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 36、压力测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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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可谓是百年大计,任何一个希望有所作为的政权都会重视治下的教育事业,像蜀汉皇帝刘备,虽然自己读书不行,但对治下学业却很重视,为战后恢复蜀地教育作出过一定贡献。同样的,犍为郡也很重视郡学,基于学校的公益性质,每年都要按照师生数额拨给钱粮,从来都不曾短欠过。
那按照郡丞李旸的语言逻辑,郡学在册学子八百多人,每年郡中拨给的钱粮又不曾短欠,可学有所成的只有百来人,这就是赤裸裸的教学无方啊!
而且其中会不会有虚报名额、冒领钱粮、官吏贪墨等事情,众人也不得而知啊。
姜绍听完李旸的话,也渐渐收起笑容,面露沉思。
他初来乍到,没有地方治理经验,也不知道这八百多人当中应该学有所成多少人才算合理,而这学有所成的标准又是什么。
他刚刚只是因为学子射箭射得不错夸奖了几句,不代表他完全肯定郡学的教学成绩。
不过他内心倒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经过刚刚城墙上自己的一阵施压,遭受过大压力的郡丞李旸已是出现反弹行为,他开始放弃与对手唐玉修好的打算,临场突然发难,含沙射影,想要把上官的怒火引向其他人。
不贸然表态和背书,是一名成熟沉稳的上位者应有的表现。
姜绍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刚才城头发怒的迹象,他看向郡学祭酒,问道:
“可有什么话要说?”
“这。。他。。”遭遇突袭的郡学祭酒低着头,面色十分难看,短短时间内他不知如何斟酌措辞进行有效应对,显得又奈又无助。
他已经看出郡丞李旸是要拿自己开刀,而且话语中暗藏杀机,自己刚刚为了谨慎起见,把估计的人数压低一点,免得李旸要当场个个抽查、验证真伪,可这样反而遭了李旸的道,使得眼下的当场回应陷入十分不利的局面。
若自己答学有所成一百来人已经不算少了,那李旸立马就会找出那些比这一百来人多的例子来反驳自己,若自己承认一百来人算少的,那不就是向发难的李旸屈服,变相承认郡学之中教学无方了嘛。
两难之际,他抬眼去看唐玉,希望这位年轻有为的功曹能够帮自己解围。
唐玉见状,心知郡学祭酒被李旸的语言逻辑陷入彀中,爬不出来,正是需要旁人为他开脱解围,当即就要开口,没成想李旸早有准备,抢先看着他冷笑道:
“府君刚刚在城墙上已经下令,问话期间,禁止任何人打岔说情,功曹非郡学师生,难道要违令么?”
“你——”唐玉心中气极,他早看出李旸是针对自己而来的,郡学祭酒只是在场无辜受牵连的倒霉蛋,胸中十分气恼,偏偏还被李旸搬出的太守令给镇住,在太守没有表态让其他人发言前无法作为,自己一张俊脸顿时涨的通红。
姜绍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叹息。
这唐伯琥虽然年轻有才,但官场上的道行比李旸还浅上许多,难怪在之前郡府争斗中常常处于劣势。
如何攀所言,若不是李旸有心和解,只怕他早就被埋汰够,要无奈辞职归家了。
而李旸,这一番场上操作,竟然硬生生转败为胜了,至少在他自己眼里是这样的。
不管郡学到底是不是有问题,单单这个局面僵持下去,郡学祭酒和他顶头上司功曹唐玉就讨不得好。
新太守的第一把火本来是要烧到之前代理郡务的郡丞头上,被这么一弄,就要转到功曹唐玉头上了。
眼见着唐玉一方的人无法破局,姜绍不想李旸得逞,可心腹何攀今日没有随行,底下其他人没一个懂自己心意的。
正要自己亲自下场,却见人群中有一及冠士子越众而出,走近前来,不卑不亢地朝自己施礼道:
“恭喜明府!郡学之教,已盛于孔氏!”
这个年轻士子言辞夸张,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姜绍却是打瞌睡碰上递枕头的,也不让李旸有机会呵斥这个学子,抢先开口问道:
“你这话是何意?”
“小子听闻孔子有教无类,座下弟子三千,学有所成、有才名传世的才七十二人,若如刚刚祭酒所言,郡中学子八百,学有所成的有一百来人,那岂不是明府之教,已盛于孔氏!”
“哈哈哈。”姜绍闻言顿时大笑,重新摸了摸自己胡须,不由多看了这个年轻士子几眼。
这个人有急智,用“孔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的典故轻易化解了郡丞李旸的诘问,又捧了自己这个现场官职最高的长官,颇为熟稔官场之道,说他是寻常出身、选入郡学的,那姜绍决计不信。
不过眼下不是先过问这个的时候,他转而笑着对众人说道:
“如此说来,那学有所成这百来人已不算少了。”
见有人巧言化解李旸攻势,太守又发话肯定了郡学的教学成绩,功曹唐伯琥连忙出列拱手道:
“正是如此,府君美教化、淳风俗,这才有了郡学今日教学之盛!”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姜绍摇了摇手,笑道:“本府这才到任犍为多久,这郡学的教育之盛都是你们在场众人的功劳。”
“不过么,王道之政,赏功罚罪,城防守备修缮不力,该整改也该罚;郡学教育有功,该褒奖也该赏,唐功曹,考察记录业绩,这是你的职责,回去之后就今日之事,要迅速拟出一个赏罚章程来,交给本府过目!”
“下吏明白。”
唐伯琥连忙应诺。姜绍这才重新看向那名年轻士子,平易近人地询问他的名字、来历。
那士子当众之下也不拘谨,坦然答道:
“小子费立,字建熙。本郡南安县人,是来郡学求学的一名学子。”
注:《三国志》记载:主(刘备)定蜀,承丧乱历纪,学业衰废,乃鸠合典籍,沙汰众学,(许)慈、(胡)潜并为学士,与孟光、来敏等典掌旧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 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