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有时候,你真是固执的让人恨(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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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臭,仍带着他身上传来的清冽的香水味儿。卫然闻着熟悉的香味儿,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抱的结实与温暖,却想哭。
她眨眨眼,也没能挤掉眼中的酸涩。
多久了,她都没有与他这样亲近过了,这样平静的睡在一起,被他这么保护着钤。
明明,他那么嫌弃她,这次这么拥着她又是为了什么。
卫子戚没敢深睡,一直就是处于闭目养神的状态,忽然听见卫然的呼吸变了,胸口的感觉也变了,她好像动了一下似的。
不明显,可是他感觉出来了。
卫子戚立即睁开了眼,还没看清楚卫然的模样,就下意识的就去探卫然的额头。
掌心下,他感觉到卫然明显的僵住了。
卫子戚这时候,是真的醒了。
猛的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低头,就看到卫然睁着眼睛,眼圈儿还隐隐的泛着红,并不明显,可他能看出她在忍。
“小然!”卫子戚难掩激动,声音都带着颤。
他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脸颊。
最后,终于激动地捧住她的脸,“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没?”
可是他问了一串儿问题,卫然怔怔的,就是不回答他。
卫子戚这心,一下子就抽紧了,害怕她还不是真的醒了。
“小然,你回答我啊!还说不了话吗?还是……还是你还没醒?”卫子戚慌了神儿的问。
立即摸着她的脸,脖子,肩头,又往下,在她的身子上来来回回的摸,来确定她是不是还好。
卫然不是说不了,而是愣住了。
卫子戚这慌了神儿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他为她着急,她甚至都顾不上害羞他在她身上放肆的手了。
这男人这一次,不是要占便宜,他是真的急了,什么都顾不得,压根儿就没在意到自己摸了哪儿,摸的位置又有多不像话。
“你……”卫然开口,声音却沙哑的厉害。
她两天三夜滴水未进,在医院打吊瓶的时候,还有吊瓶吊着,倒也不觉得饿渴,之后就一直睡,也没醒,自然也感觉不出饿。
可是现在醒了,一张口,她的嗓子就干的要命,嗓子眼儿好像黏到了一起似的,干的她说话都难。
“你等一下!”卫子戚忙说。
他迅速的起身,翻身下.床,走到屋子中间的圆木桌上,倒了一杯水。
卫然看到他的衬衣,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皱巴巴的。
衬衫的一半边耷拉了出来,盖住了半边儿的屁.股,另一半还扎在腰带里,不过看那松松垮垮的样子,也是快要掉出来了。
卫然张张干裂的唇,没料到这男人竟然允许自己这么邋遢。
他的腰带未解,还穿着平日里正式的长裤,就这样合衣睡着,得多不舒服啊!
他平时,可绝不会让自己睡的这么不舒服,受这份儿委屈。
他最爱的,就是裸.睡了。
要不然,平时洗完澡也不会只围了条浴巾就出来,里边儿什么都不穿。
他从来就不喜欢束缚。
而且,他最重视仪表了,总是干净整洁的,从来不曾这样。
卫然盯着他晃神儿间,卫子戚已经端着杯子转身走过来了,杯子上还插.了一根细细的吸管儿,就是喝养乐多的那种最细的。
“医生说,你醒来了要喝水,就用这个喝,慢点儿,别着急喝,一次不能喝太多。”卫子戚说道。
这事儿不是蓝叔说的,蓝叔管治病,但是这种杂七杂八的小事儿,都是交给手下的弟子交代下去。
卫然手捏过吸管儿,便用力的吸了起来,她实在是渴坏了。
可是吸管儿终究是太细了,再使劲儿吸的也不多。
看她吸的急,卫子戚真怕她喝坏了,忙顺着她的背,声音虽轻却也焦急:“慢点儿喝,一点儿一点儿来,医生说了,喝太快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的,简直就像是爱煞了她。
卫然身子一僵,感觉到捋顺着自己后背的手,又想起了那晚。
原本对他碰触的依恋,立即变成了抵触。
想到那晚他对她做的,她觉得浑身发冷,身子一歪就去躲避他的碰触,却差点儿栽倒在床.上。
卫子戚的手僵了,瞳色也深了下来。
卫然一触及到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隐忍着怒,小心地看着她。
偏生,看到她这样子,卫子戚的心更痛。
自己真就把她伤的那么厉害了?
