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流着眼泪，轻轻将唇印在了聂秋的左胸上，然后张开了嘴，狠狠的，狠狠的咬了下去。聂秋的眼泪让他更难受，他心疼，这个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可能就是得不到了。既然得不到，那他就不再强求了，若是她痛，他比她更痛。

    虽然已经决定了不再做下去，但是他想，也一定要留下个印记才行，证明，他曾经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将这个印记留在这里，怎么……也不能让李凯称心如意才行。

    狠狠的咬，狠狠的咬，就像是要咬掉那么一块肉来的那样用力，他知道，如果不用力的话，伤好了之后，便不会留下印记，他想要，她看到这个疤痕，这个印记的时候，一辈子都会记得他。

    血流了出来，他尝到了血腥味儿。因为之前不想看到叶海飞的作为的聂秋闭着眼，因为药物的关系就快要陷入沉睡，却被叶海飞咬得痛醒，她睁开了双眼，模模糊糊的看着一地的反光。

    叶海飞满足的抬起了头，满嘴的鲜血，有些触目惊心。

    聂秋吓得一个激灵，翻到了沙发底下，叶海飞一惊，忙要下去扶聂秋，却被聂秋甩了开来。看着满地的玻璃反光，聂秋想到自己是被痛醒的，她咬了咬牙，伸手将地上的碎玻璃捡了起来，往自己的手里一抓，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因为脑袋还昏昏沉沉困顿着，聂秋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玻璃块，不到一秒的时间，手心里就流出了血来，鲜血淋淋漓漓的洒了一路。

    叶海飞看着地上的红，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廊里的灯光透了进来，红得有些刺目。他忽然就慌了，连忙追了出去。

    聂秋走得很慢很慢，她看不清楚路，连人都躲不开，可是别人会躲着她，看她身上有血，手上也在流血，谁也不想惹上大麻烦，因为这年头骗钱的碰瓷的人太多了。

    聂秋的手越握越紧，疼得钻心，然而她却要靠这些疼痛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她怕她一不小心就这样在路上睡了过去。

    聂秋要打开紫金量版的时候，叶海飞追了上来，他上前就拉住了聂秋的手，想要把她手心里的碎玻璃拿出来，却没想到聂秋死活不让他碰，他越是靠近，聂秋的手就握得越紧。

    “聂秋……你还清醒吗？你把玻璃刚下来，把玻璃放下来！我求你了，聂秋，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手会废了的！”他好歹也是一个医生的弟弟，他当然知道手上哪些地方有神经哪些地方有动静脉，更是知道割伤了哪里长时间不送医，会让一个人的手废掉。

    聂秋不理会叶海飞，终于用左手拉开了大门，走出了紫金量版，一跨出大门，夜风中冰凉的空气触碰到了他的面颊，她一个踉跄扑了出去，摔倒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痛……很痛，痛得受不了。

    叶海飞飞快的赶了过去，尽管聂秋极力挣扎不肯配合，叶海飞还是掰开了聂秋的手，将碎成渣的玻璃随便从她的手掌心里面掏了出来，有些玻璃碎片扎进了肉里，他扳着手，一根一根的将聂秋的手掰开，在她合拢手之前，将扎进肉里的碎渣扯了出来，扯了好几片扎在肉里的玻璃碎渣之后，叶海飞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每一次因为用力过猛，就连自己的手指也被划得鲜血淋漓。

    都说十指连心，手掌心的疼痛和心脏的疼痛是相感应的，叶海飞看着聂秋皮开肉绽的掌心，一股浓重的绝望感笼罩了他，因为手上的痛，因为心里的痛，因为眼泪，叶海飞再开口的时候，话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聂秋……聂秋，我不动你，我不动你，我去给你找解药，聂秋……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聂秋什么也没有听见，她同样也陷入了一种绝望感，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己支配，任谁都会感觉到绝望，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一样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叶海飞的五官在她的眼里已经变得模糊了，她不能理解叶海飞在说些什么，也不懂叶海飞不断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泪。

    “嘭！”的一声巨响，彭宇洋一脚将拉着聂秋的手的叶海飞踹得摔出了几步的距离。他没想到……没想到刚准备回家睡觉的自己会在门口看到这样的事情！

    从开了紫金量版之后，他每天都会看到很多酒男醉女从紫金量版里面走出来，他知道社会的浮华和黑暗，他们家是开饭店的，他从小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看到那些酒男醉女的时候，他都是一掠而过，不曾多管闲事，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多半都是你情我愿。

    可今天看到的却不一样，那女的的身上，手里，全都是血！触目惊心的血！

    他想到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主题‘强尖杀人’之类的案子，秉着不让自家的量版牵扯到命案，他上前将那个男的踹开了，可一踹开，他就傻眼了，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的……不就是之前经常出现在他们班上的早课的叶海飞吗？

    那……这个女的是谁？这样想着，彭宇洋转头就看向了倒在一边的女生。只一眼，他的脑子就炸了开来，是聂秋！真的是聂秋！怎么可能是聂秋？！是……聂秋……

    “我艹你吗，叶海飞你他吗的王八蛋！”他叫嚣着，一股恼的冲了上去，扬手照着叶海飞的脸就是一拳抡了过去，叶海飞也不闪，也不躲，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拳。摔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嘴里的血迹比之刚才多了起来，他苦笑的动了动嘴，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一颗牙显得有些突兀。

    嘴里有着刚才咬聂秋的时候在他嘴里留下的血迹，也有自己刚刚掉落了牙齿留下的血迹，当真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这样想着，叶海飞摸着自己被揍痛的脸，竟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彭宇洋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叶海飞的时候，他虽然生气，但是还是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先检查看看聂秋到底怎么了，不确定聂秋安全，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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