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学，我听说你之前去上卡罗大师的课那件事了。你对机甲也有研究啊……”女孩有些好奇地凑近姜洄，小声地问了声。

    其实她说这个还是有点忐忑的。虽然对方对同班的同学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友好也很好说话，但是对方的生活太独立了，很少跟同学在一处。

    就算是同班跟她最熟的克拉伦斯，众人也只看到她们偶然在饭堂上碰面，反而在课上挺少交流的，各学各的。

    对方在校园的大部分状态都是在学习或是匆匆去学习的路上，虽然很多人都想不通这位目前来说应当称得上是年级头名的家伙为什么要努力到这个份上。

    但班上很多同学对于这位第一名还是敬佩的，只是莫名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靠近对方，就总觉得有距离感，不过大家相处也还挺好的。

    曼大概是其中一位特别主动的，她对姜洄的印象很好，也很感兴趣。尽管她个人也总觉得姜同学很有距离感，但是比起其他人她会更主动地与对方交流。

    先前她就老是带头向姜洄信借笔记，都在姜洄面前刷眼熟了。

    然而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深入询问，话说出口后她也有些紧张，担心自己这样问会不会让对方不太开心。

    而她也没有发现她们对话的期间，周边已经有好几位同学有意无意地竖起耳朵。

    这位姜同学果如她所料终归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很多时候都略显得有些冷了，也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但对方似乎从未有过高姿态的时候，相处起来是真的很舒服。

    曼很可惜这样好的女孩子怎么就不太喜欢交朋友，不然她也想尝试一下。

    闻言姜洄点点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对方，想知道她的下文。

    “没、没什么，我就是听机甲系朋友说过那天的事情……你真的好厉害。”曼满脸赞叹道，似乎真的只是单存来聊天的。

    她其实也就是瞎学学，没什么人指导。非要说也只是用选课卡挂着那边主课老师的课程一点点地赶紧，因此她总觉得自己连入门都不算，充其量只是个半吊子。

    眼下被这样真正的少年人夸赞，姜洄一点没有感到自豪什么的，反而更不好意思了：“其实……也称不上研究，就是懂一点。”

    对方坚持认为姜洄太谦虚了，叽里呱啦一通地扯了阵，直到她的朋友来叫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倒是姜洄看了对方一眼有些奇怪。这小姑娘今天怎么好像特别多话，明明好像往常每次来借笔记都挺拘束的，怕自己吃了她一样，今天倒是一下子放开了一样。姜洄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来的真早。”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姜洄侧头看去便见稍迟一点来的克拉伦斯，对方拉开旁边的椅子直接落座了。

    “大家都很早。”姜洄挑了挑眉道。

    因为她说得也不假。大伙估计都对今天这节热身课很好奇跟期待，早在预定上课前的两个小时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提早踩点到这边来了。

    或是占据了一小块儿好位置，或者与相熟的人聚成一圈小声议论，大教室内好不热闹。

    姜洄今天意外地比平常起得更早，也想着早点到这边看看。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结果走到门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哇，好多人啊——

    一班、二班、三班的都有。绝大多数都很面善，他们发现有人进来也没人在意，继续聊天的聊天，自习的自习，好不自在。

    而自姜洄进入贝斯卡中级学院以来一直都在卷的前线，没想到有一天有人比她还卷，还真有点新奇。于是这次她来了教室没有第一时间翻看某本书“哗啦啦”地学起来，表现出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这才有了曼来搭话的一幕。

    倒是克拉伦斯来得好像比以往寻常都要慢些的样子。因为对方平常也是很卷的一员，今个各班的人都来了大半才慢悠悠地来了。

    “希尔曼那家伙呢？”姜洄有些奇怪，四下张望了下，没有看到某位平常都冲在活跃第一线的某人——明明那天讨论这事儿比谁都要兴奋，还以为他今天应该会忍不住早早就跑过来。

    “刚才在饭堂遇到，好像被什么绊住了。”克拉伦斯摇摇头，两人虽然碰面了，但对方当时正在饭堂一角对光脑另一端神色抗拒地说着什么。他也很识趣的没有凑过去，自己先来了。

    忽然大教室内爆发出一阵议论声，骤然而起，又在起的瞬间被刻意地压低下去，像是在顾忌什么一样。

    姜洄跟克拉伦斯都若有所觉地看过去，一行人正好进来了。

    他们的老熟人。

    亚历克霍利以及跟与他形影不离的另一位阿布·肖里，还有一班另一位隐约的头部人员穆琨。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进来的，很多人立马就认出了他们，引起了不少议论。

    这三人在一班可谓是食物链的最顶端。好吧，其实其中两位才是，另一位更像是附带的。他们的资质、才能甚至于带头能力都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相当于领头羊一样的存在。

    且邹毅的教学作风与斯达克的明显不同。斯达克虽然严厉，但他是绝对的公平公正，对每位学生都能做到尽力辅导和引导。邹毅则更多的是开放式教学，放养着，任由他们自行发展。

    这样看似不负责任，但其实对于天才遍地的一班学生来说，这反倒是最适合法子。因为骄傲的他们如果在某种强制的干预下还有可能起反作用，谁都不能服从谁，也更容易产生矛盾。

    如此倒还不如随着他们自行折腾。谁的拳头大，谁更有能力，谁就能在班级得到更多的“特权”，这是一班所有的学生们都默认的潜规则。

    所以比起至今还是一团和气，学风盎然的二班，一班更像是一个浓缩的小社会，更贴近现实也更残酷，人人在其中都有着自己的位置和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