“小然,我——”
“我要回去。”同时,卫然也开口,生生的把卫子戚道歉的话截断了。
“回家吗?你现在身子弱,在这里养两天,好了我就带你回去。”卫子戚柔声说。
卫然却遥遥头,“我是说,我要回我t市的住处。”
卫子戚神色一黯,说道:“那也得养养。”
卫然开口,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又说:“你等一下。”
卫子戚没起身,侧过身拿起床头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卫然醒了,好。”
“一会儿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先检查检查你的情况。”卫子戚说道。
卫然想了想,才问:“我……你什么时候……”
她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可是卫子戚却听明白了。
“那天晚上之后——”卫子戚小心的启齿,看着卫然的反应。
果然,她的身子僵的更厉害了,目光躲闪着,不愿看他。
卫子戚心下叹息,又说:“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发现你情况很不好,就先带你去医院,昨天早晨退了烧,可你一直没醒,而医院那边儿,医生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担心你出事,就把你带来闻家了。”卫子戚说道,“算起来,已经有两天三夜了。”
卫然这才知道,她是又来了“岚山大院”。
“我已经醒了,我想回去。”卫然坚持道,有些倔强,“一个人。”
“小然——”卫子戚声音沙哑的开口,琢磨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
二十八年来,从来都没有解释的习惯,让他不会解释了。
卫子戚皱紧了眉,着实有些不得劲儿,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我不是要羞.辱你,我——”卫子戚紧咬着牙关。
这让他怎么解释,就承认想她想的不得了了?
“不要说了。”卫然冷冷的说,“我不想听。如果那都不是羞.辱,我不知道你戚少对羞.辱的定义,又是什么。”
那声“戚少”,把卫子戚叫的心里一紧。
他抓住卫然的手,动作快,力道也大。
卫然又是两天三夜没吃没喝的,哪里来的力气躲,就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手被他的大掌握着,那温热又牢固的感觉,让卫然的皮肤发麻,上面细小的电流丝丝的乱窜,从手掌开始蔓延,捂得她全身都热乎乎的。
那颗心,更是热的晕晕乎乎的。
卫然动了动手,没用,仍是被他握着。
“别这么叫我。”卫子戚压抑着不快与慌张,“从小,我就不让你这么叫我。我宁愿你连名带姓的喊我。”
“怎么,我不听话,又要用逼的吗?”卫然嘲讽的扯了扯唇,那双眼淡淡的,虽不带恨却尽是嘲弄。
“你又要怎么对我,还是上了我,用你那套老办法,直到我说出你想听的?”卫然冷冷的说。
卫子戚紧抿着唇,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着警告,“卫然!”
“要动手吗?来啊,反正也不会在乎我是不是好,摁倒了就开始,不是吗?连着两天晚上,都是这样。也难为你了,千里迢迢的从b市跑来t市,就为了上一回,再匆匆的走。”
“你这来回的机票,可比嫖.一次贵多了。”卫然心伤的也豁出去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说出这么出格儿的话,粗俗的听在自己耳朵里都跟着脸红。
卫子戚握着卫然手的那一只手力道依旧牢固却不重,可另一只手却攥的死紧了,紧的他的手腕儿也跟着发抖,浑身紧绷的要炸开了似的。
她这话,摆明了就是把自己比作技女了,还嫖?
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平时是万万都不会从她嘴里边儿出来的!
“我说了,我不是想要侮.辱你,我们彼此都在气头上,难免,我会做出出格儿的事儿来!过去,我就跟你说,别把自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比。”卫子戚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握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却不敢使劲儿,怕伤了她。
“我要女人,b市就有大把,还是不要钱的,我何苦大老远儿的,非要来找你不可!”卫子戚恨恨的说,真恨这丫头,怎么就是不明白!
