐给姜绍的府邸,很快就把里里外外装扮的华丽气派。
喜宴开席前后,府邸内外是摩肩接踵、车水马龙,那些受邀前来郡府赴宴或主动献上贺礼的宾客如潮汇聚,街道、里巷被往来人马、车架塞得满满的。
侯大目、李毅、何攀等属下,黄崇、裴越等都城好友,关彝、陈裕等勋贵子弟都来捧场庆祝,就连之前自求在外任官的尹曜闻知后都主动派人送来厚礼相贺。
人逢喜事精神爽,婚礼当天的姜绍虽然要恪守礼节,免得新人在众目睽睽下失了礼,可又有气派的大房子住,又抱得了美人归,这份喜悦是掩藏不住的,与众宾客开怀畅饮,感觉身边处处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回到新房,姜绍抖擞精神,努力驱散酒意,与新妇张氏依次行过沃盥、合卺、结发等各项结婚礼仪之后,总算到了办正事的环节。
两人相对,抬眼看那张氏,之前她给自己最大的印象就是那淡黄襦裙、雪白狐裘的华丽打扮。
现在近距离观察,只见她婚裙画屐、彩带佩玉,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新妇的忐忑羞涩和一抹嫣红,体态相貌竟是与之前见到的张皇后也即如今的太皇太后有几分神似,个中美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姜绍见状哪里把持得住,当即一把拉过,顿时是温香软玉抱满怀。
张氏宛如受惊的兔子,忍不住小声呢喃了一句,脸上更红了,一副娇羞欲滴的女孩模样。
酒后的姜绍感官有些迟缓,也没听清楚,只知道以她的年纪在时下可能算是成婚晚了一些的女子,但在后世最多就是个在读女大学生的年纪。
她的闺名是一个香字,贴着这副柔弱无骨的身躯轻轻嗅了嗅,果然是香香的,让压抑已久的姜绍某处蠢蠢欲动了。
哪知道张香又呢喃了一声,这回姜绍算是听明白了,大概是“请君怜惜”的意思,打量着她那低头含羞的风情,姜绍此时不由起了调笑的心思,他挺了挺腰杆,故作严肃地说道:
“夫妻敦伦,人之常情。某在军中也是开得了硬弓、骑得了劣马的有名壮士,最擅长重兵压上、攻敌两垒;穿林闯关,直取中军,若不能骑马战上百个回合,岂能显得某的英雄本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 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