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92章 公地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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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崇祯的圣旨,要十一月底才能送到武昌,但沉树人一行,早在十一月下旬之前,就回到了武昌。所以,旨意抵达之前,沉树人足足有十几天的时间,处理自己这么久以来积攒下的政务、军备事务。
再简单庆祝一下此前的大捷,给部队尽快犒赏抚恤,调整状态,换防轮替,做好下一次出击的准备。
部队毕竟不是铁打的,跟李自成刚刚血战完,几个月的厮杀,死伤和感染、疾病累计损失,也有近两万人了。
这已经是沉树人的部队足够精锐、后勤保障和医疗条件都足够好,才能把损失压到这种程度。如果换了任何一支其他大明的军队来打,损失至少都是翻倍,甚至翻数倍。
九万多的部队,伤亡病累计两万,这损失率已经接近四分之一,如果不是分次分批,再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出现这些伤亡,而是集中出现的话,怕是部队早就崩溃了。
所以参加了河南战役的军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整,眼看寒冬腊月将至,腊月和正月这两个月里,这支部队是绝对不能轻易动用了,否则士卒们也会离心离德,沉树人恩威并施笼络起来的部队人心,也会渐渐埋怨。
好在,河南战役之前,沉树人就有十四万人的湖广军,九万人拉上去了,还有五万人分守地方。
其中最主力的一支就在张煌言手上,一共大约两万人,当初在夷陵荆州一带堵截孙可望等,后来还主动追击小立了一功。
除了张煌言之外,沉树人留在后方的其他三万多人,分属方以智、史惇等人的防区。以及长沙、衡州的江守德、金声桓部。
至于郑成功在九江那点缉税武装和地方自保的乡勇民团,倒是不算在沉树人的五万人编制内。这也是考虑到九江已经比较靠近大后方了,没必要安排太精锐的部队。而郑成功作为郑家嫡长子,他做官肯定能拿到家里的补贴,所以让郑成功自己稍微帮着分摊点成本,在这乱世也是没办法。
沉树人留在后方的五万部队,毕竟七月份就把张献忠从湖南打跑了,哪怕再加上一个多月的剿匪、清扫余孽,最多也就忙到八月底。所以从九月开始,一直到十一月底,这五万人都处在清闲休整的状态。
经过三个月的休假,这些部队现在状态很好,士气高涨,如果沉树人真的不得不在腊月就出兵,那就先把这五万人拉出去,把前线退下来的近八万人转入防守休假。
另外,沉树人在河南战场上收服的袁时中部,以及李际遇被杀后被收编改造的残部,这些弃暗投明的农民军,一共还有两万人左右。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改造之后,有了刘国能的现身说法感化、恩威并施,再加上袁时中的带领,这两万人虽然也在河南战役中出了点小力,吃了点苦,但绝对可以立刻投入新一轮对张献忠的战斗。
首先这些人都是河南本地人,也吃够了陕西流窜来的流贼的苦,经过开封战役,能投沉树人的河南兵,对陕西贼军已经有一定的仇恨了,再有袁时中带领,打张献忠时估计会用命纳个投名状。
他们也确实需要好好打,证明自己的心迹。被拿来当敢死营用几次,只要保障充分、军饷足额、伙食优异、督战严明,绝对可以发挥出不错的效果。
这么一算,沉树人的计划也就很明确了:就只动用这五加二的七万人,至少在前三个月之内,只动用这七万人,入川对付张献忠。
如果三个月之后,还没解决问题,那么明年二月二龙抬头、春耕农忙结束后,此前河南战役的主力也差不多休整好了,到时候再从那八万人里酌情抽调生力军继续投入。
至于部队的武器装备,当然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轮换调用。毕竟人需要休息,火枪却不需要休息,只要质量检修保养跟上了,完全可以两批士兵轮换着使用同一批枪炮作战。
这会涉及到一两万人的火器换装,磨合适应,半个月绝对不算久。
而从七八月以来,武昌府后方的炼铁工场,军工作坊,显然又忙碌生产研发了四个月了,这段时间里,肯定又有不少新式火器、补给物资、新式弹药军械被打造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一些科技进步,沉树人也都需要抽时间一一检阅,调整部署。
……
所以,回到武昌府后的第二天,沉树人都没留恋陈圆圆李香君董小宛的温柔乡,就拖着疲惫酸软的双腿,来到了大冶县。
当然,来大冶县的路,本就是从江夏县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六十里就到了,所以跟送潞王、福王一行经九江安庆至合肥是顺路的。
沉树人是送了潞王府诸人六十里,当天一起吃过午饭,才在大冶分道扬镳,登陆视察。
武昌知府、沉树人的同年好友方以智,当然也随行了。
方以智也算这个时代难得的理工科人才,跟宋应星一个偏理论,一个偏工程,这一年多来,也算是合作得相得益彰。所以沉树人每次来考察冶金和军工技术进展、工程突破,他都乐于一起切磋。
一路在船上,沉树人就见缝插针,问起这几个月的军备、工业和民政,方以智也是有问必答。
考虑到武器军备的事情,船到大冶后,可以边看边聊。所以在船上这段时间,沉树人就优先了解军粮之类的筹备。
“我在河南这些日子,秋粮征税筹备之类做得如何?湖南那边,张献忠部溃走后,夺回的被屠戮无辜百姓被抢走的粮食,统计出来了么?
能不能支持七万人下个月立刻入川作战所需?会不会要加派征粮苦了百姓?我记得土豆可以入冬前种一季,明年夏收前收获吧,到时候再种玉米。秋耕冬种可不能耽误。
这次开封被解围,张名振估计又会陆陆续续救回来十几万河南精壮百姓,也都要安置,来得及的话让他们尽快安排种土豆,冬天别闲着,这样才好尽快自食其力,这年头哪儿粮食都不多。”
方以智一听就头大了:“可别再给这些河南陕西人找差事安排屯田了,留在河南安置不好么。一方水土一方人,让南方人来管,可管不好呐。
前阵子你被围在陈县,这边就出了事儿,长沙府好几千被派去屯垦官田的降卒,又闹起来,抗税抗租,不肯听从官府管理兴修配套水利。
尤其是听说张献忠在四川好像又起来了,有些死硬的还试图杀了屯垦监督官吏,流窜去投奔张献忠呢。我动用了驻扎在岳阳的武昌兵,才压下去。当时前线紧急,我也不是故意不上报。”
沉树人听了,不由警觉:“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定的租子太高了不成?投降的士卒让他们种个地,还能如此桀骜不驯?是从贼年头久了,不肯种地么?”
方以智叹了口气:“哪有那么简单,有些事情深入做了才知道,南北管理屯垦的差异太大了。早几年,我读到孙传庭哀叹陕西屯垦的笔记时,我还不信,现在自己经历了,那是真信了。”
——
ps:换地图对付张献忠了,有点卡,需要时间捋一捋策略部署。
今天就比平时少几百字湖弄一下了。
我觉得我写这种情节真累,别人写书不用想计策,我为什么总是要想那么多计策谋略呢,总像是亲自复盘打一遍仗似的,
那种直接抄现成计谋不改动历史大势的书,写起来真是轻松啊,我也想那样,可惜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