她只看到她所认为的,其他的,她都不看!
“是啊,可是她们都不像岑曼榕,是不是?”卫然挑眉。
她真的是有些口不择言了,这话直接挑战了卫子戚的底线,触动了他的神经。
卫子戚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她说自己是别人的替身。
卫子戚铁青着脸,“蹭”的站起来,“卫然!”
卫然心头一跳,卫子戚也只有在气急了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喊她,像刚才,像现在。
“我要说你不是替身,你信吗?”卫子戚沉声道。
卫然瞳孔晃了晃,看着卫子戚上火的样子,隐隐的,就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可她又忐忑的不敢全然接受。
“我说你不是,你不信,非说自己是。”看着她迟疑的样子,卫子戚攥紧了双拳,“有时候,你真是固执的让人恨!”
卫子戚是真恨,恨得都磨牙了。
看着她这固执的样子,难道,还真让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求着她信他?
“你要是自己非这么糟.践自己,一门儿心思的认定了你就是个不值钱的替身,那你就那么认着吧!”卫子戚怒道,“你是觉得,非要这样说自己才痛快,是吧?”
卫然无力的张张嘴,卫子戚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真的被她的这说法气坏了。
正要开口,医生走了进来。
有了外人在,两人便谁也没再说话。
医生进来的时候,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还是怔了一下,“要是不方便,我一会儿再来。”
卫子戚哪能让他走,不确定卫然真的没事儿了,他一时也不安心。
“不用,过来检查检查。”卫子戚说道,让出了点儿位置,让医生过来。
医生给卫然做了个检查,把听诊器挂上,正准备听诊的时候,卫子戚眼睛眯了起来。
他搁那地儿,可正好是卫然的胸口。
“等会儿。”卫子戚立即拦住他,直接不客气的把东西夺过来。
“你要听哪儿,跟我说,我来。”他可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了。
哪怕是卫然的脸,他都不乐意,更何况那私有的地儿了。
那两团可是他个人所有,谁也不许碰。
医生只是一怔,便笑笑,将听诊器交给卫子戚,不过耳朵里仍然挂着。
卫子戚依着医生的指示,把听诊器来回的移动。
一开始,卫子戚也没怀别的心思。
他的手指头都没碰到她,只是听诊器压着,微微的下陷,那样子实在是提醒了他,她有多柔软。
渐渐地,卫子戚的目光就变了,浓浓的,呼吸也粗,那眼神儿要把她给吞了似的。
自己都不自觉的,他就慢慢儿的朝她越靠越近,那浓重的呼吸都洒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会儿,就连冰凉的机器都被他捂热了,在卫子戚那怎么遮都遮不住的惹.火目光下,卫然的脸又烫了起来。她有些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去碰触他的视线,可是他那道光,还是辣辣的刺激着她的头皮,发麻。
卫然冷不丁的,就颤了一下。
卫子戚拿着机器紧贴着她,又如何感觉不到她这细微的反应。
这一颗心,也荡了起来。
心里边儿,涟漪一圈儿一圈儿的,完全忍不住了。
那一股子激荡的气,从胸口一直往下窜,***.动的厉害。
卫子戚紧抿着唇,奋力的压抑着,浑身都绷着。
卫然都能听出他呼吸的紧绷,眼珠儿往上滑,觑了他一眼。
便看见了他下巴紧绷的线条,他这反应,卫然简直是太熟了,赶紧垂下眼不敢看。
可是这身子,却颤的更厉害。
医生在一旁,将两人的反应瞧得清清楚楚的,却憋着嘴角的笑,看见了也装看不见。
过了会儿,他觉得自己说话不会泄露了心情。
才取下挂在耳朵上的听诊器,说道:“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只要好好休养。因为夫人几天没吃东西,现在身子骨弱,也没力气。但是也不要吃太多,我吩咐厨房煮点儿小米粥,先喝那个,养胃。”
“小米粥也不要喝太多,喝个六七分饱就可以,先把胃垫垫,恢复了力气,过两天再正常吃饭。”医生说道。
卫子戚点点头,医生又说:“那戚少,夫人,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儿叫我。”
医生离开以后,两人就没说话,谁也没主动提起刚才的那个话题。
许是因为刚才那一番让人错了呼吸的浅浅厮磨,卫然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脸蛋儿仍红着,不见了起先的苍白。
