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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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王和摄政王不同,白皙俊美,最主要的是,肃王脾气甚好,逢人一副笑脸。

    即便肃王不喜自己有意逢迎,估摸着也不会似摄政王那样,当众给人没脸。

    因着这,顾宛月蠢蠢欲动。

    但无奈,肃王眼下在书房里和程颐喝酒。

    顾宛月将心思从顾宛宁的身上移到肃王身上,环顾四周,就瞧着肃王何时过来。

    但无奈,过了许久,肃王也没过来。

    倒是肃王身边的小内侍径直到了顾宛宁的跟前,“顾二娘子,肃王有请。”

    所有人都十分纳闷,肃王召见顾宛宁干什么。

    顾宛宁心中却生出不好的预感。

    肃王此人,表面人畜无害,然而在皇城里走出来的皇子,又有哪个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更不要说肃王还受了晋王妃的托付。

    “敢问肃王召我有何事?”顾宛宁问道。

    内侍道:“是有关程大人的事情。”

    哦,不是肃王对自己的妻妹有什么意思。

    周围的八卦之火逐渐熄灭。

    “那我同公公过去。”顾宛宁起身,寻思着一会儿要以何种方式脱身。

    不想这时顾宛华揪住顾宛宁的衣角,“二姐姐,你一个人未免孤单,妹妹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顾宛宁挑眉,撞上顾宛华躲闪的双眼,一时间似乎意会到了些什么。

    于顾宛华而言,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一心想嫁个好人家,从此一飞冲天。

    追求权势富贵并没有错,但即便是做妾,也不能这般无所顾忌。

    顾宛华从前跟着自己唤肃王妃一声表姐,肃王便也算是她的表姐夫。

    古来虽也有姐妹共事一夫,但前提是姐姐主动给。

    姐姐没有提,而你却要上赶着做妾,终归是不讲道义了。

    从这个方面来将,顾宛华和顾宛月有些类似。

    “也好。”顾宛宁应了下来,很给面子的与顾宛华道了一声谢。

    让她吃些苦头也好,明白这些出身优渥的王爷从来都是最最精明之人。

    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什么人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他们的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

    顾宛宁与顾宛华随着内侍一同来到了肃王的书房外。

    “王爷同程大人还有些话要说,顾二娘子且先在外头等着。”内室又瞧了顾宛华一眼,“至于这位顾姑娘,一会儿便不要跟着进去了,王爷要见的并不是你。”

    说罢内侍施施然离去,徒留下一脸难堪的顾宛华。

    难堪之外,更多的则是遗憾。

    “四妹妹很想见到肃王吗?”这是自那夜顾宛华在外头与人乱嚼舌根后,顾宛宁头一次与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顾宛华激动的问道。

    顾宛宁道:“你过来。”

    顾宛华遂附耳过去。

    “咱们两个去将衣裳换了,梳成互相的发式,一会儿你代替我进去,便也能如愿了。”

    “但这样一来,肃王可能会发火。”

    顾宛宁将利弊说给顾宛华听,“那是肃王爷,若得知被人耍了,一定十分羞恼,你确定你要代替我进去吗?”

    顾宛华想当然的说:“肃王脾气那样好,即便生气,顶多被骂上几句罢了。”

    “那好罢。”

    对面的人如此贪婪的想撞南墙,顾宛宁当然也不会阻止,二人一同更换了衣衫,侯在门外。

    书房中,肃王与程颐相对而坐。

    二人都是翩翩君子,只不过相对于肃王眉眼柔和,程颐在外人跟前,一张脸素来没什么表情。

    “所以,本王说了这么多,程大人就是不愿意给本王一个面子,将群芳楼的人放出来吗?”

    程颐一脸公正无私道:“段姨犯了事,拐卖良家妇女,按律当监禁七年,下官既受皇恩,不好徇私,别说眼下是肃王爷,哪怕是晋王、摄政王,亦或是当今皇上站在这儿让下官放人,下官也不会放人。”

    “这是下官为官的准则。”

    好好的一个人,不做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偏要冷着一张脸。

    “只瞧着程大人的模样,大抵都会被你骗了,觉得你好说话,这样一番交谈下来,本王才发现,陈大人你的性子,实是臭的很。”

    肃王如是吐槽道,但他也没怒,而是继续好商好量的与程颐道:“搁在本王面前,程大人又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段姨即便再不讲究,也不可能强掳良家妇女,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给她安的罪名罢了。”

    程颐却道:“下官从不冤枉无辜。”

    段姨的本意不是强掳良家妇女,但她所做的事情却是真真实实的逼良为娼。

    哪怕这一切是旁人指使段姨的,但段姨不肯吐露背后真凶,便只能自己承担这份责任。

    “除非,”程颐直视向肃王的眼眸,“肃王愿意认罪,下官自当给段姨减刑。”

    肃王愣住了,他被程颐的直接给逗笑了。

    “程大人,别开玩笑。”肃王笑了一会儿又道:“算本王求你,程颐是本王手底下为数不多能给本王赚钱的人,不瞒你,若没有群芳楼,本王凭着那些俸禄养活王府都难。”

    先帝嫡子,竟以着这样卑微的口吻同一个知府说话,偏偏肃王半点不在意,目光殷切诚恳。

    程颐复道:“肃王开玩笑了。”

    “你这人真是无趣。”肃王突然凑到程颐的跟前,“不过说真的,你不给本王面子,坚决要惩罚段姨,是因为所谓的律法森严,还是为了私情?”

    程颐抬头看向肃王,肃王则是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

    “是为律法森严,也是为了私情。”程颐对肃王一字一句道:“顾二娘子与下官一起长大,被下官视为妹妹,下官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肃王一下子坐了回去,道:“没意思。”

    “妹妹?顾二娘子没兄长吗,要多你这一个哥哥。”

    “不过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心思,本王明白。”

    “但眼下摄政王对顾二娘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便不怕吗?”

    程颐脑海中回想起今日所见到的一切。

    摄政王与阿宁之间的一切默契,亲密有间,无疑是刺到他心间的一把刀刃。

    最为绝望的不是曾经失去,而是你以为失而复得,但结果却还是一场空。

    其间绝望,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素来冷静,却也有痛不欲生之感。

    一双眼眸风起云涌,终究复归平静。

    “下官唯愿她幸福。”程颐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