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听到霍克的这个回答，当即整个人就楞在了原地。

    满满的不敢置信。

    还有……

    不可思议！

    乔治突然间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回过神来后，带着一种闪烁的目光，看去淡淡的说这句话的霍克：“所以……那监控根本不是给我们看的，而是给格温看的？”

    霍克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治。”

    “……”

    不是给格温看的，难道还真是给你看的。

    霍克说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因为他已经过了需要猥琐发育的阶段，开始转向更肆无忌惮的赛道了。

    这就好像资本发育一样。

    任何一个资本，在最开始成长的时候，总是很脆弱的，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使自己能够茁壮成长。

    可一旦等资本发育起来之后，那么，资本就会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张开血淋淋的獠牙，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世人面前。

    等到世人察觉，并且开始想办法遏制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霍克同样如此。

    乔治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霍克，他有想过，他所面对的对手，可能是他从警生涯起来面对的最强劲的对手。

    但……

    乔治没想到，霍克的心思，会深沉到这样的程度。

    这叫什么。

    乔治一直以为，那监控是霍克故意鼓捣出来，让纽约警署误解的，如今却发现，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他们纽约警署的事情。

    霍克压根没把他们纽约警署放在眼中，那监控，纯纯是为他女儿准备的。

    就算到时候，霍克再度被人怀疑为King，只要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的话，那个监控视频一旦放出来，就能够很容易的洗掉霍克身上的怀疑。

    我在第一层？

    你在第五层？

    乔治骤然间听到如此惊爆的消息后，彻底的傻眼了。

    霍克瞥了一眼乔治脸上的表情，笑了笑，没有说话。

    瞬间。

    天台上的气氛，再一次，恢复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

    乔治的余光注视着旁边的霍克，他的双手，几次松开，然后就是几次捏紧。

    半响。

    乔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去霍克，似乎，说这句话，耗费了全部的力气：“收手吧！”

    霍克微抬，看去乔治，有种出现幻听的感觉，看去乔治。

    乔治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如果伱现在收手，以后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霍克挑了挑眉。

    这话……

    乔治仿佛在说，只要你从现在收手，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我既往不咎，权当做压根没有发生过，只要你收手，以后你和格温，我也不会干预？

    下一秒。

    乔治转身，正对着霍克，面色严肃的说道：“你可以当做，这句话是我以乔治也是以史黛西警探的身份说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对一名嫌疑人说这句话，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停手，我一定会抓住你，我想，到那个时候，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伤心与痛苦。”

    作为一名警探，乔治永远不会说出类似这样的话。

    但，乔治是警探的同时，还是一名父亲。

    虽然乔治很不愿意看到霍克和自己的女儿走近，虽然他明知道眼前的霍克就是King，可他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件事情，更加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乔治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女儿，让格温永远开心。

    所以……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的话，乔治，愿意违背自己的原则。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只是……

    霍克摇了摇头。

    乔治皱眉。

    “你不同意？”

    乔治内心一突，有些无法跟上霍克脑回路，皱眉道：“为什么？”

    霍克耸肩道：“乔治，纽约城的杀手，不止King一个，纽约城什么都不缺，杀手，也不会缺的，少一个King，和多一个King，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算什么理由？

    乔治沉声。

    “King是杀手！”

    “King是工具，就和你的配枪一样，都是使用者手上的工具，工具无法杀人，杀人的，永远是人。”

    霍克摇了摇头，看着乔治脸上的神色：“不说你永远没有证据来证明我是King，就算我是，King收手了又能如何呢，King是杀手，但不是凶手，就算没有King，也有wang、lang、hang……之类的杀手承担原本属于King的业务。”

    如同人们需要改善生活一样，所以有了科技的进步。

    人们需要一个可以帮助他们解决他们不好出面解决麻烦的人儿，所以，才应运而生出的杀手。

    假如人们都相亲相爱一家亲的话，杀手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根本就不存在你说不行就不行的情况。

    “还有……”

