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二十五章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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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丈刃崖,风声呼啸而过。

    随着声音落下,那略显凝滞的氛围瞬间一松。

    长公子,居然从古渊那边赶回来了。

    有了长公子的命令,在场众人自然没有必要再此继续陪这三公子玩过家家。

    凌空而立的四道身影直接瞬身消失了三人,仅剩那名叫影儿的女子依旧站立原地。

    安静片刻,

    许影儿盯着那立于洞口的血色身影,再次轻声说道:

    “三公子,请跟我走吧,长公子在山顶等你。”

    “........”

    许元没有急着放下触摸脖颈的手,而是依旧盯着拿到凌空而立的身影,轻声唤道:

    “冉先生,可以走了。”

    “.........”

    听到他的声音冉青墨,从洞府一点点的走出,沉默着拿着剑在他身侧站定。

    洞外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她那双眸子也有些难以适应。

    闭眸,

    睁眼。

    悬天崖下,

    阳光绚烂间,漫天的云雾随风翻滚,看不尽天地茫茫,却能看清站在她身侧的他。

    美眸微微垂下,她轻声道:

    “我走了。”

    “嗯,保重。”

    许元侧眸望去,声音很是平淡:“我之前的话随时有效,如果你改主意了,可以来靖江城找我。”

    他话语所指,便是在佛堂时他对她提出的合作。

    冉青墨红唇微张,沉默数秒,最终却仅是微微颔首:

    “好。”

    话音落下,

    冉青墨转身间,冰云阶在无形中凝成,脚步轻盈的踩在其上。

    “哦,对了。”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她脚步一滞。

    许元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轻声说道:

    “我叫许元。”

    “........”

    冉青墨回眸看向身后男子,眼神带着一丝讶异。

    许元双眸含笑,重复道:

    “我说,我叫许元。”

    “......嗯,好。”

    她少语的回答一如初见。

    黑衣如墨的她走了。

    在空中几个跳跃间便迅速化为了一粒黑点消失在了天际边。

    直到看着对方彻底消失,许元方才缓缓的将手从自己的脖颈上放了下来。

    现在冉青墨帮他的恩情,他已经还清。

    回眸看向凌空而立的影儿,许元声音平淡,吩咐道:

    “带我上去。”

    ........

    眼前的云雾不停翻滚向前,最终豁然开朗,湛蓝的天际映入眼帘。

    恍惚间,许元已然被那蒙面的影儿重新带到了悬天崖上。

    即将见到许长歌,他的心绪倒也算平静,毕竟他此刻已然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加之血元心陨决的熔炼。

    他许长天的身份已然牢不可破。

    影儿将许元带上来后,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便自顾自向前走。

    随着对方背影望去,许元那漆黑的瞳孔忽地缩成了针孔大小。

    在这山巅之上,他竟然又看到了一尊巨大的七生蠎头。

    之所以说是又,

    因为与那姬清月相比,这具七生蟒头之上的七朵莲花已然是尽数绽放,且蟒头之顶多出了一根巨大的墨绿色尖角。

    许元盯着看了良久,方才彻底确认了这蟒头的身份。

    得,又一个女主被许长歌给剁了。

    从特征推测,这蟒头应该是是那位姬清月的姐姐,姬风华。

    《沧源》的剧情方才刚刚开始,古渊内部蛇妖一族的公主姐妹直接全灭。

    曾经在《沧源》中玩过的许仙剧情彻底无了。

    不过这个吐槽的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许元便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两个重要女主角的直接死亡,说明他带来的蝴蝶效应已经开始让《沧源》的剧情进入了暴走。

    未来,开始变得难以预测。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许元目光再次开始移动。

    最终,

    他的视线很自然的落在了一位面容俊美的男子身上。

    许长歌。

    他安静的坐在姬风华那巨大的蟒头之下。

    一身青衣,玄纹云袖,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深邃的眼眸幽深如寒潭,背后一头长发随着山巅的清风微微拂动。

    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仿佛有的人,天生就如同夜空中的皓月,温和而不耀眼,但却又能让人自知自身的渺小。

    但此刻这些对于许元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为什么这样一个男人此时手里会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藤条?

    联系到脑海中记忆,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在了许元的心头,立刻用原身的口吻大声说道:

    “许长歌,我警告你......”

    “啪!”

    许元的话音未落,对面男子眸子便是一眯,手中的藤条瞬间如同盘蛇一般朝着许元抽来。

    “......”许元。

    玛德,这叫什么大哥?都二十岁了还玩暴力教育这一套?

    许元连忙运转功法,将源炁注入眼眸方才看清那鞭条抽来的轨迹。

    一个侧身躲过。

    “啪!”

    鞭条抽在他旁边的地面之上,立刻掀起一阵尘土。

    藤条收回之时,许元竟然在地上看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回眸望去,许元大声骂道:

    “许长歌,你来真的?!”

