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我收到了谢尔盖的信息。

    他告诉我们：那个副会长说，目前他正和机场项目的领导层在当地商议有关工程的一些事宜。等他回到莫斯科就会见刘总，他希望刘总和俄方公司到时候能准备好所有的投标文件。

    我打电话告诉了刘总这个消息。

    刘总高兴地都笑出声来了：

    ——“琳娜，这几天你朋友一直没消息，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我说：

    ——“俄国人就那效率，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反应哪有那么快呀！”

    刘总说，他没想到谢尔盖还真是个能办事的人。他之前通过建工局和瓦吉姆的关系想要联系上这家企业的负责人，可是人家一直就没有回应。

    三天以后，王总设宴给我和刘总饯行，陆涛也参加了。

    刘总告诉王总，我们第一站先去伊尔库茨克。在那里要耽搁几天，一面是和瓦吉姆回合，做好去莫斯科的准备工作。一面是那边的在建工程也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尽管，距离机场项目规定的投标日期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刘总认为我们还是需要抓紧，他这次去俄国一定要有成果。

    陆涛告诉刘总，大连那边的售楼中心已经装修完了，过几天就可以启用了。

    刘总说，那边楼盘销售的事就请王总多费心了，他目前要全力以赴地把机场改建的项目拿下来。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慢慢地梳理着了王总，刘总和陆涛的关系。

    我听他们只谈到了刘总在国内外的业务，至于《安加拉》集团其他的人和事，王总只字未提。

    今天，感觉刘总的情绪一直有些亢奋，他主动地点了一瓶杏花汾酒来助兴，还说这顿饭要他来买单。

    刘总不仅拉着陆涛陪他喝酒，还让陆涛和他一起抽烟。我这才知道原来刘总也吸烟。

    王总对刘总抽烟的建议颇有微词。

    她看着一意孤行的刘总没有办法，他转向陆涛，不满地说道，《陆涛，你答应我戒烟也不是一两次了，你怎么还不开始戒呢？》

    陆涛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王总不敢接刘总手里的烟。

    微醺的刘总笑着对王总说，他保证陆涛这是最后一次抽烟了。看在他马上就要奔赴莫斯科的份上，今天就破一次例，大家都不要扫他的兴了！再说，这顿饭由他买单，这就算他们抽烟的罚款了。

    听他这么说，王总不再提出异议了。她转过头向我翻着白眼。刘总，看到王总不再反对了，高兴他对服务眼喊道《把窗户全都打开，别把美女们熏坏了！》

    陆涛感激地看着刘总，殷勤地给他把烟点上了。

    王总看着我话里有话地问道：

    ——“琳娜，都说俄国女的也抽烟，你这么不会抽烟呢？”

    ——“哦，这个嘛？我就没想学，我觉得学会了，以后再戒掉太麻烦了，嘿嘿……”我笑着答道。

    听到我的话，他们都笑了。

    ——“那你男朋友吸烟吗？”王总接着问

    ——“他不吸烟，我觉得他可能是觉得吸烟会影响他健身的效果吧？”我说

    ——“噢？这还有影响？”陆涛问

    ——“会有吧？反正在俄罗斯运动员们都不吸烟，喝酒，说是会影响成绩的。”我说

    ——“我觉得人家俄国的做法就很科学。少喝点酒还行，可这抽烟的确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王总不满地说道，还用手摇着手里塑封的酒水单，像是想扇走鼻子底下的烟味。

    其实，我们包间的两个大窗户一开，房间里也存不住什么烟，不过，王总似乎还是对刘总和陆涛的做法很不满。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抽烟的好处太多了，是吧？陆涛？”刘总一边弹着烟灰一边笑着看向陆涛说

    陆涛认同似的笑了笑没做声。

    ——“来！琳娜，多喝点苹果汁解毒。”王总给我斟着果汁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哦，谢了，王总，我也觉得该多喝点了。”我笑着，看着王总意味深长地答道。

    刘总和陆涛看着我们笑着，装作没听懂。

    王总似乎对屋里的烟味特别的敏感，她站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那里透气去了。

    我喝着果汁看向对面的刘总和陆涛。

    刘总一边抽着烟一边对陆涛叮嘱着大连那边的工作。

    他们这一文一武的形象给我的印象很是深刻。

    气质粗犷的陆涛，是这次饯行宴中最忙碌可话却最少的人。他熟练地配合着服务员把我们的进餐活动安排的井井有条。

    我发现陆涛看人眼色的本事还真不小，他真的很清楚领导都需要什么。

    此刻，陆涛瞪着他那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听着刘总的安排，就象他以往听从王总指令时的表情一样。

    和陆涛那黑红的脸色相对比的是，刘总那黄白的脸色越发明显，他微微地皱起眉头，目光投向远处，透过镜片我看到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神情很是深思熟虑。

    刘总是王总的智囊！陆涛是王总的打手?——我笑自己怎么会忽然有这种想法了？

    我看向站在窗前看手机的王总，她似乎对刘总和陆涛的谈话一点都不在意。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我理解的要复杂和微妙。

    酒足饭饱，刘总叫来服务员结账。

    此时，我感觉刘总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了。陆涛却象滴酒未沾一样。

    看来陆涛的酒量不小——我暗想着。

    我看到陆涛迅速把自己的信用卡和一张名片交给了服务员，叫他按照这个名称开发票。

    刘总好像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举着饮用卡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陆涛，一下子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怎么还不快去？”陆涛对服务员喊道，然后对刘总笑着说道：

    ——“这个我来吧！”

    刘总看着他会意地笑了，没再坚持。

    我好奇陆涛给服务员的是一张什么样的名片？

    因为，我可是从未见过陆涛的名片。

    我回想起陆涛第一次请我吃饭，他说能报销的话。感觉陆涛和同事们吃喝消费这方面一直很是大方。他经常开的那辆路虎，其实是王总的配车。

    看来陆涛是有很多同事们都不太清楚的特权呀！

    喝着茶水的王总似乎对陆涛的举动并不意外。

    她对刘总说，小白已经把我们的机票定好了。如今，已经不需要纸质机票了，我们拿着护照就可以办理登机。

    餐厅门口，刘总把自己汽车的钥匙交给代驾的司机，打开车门时他回头问道：

    ——“这次还是汇到你那个香港的账户？”

    ——“是！”

    王总答道，微笑着向他招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