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二章 萧管带疏忽 李都司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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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面对來势凶猛的协标官兵,一贯对曾国藩忠心耿耿的萧孚泗和李臣典,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或许仗着艺高人胆大,或许是责无旁贷。

    曾国藩不想把事情闹大,以礼相待协标都司。但李都司仗着自己有清德撑腰,不仅未领曾国藩的情,反倒耍起蛮横。

    于是,形势急转直下……

    (正文)正可谓艺高人胆大,面对着上百名气势汹汹的军兵,尤其是在摸不准情况的前提下,对曾国藩忠心耿耿的萧孚泗,手握单刀,带上李臣典,竟然就义无反顾地迎上前去。

    萧孚泗此举,不仅让曾国藩暗捏一把汗,就连协标带队的李都司,也被萧孚泗的凛然气概镇住。

    萧孚泗大喝一声:“都给本管带站住!再敢往前走一步,本管带认识你们,手里的单刀却不认识你们!”

    闻听此言,李臣典刷地亮了一个雄鹰展翅的架式,口里喊道:“李爷爷今儿手痒,就想杀个人祭刀!想成全俺的,上來几个都行!”

    李都司见两个人都红了眼睛,何况在这之前,萧孚泗与李臣典船上救主的事,早就在湖南协标中传得神乎其神,便忙喝令军兵驻足,一个人大声说道:“我家协台大人正在发审局里等着曾大人,不过是想问他老几句话。我们并无恶意。”

    萧孚泗道:“都司大人,本管带只问您老一句话:协台大人在发审局要与曾大人讲话,你带着他们往这里走什么?舞枪弄棒的,想吓谁?”

    李都司道:“曾大人落了轿,我们怕大人不进发审局,另有公干,走向这里,是想请大人进发审局。这并无错处。”

    萧孚泗毕竟是个直性子,听了李都司的话,一个人想了想,便对李臣典说道:“这厮说的也在理上,看來是我们鲁莽了。你守在这里,容我把他的话去说与大人,让大人自己定夺。”

    李臣典道:“他们要是硬冲,我怕一个人拦不住。”

    萧孚泗道:“量他们这几头烂蒜,眼下还不敢造反!照我吩咐的去办,不会错!”

    萧孚泗话毕,掉头向回跑去。

    李都司一见萧孚泗离开,欺李臣典人单势孤,便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吼出一句:“照协台大人吩咐的去办!请曾大人到协标大营讲话!,,这个傻鸟敢拦路,也把他抓进大营,扒掉他一层皮!,,上!”

    众兵丁得了这话,登时理直气壮,呼啸着便向前扑來。

    李臣典一见事急,当即也顾不得多想,一个鹞子钻天蹦将起來,意欲來拿都司。

    哪知李臣典的这手功夫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李都司。他见李臣典突然间跃起,便看出了李臣典下一步的招数;李臣典的双脚尚未落地,他已经倏地躺倒,跟手便來了个就地十八滚,旋飞出一腿。李都司那腿到时,李臣典的双脚刚好着地,踢个正着。

    李臣典猝不及防,啊呀一声大叫,往后便倒。

    李都司眼见自己得手,不给李臣典丝毫空暇,早已站起身來,又使出十分的力气,猛然蹬出一脚。在李都司想來,自己的这一脚蹬出,李臣典定然无力反抗,正好擒拿回营。

    但李臣典毕竟在年龄上占有优势,加之经常习练,想轻易拿他亦非易事。

    李都司的第二脚虽然照样沒有落空,把李臣典蹬出好远,但李臣典并未倒下,晃了三晃,竟然又奋力向起一跳,向前一蹿,在眨眼之间便抢到李都司的背后,对着李都司的头部便是一拳。

    李都司情知不好,下意识地把头一歪,李臣典的拳头打空。但李臣典并未就此善罢甘休。拳头沒有打到李都司的头上,他便化拳为掌,倏地劈向对方的肩膀。

    李都司的身手原本在李臣典之上,是湖南绿营中非常著名的练家子,也是鲍起豹与清德豢养多年的一条护身恶狗,几乎人见人怕。只可惜时年已五十挂零,加之协标**,并不经常练操,他自己也就有些懒惰。尤其头上有了些虚名以后,他更极少与人交手,怕栽跟头,毁了自己多年积攒起來的英名。如果在三招之内打对方不倒,他自己先就心慌。此次受清德指使,要把曾国藩请到协标讲话,如果不是欺李臣典人单势孤,他亦决计不肯出手。

    李臣典的心思却与他正好相反。

    李臣典就想借着他的大名,扬一扬自己的小名。试想,怀揣着这种心思,李臣典有了还手之力后,怎么肯轻易放手呢?

