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9.2424、明裕云为什么恨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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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拜访屈必通,比想像得还要顺利。真没有想到,屈必通对于留名是这样的看重,对于书写校牌是这样的热心。可以讲,在当前许许多多的官员更重视经济利益和经济效益的时代,像屈必通这样的官员,已经越来越少了。其实,在校牌上留下自己的墨宝,不会产生任何经济效益。但是对于注重名声的官员来说,这个校名很可能真正会名垂千古,这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或许屈必通看重的正是这一点。对于东州方面来讲,收获很大。以后,东州5中一定会得到屈必通的特别关照,说不定一年当中会有几回到东州实验中学看一看,对省教育厅或分管的其他部门,提出指示和要求。同时,屈必通不管是什么由头到东州视察,这东州实验中学一定会成为他的视察点之一。不为别的,就算是来看看他亲自写的校名还在不在,对他的心来说,就是一种心灵的安慰,就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已经16点了。王国栋看看手表,说:“走吧,去省教育厅。不管怎么样,都要把礼数走到。”方圆说:“好的,王书记。”
去省教育厅的路上,王国栋接到了明裕云的电话,说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任宏江同意参加东州市委的宴请,一同出席的还有省委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常务副主任于得水;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沈秀章。王国栋指示,让白晓柏安排好晚宴,要求既有档次,也幽静优雅,还能相对节约。明裕云说:“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让白晓柏妥善安排好。”
都是顺着王国栋的意思来,谁能想到,市委秘书长与市委书记之间的蜜月还不足一年,就已经出现了裂隙。出现裂隙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方圆脱不了干系。俞思壮看不惯方圆仕途进步太快,心中羡慕嫉妒恨,于是给方圆下绊子,没想到方圆玩了两出戏,第一出,警备区派人抢走方圆,确保了方圆不会在医院被暗害;第二出,王楚尹出面,把近年来俞思壮与妻子垄断东州医疗器械市场的证据直接呈报给王国栋。这第二出,明裕云并不了解是王楚尹提报,一直认为与方圆有密切关系,所以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就算到了方圆的头上。于是,俞思壮和老婆都被抓到了监狱里。作为俞思壮多年的故交好友,明裕云自然恨屋及乌,就把方圆给恨上了。在自己还不是市委常委的时候,明裕云还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并不敢招惹方圆;当上了市委常委,随着地位的进一步巩固,明裕云也已经几次三番想给方圆设套。每一次方圆得罪市里的一个处级或市级干部,明裕云必定主动交好,他明哲保身,不想自己冲在最前面,只想用这些与方圆有仇的人,把方圆给政治上枪毙。应该说,明裕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与宋云生、邓云聪走得有点近。
明裕云与市长走近,这是任何市委书记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虽然明裕云不想失去王国栋的信任,他只想借反方圆的力量收拾方圆,但自然也有人暗中将明裕云与宋云生、邓云聪接触,与翟新文接触的事情,报告给了王国栋。作为一个老成持重的政治家,王国栋虽然不动声色,但其实内心很是恼怒,对于明裕云的忘恩负义、脚踩两只船深深不满。所以,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王国栋去哪里,总是有明裕云陪同,但是一些私密的行程,比如这一次拜会田国华,拜会屈必通,王国栋宁肯带着方圆,也不愿带着明裕云。
明裕云看王国栋带着方圆,不带自己,自然恨方圆恨到要方圆死。这种羡慕嫉妒恨,在明裕云的心里滋生蔓延,巴不得找到一个消灭方圆的机会,那宁肯是与王国栋撕破了脸皮,也要置方圆于死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明裕云其实已经暗放冷箭,但可惜有王国栋的保护,方圆安然无恙。方圆是属于典型的躺着中枪,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已经得罪透了明裕云,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得罪明裕云,更更不知道明裕云对他的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过宋云生对方圆的恨。
表面看,和颜悦色,一团和气;实质上,你死我活,绝不手软。方圆在无形之中得罪明裕云,而表面上还看不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政治。政治,真不是一般脑筋的人能玩得转的。所以也有这样的俗语:让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让人坑了,还笑脸跟人家说谢谢。
到了省教育厅,王国栋、方圆在传达室登记。门卫见是东州市委书记和东州市教育局副局长来拜访,立刻把电话打到了省教育厅办公室。很快,省教育厅办公室主任亲自下楼,迎接王国栋一行。固然省教育厅是省里的部门,但王国栋也是堂堂的正厅级干部。而且,作为清江第三重要的城市,东州市委书记多年以来的仕途前景都相当光明,王国栋的前任就升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后来又去了沪市。再之前,有多任市委书记升任清江省的副省长或省委常委,最不济的一位也解决了副省级,被任命为副省级城市杭江的市长。而教育厅在省里四十多个厅中并不显眼,一般难以得到提拔副省级的机会,一连几任厅长,都是在厅级上退下来。不像是省经贸委、省发改委、省交通厅、省财政厅等部门的厅长,有的是直接提拔为副省,有的是先任命为地市的市委书记或市长,再辗转几年就提拔为副省级干部。教育厅厅长,就算是外放为地市市委书记或市长,也几乎没有这样的先例。在更高层的领导眼里,教育厅的干部虽然也很能干,但业务上是不全面的。在考核gdp的时代,□□门作为一个只花钱而不产生税收的部门,不懂经济就成为教育厅长最大的短板。同样,地市教育局长、县区教育局长,或许有些可能被提拔为人大副主任或政协副主席,但转为副市长、副县长的,凤毛麟角。都是同样的致命伤:经济上短板。
其实这也是王国栋为什么动了调方圆到县里抓一段时间综合性工作的重要原因。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不乏一些曾经担任过中小学教师或大学教授的省部、厅局级干部,有的还主政一方,但却没有一个是从教育局长或教育厅长岗位上成为主政一方的大员,而都是通过县区块块的锤炼或省部领导秘书的特殊渠道,而成为地方大员。
很快,教育厅办公室主任亲自下楼迎接。在会议室里,办公室主任很抱歉地告诉王国栋、方圆,关厅长到湖州去视察教育工作,今明两天都不在杭江。王国栋说:“请转达一下我们对关厅长的问候,这也是我们东州市委给关厅长的邀请函,请关厅长参加东州实验中学的挂牌仪式。”办公室主任说:“我一定转达,并亲手把邀请函呈报给关厅长。”
这个时候,省政府教育总督学柳军、省教育厅纪委书记米政广、省教育厅副厅长韦达圣连袂前来。王国栋、方圆与柳军、米政广算起来都是熟人,连忙亲切握手,互相问候。而韦达圣似乎也是自来熟,与王国栋握手问候之后,对方圆说:“小方,你不太了解我,我可是一直都在关注你。你的岳父孔子田是我的同学,他可是经常谈起你呀!”
这一回,不但是方圆愣了一下,连总督学柳军也愣在当场:韦达圣是孔子田哪个阶段的同学?我才是孔子田货真价实的大学同学,我怎么不知道有韦达圣这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