    “啪!”

    许长歌面色平静的挥出了第二鞭,声音轻缓温润:

    “如果你觉得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吧。”

    这次,藤条的速度更快了,许元拼尽全力方才躲过。

    而这一次,那地面上的鞭痕竟然能把悬崖边的一块小碎石给抽裂了。

    见到这一幕,许元是真的有些生气,张口准备接着骂,但许长歌的第三鞭已然抽来。

    许元深吸一口气,意魂探知而出,缕缕嫣红源炁从手上冒出,凌空抓住了那抽来的藤条。

    那一缕渗出血色源炁一出,许长歌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两条缝。

    随着嫣红源炁从许元手上冒出,一股血色的火焰也在藤条之上燃烧了起来。

    血色火焰沿着藤条一路焚烧而上,飞速的直奔尽头的许长歌而去!

    而许长歌依旧坐在原地,安静的等着那血色火焰烧到尽头,直接放任这抹诡异血焰在自己手中跳跃。

    看着这团火焰,许长歌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讶异,随手一捏,火焰瞬间消散:

    “这功法...很不错。”

    许元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但话未出口,对面那许长歌便站起身冲他挥了挥袖袍。

    霎时间,一股股飓风从四面八方凭空生成,许元的身体立刻如同海上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不受控制的朝着许长歌飞去。

    最终,他悬停在了许长歌两米外的空中。

    许长歌负手而立,眼神平缓的盯着他。

    许元挣扎着想要说话,但却发现他此刻被许长歌压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无言,对视。

    半晌后,许元还是从心的别开了视线。

    他隐隐感觉再这么对视下去,眼前这大哥就要把他吊起来打了。

    许元思绪发散之际,许长歌也错开了视线,对着一旁的觉性,轻声道:

    “觉性大师,麻烦您帮长天检查一下身体。”

    听到觉性这个名字,许元发散的思绪瞬间收敛,心中猛地一凛。

    觉性和尚便是那位几名可以检测意魂与身体不符合的修者之一。

    说是检查身体,但许长歌这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为什么?

    是因为他的功法?

    还是因为他以死相逼的举动?

    可在记忆里,原身以前也是做过以死相逼这类荒唐事的。

    来不及多想,一位面容和善的光头缓缓的走到了悬在半空的许元近前。

    他微微躬身,对许元双手合十一礼:

    “三公子,容贫僧冒犯了。”

    微微抬手,一股莫名源炁入便隔空侵了许元的体内。

    这股源炁,并不是走经络,而是沿着一种诡异路线在他体内行进着。

    虽然知道觉性大概率检查不出什么,但为了更加的贴合原身的性格,许元依旧开始运功抵御这股源炁的入侵。

    而结果自然是没用的,这股古怪的源炁依旧侵入了他的体内。

    一时间,山巅之上陷入了寂静。

    而随着这股古怪源炁不断在许愿体内渗入,觉性面容上的神色也便越来越讶异。

    而一旁的许长歌见了觉性的脸色,眼神也是越来越阴沉。

    半晌,

    觉性缓缓后退了一步,再次对着许元歉意一礼。

    转过身看向一旁许长歌,觉性有些欲言又止。

    许长歌似乎是做好了某种准备,深吸一口气,声音平淡中透着点阴冷:

    “觉醒大师,在长天身上有什么发现直说也无妨。”

    说着,

    他还侧眸瞥了一眼半空中的许元。

    觉性听到长公子这声音微微一愣,旋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似乎是让这位长公子误会了,连忙开口道:

    “长公子,三公子他身体无碍,只是.....”

    听到无碍,许长歌心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眼神立刻变得平缓,问:

    “只是什么?”

    觉性侧眸看了一眼被吊在半空中的许元,略微斟酌,轻声说道:

    “只是三公子他,嗯...”

    顿了半天,觉性方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现在三公子....好像..嗯,好像成了先天道体。”

    “什么?”

    听到先天道体,一向谦谦公子如玉的许长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错愕。

    下一刻,

    许元便感觉浑身一松,身体直接朝着下方坠去。

    不过还未落地,一股柔和的风便直接托住了他。

    紧接着,一股庞然的青色源炁如洪流般涌入他的体内。

    熟悉的入侵感再次传来,许元已经不想反抗了。

    现在好像遇到个人都能用源炁进他身体里来转上两圈。

    片刻后,

    青色的源炁退出。

    许长歌后退两步,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着许元。

    许元此刻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自由,梗着脖子与这大哥对视,学着原身的口吻:

    “许长歌,你看什么?等我修为追上你,你就死定了!”

    听到这话,

    许长歌单薄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似乎想笑,但忍住了。

    最终,他一挥袖袍,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就凭你这废物?

    “得点机缘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因为你在靖江城里的那些混账事情,害得父亲要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救你!

    “...算了,与你多说无益,影儿!把我的鞭子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