    李臣典的这一掌,未敢使足力道,怕弄出人命给自己惹官司。

    但这一掌,还是把李都司打的背过气去。

    李都司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李臣典一脚踩在李都司的背上,冲着协标军兵大叫道:“敢再往前走一步,俺就弄死都司大人!,,都给俺回來!”

    当李都司与李臣典交手时,众兵丁向前冲的步伐就已经放缓,有的甚至停下脚步瞅起热闹。李都司被李臣典打倒,众兵丁哪还有向前冲的信心,早哄然一声,回头便跑,口里喊着:“湘勇杀人啦!湘勇杀人啦!,,都司李大人被湘勇亲兵杀死啦!”

    李臣典吓一跳,急忙弯腰來看自己的手下败将是否当真一命呜呼。

    李都司却翻身坐起,泪流满面道:“你个***!毁了俺半世英名啊!俺做鬼都不放过你!”

    萧孚泗这时跑过來说道:“你个糊涂都司,你快起來去见我家曾大人。你连俺徒弟都打不过,放赖怎的?”

    萧孚泗对着李都司的屁股踢上一脚,骂道:“***,你仗着谁的势,敢对俺湘勇无理!你长沙协营兵是经制之师,俺湘勇就不是国家招募的?我告诉你,若不是我家曾大人大人有大量,拦着我们,我萧孚泗早放起一把大火,把你们***协营烧个稀烂!”

    李都司只管哭天抹泪,并不起來。

    李臣典气极,弯腰一把将他抓起來,边走边道:“俺家曾大人堂堂侍郎,什么人沒审过?什么世面沒见过?就你这***,还想反天?”

    李都司大叫道:“李某乃堂堂协标都司,却不是你们这些团练侮辱的!你快放手!”

    李臣典道:“你是俺的手下败将,不让你爬着去见大人便就是抬举你!”

    萧孚泗一巴掌抽到李都司的脸上,大骂道:“***,你以后少在湘勇的面前装什么都司!弄死你这样的人,比弄死一条赖皮狗,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说着话,已走到离曾国藩的轿子不远。

    李臣典把李都司往地下一丢道:“***,你给爷爬着去见曾大人!”

    李臣典一见李都司不动,便几步走到一名亲兵的面前,一把夺过马鞭,道:“他不爬,我就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曾国藩大喝一声:“放肆!退下!”

    李臣典吓得急忙退到一边。

    曾国藩迈步來到李都司的脚前,弯腰用手象征性地示意了一下,说道:“老弟请起。湘勇无知,让老弟受苦了。”

    曾国藩冲萧孚泗一瞪眼道:“还不把都司大人扶起來!”

    萧孚泗弯腰來扶李都司。

    哪知这李都司偏偏误会了曾国藩,以为曾国藩不敢得罪他,竟然大叫道:“李某是奉宪委來发审局公干,不是來办私事!却平白受这一场毒打!不讨还个公道,李某就不起來!李某虽是武职,却也是堂堂朝廷命官!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王法何在?,,曾大人,您老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

    曾国藩万沒想到,协标一介小小的四品都司,竟然敢和他讨价还价,不由登时气得浑身乱抖起來。他手指李都司,半天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说的好!说的好!本大臣今儿一定给你个公道!”

    曾国藩镇定了一下情绪,对萧孚泗说道:“把他给本大臣带进发审局去!本大臣今儿就是要看看,他一名小小的都司,能翻起多大的浪!”

    李都司一愣,不容他多想,曾国藩已抬腿坐进轿子,喝一声:“起轿!回发审局!”

    李臣典一见曾国藩坐进轿子,急忙抢前一步來到李都司的跟前,猛地伸出手來,把李都司腰里的短洋枪和佩刀拿下,然后对准他的腰间就是一脚,口里跟着骂道:“滚起來跟爷走!否则爷卸掉你的大膀子!”

    李都司被李臣典踢翻在地。

    两名亲兵扑过來,一左一右把他架起,跟在曾国藩轿子的后面,强拖硬拉地往发审局走。

    正在这时,从曾国藩身后很远的地方,突然响起雷鸣般的一声嘶吼:“把曾大人给我留下!有胆敢抗命者,统统斩杀!决无赦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