    霍克话锋一转，看去乔治：“我从不担心King的问题，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乔治。”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克也不介意说开一点。

    乔治这么坦诚。

    霍克也不介意坦诚一些。

    乔治脑海中还回想着霍克刚刚说的话，听到霍克这么一说，眉头微微一皱。

    “我。”

    “是的。”

    霍克点头，面色严肃：“中午的时候，我在你办公室就和你说过，五千万的诱惑，足以让无数人用性命去博了，你没办法阻止，如果你去阻止，你会死，一定会死！”

    这一次可不会和上次一样，属于那种仁慈的假死了。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到时候，乔治可不会在跟上一次一样，抢救了之后，恢复一段时间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这一次怕是要真的躺到公墓里面去了。

    如果乔治执意如此的话。

    乔治双眸微缩。

    霍克看了看手上快要燃烧殆尽的香烟，将最后一口吸尽肺中，吐出一口烟雾后，看去乔治：“这不是建议，也不是忠告，更加不是规劝，而是警告，有句话叫做，阻止别人赚钱，如杀人父母，如果你非要这么干的话，你会死。”

    这是霍克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不过相较于中午在乔治办公室的时候，眼下，霍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比中午的时候更加严肃了。

    乔治想让霍克收手。

    但霍克又何尝不想乔治收手呢。

    霍克的身份曝光，格温知道了会很伤心，这不假。

    可，乔治如果死了，格温难道就不会伤心了吗？

    这也是霍克为什么在乔治办公室试图告诉乔治的，不管乔治信不信，霍克敢对自己发誓，他一直都在试图让乔治活着，因为乔治如果死了，格温一定会很伤心的。

    乔治以为是他对霍克开了违背自己原则的先例。

    但其实，霍克才是第一个开了先例的。

    要不然的话……

    在那间审讯室的时候，乔治，早已经血溅当场，被枪击身亡了。

    “所以……”

    霍克在说完之后，看着默不作声的乔治，摇了摇头，将手上彻底燃烧殆尽的烟蒂丢到了一旁：“你无法阻止结局的发生，正如同你让King收手是不可能的一样，因为King从来就不是问题的关键，所有的问题，都源于人，不是吗？”

    说完。

    霍克耸了耸肩，转身，准备下楼回公寓，和格温互道一声晚安，然后回家。

    他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拜访一个人，看看，能不能就这五千万，达成一个完美的合作。

    五千万很多，让出一点儿利润，比如给个一百万，霍克并不觉得，这很难。

    就在霍克打开天台的小门的时候。

    乔治出声了。

    “我也许会死。”

    “……”

    霍克转身看去乔治。

    乔治也是转身，看着站在天台小门口的霍克，沉声的说道：“但，我是名警探，纽约警署，重案警探！”

    霍克扬了扬眉。

    很显然。

    如同霍克做出了选择一样，乔治，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对此，霍克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这可是刚正不阿，奉公守法的乔治·史黛西呢。

    乔治脚步抬起，走了几步，走到了霍克的面前，目光坚定的说道：“如果连警探都惜命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所一以为傲的秩序和正义还有公正都将变得不堪一击，钱也许可以让人肆无忌惮，但钱绝不是让人肆意妄为的理由，不管是谁，只要想救出扎克·斯坦尼，我都会抓住他，哪怕为此付出我的性命。”

    语气坚定。

    气势雄厚。

    然并卵！

    霍克嘴角微微上扬：“你是这么想的，可等到暴风雨真的来临之后，当警署的警员，为了保护一名罪犯，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时候，你还会这么想吗？”

    “保护正义，在所不惜！”

    “那其他人呢？”

    “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不是所有的警员都是你这样的，乔治，在暴风雨来临之后，选择躲避暴风雨，才是大部分正常人会做出来的抉择，暴风雨中逆行，那是少部分人才会做出来的。”

    霍克耸了耸肩，结束了这场天台谈话，转身打开小门：“如果你死了，我会照顾好海伦和格温还有那三个小家伙的，这是我的保证！”

    乔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