她抬头,目光一下子撞上卫子戚的脸,脸“蹭”的更红,赶紧垂下眼,躲开他的目光。
看着她这么一副娇.羞的样子,卫子戚的身子骨儿都软了。
先前的怒气也在她这么一副娇.媚.的小模样下,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表情缓和了下来,想想自己刚才脾气一来,就又冲动了。
跟她急赤白脸的,也不会有个什么结果,就打算跟卫然好好说。
谁知,刚刚张口,就听卫然说:“我想回去。”
卫子戚这一口气儿卡在嗓子眼儿里,差点儿没被卫然气死。
他闭上嘴,深呼吸了好几下。
鼻子生生的往外喷着粗重的气。
好一会儿,卫子戚压下自己的怒,难得没扬高了声音,甚至还好声好气儿的跟她商量,“没不让你回去,只是你现在还没劲儿,身子这么弱,怎么回去?”
“而且,就这么饿着肚子回去吗?”卫子戚说道,“好歹,也先吃点儿东西。厨房已经在弄小米粥了,你先垫垫,把身子养养,再送你回去。”
“我吃完粥就回去。”卫然倔强的说道。
“吃完再说,先看你的身体。你自己一个人在那儿住着,也没人照顾,现在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回去能干什么?”卫子戚沉声道。
想到她一个人,差点儿出事儿了都没人知道,他这次还哪能放心。
“我想一个人。”卫然紧了紧拳头,终于抬头看他,可那目光倔强的让卫子戚发慌,“我不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什么意思?”卫子戚沉声问,“你还看不得我了?咱俩待在一个地儿,我是污了你的眼,还是污了你的空气?”
“小然,我就是想对你好点儿,还不行吗?”卫子戚沉声问。
“对我好点儿,就是这样吗?你对我好,我都成了这样,你要是折磨我,我能成什么样儿?”卫然迎视着他。
卫然的话,生生把卫子戚堵住了。
“我向你道歉。”他声音沙哑地说,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那么真诚,一点儿都不是被迫,也没有敷衍。
卫然震住了,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了似的。
“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没想伤害你。”卫子戚说道,“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超出了我的控制,即使我的心没想伤害你,可我做的事儿,却出了岔子。”
“卫然,我道歉,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说你不想待在有我的地方,但是我做不到。我这辈子,都会待在有你的地方。”
卫然张嘴喘息,却粗粗的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她闭上眼,强忍着泪,可是睫毛还是湿了。
“卫子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了。你知道你那样对我,我有多难受吗?你来找我,一声不吭的,什么话都不说,就是发了狠的要我。一点儿温柔也不见,就像不待见我,不怜惜我似的,我对你来说,好像什么都不是。”
“然后,你又一声不吭的走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好像看我一眼都嫌脏,要亵渎了你的记忆似的。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我恨你,更恨自己。尤其是,我想到我临走前给你留的录音,里面儿我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可笑。你当时听着,是不是也觉得我天真,我蠢,压根儿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还做梦呢,以为你早晚都能爱上我,不过就是时间的事儿,因为你对我那么好,从来没有过的好。”
“可那晚,连着两晚,我梦碎了。你要是真怜惜我,又怎么会那么对我?你说你就算告诉我,你没把我当替身,我也不会信。可是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让我怎么想?”
卫然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眼泪就出来了。
现在她眼皮子下面,被泪水烧灼的特别疼特别疼。
“你不就是想告诉我,替身就该得到那样的待遇吗?”卫然终于忍不住,她想盯着卫子戚的脸。
她想看着他的表情,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卫然霍的睁开眼,一直藏在眼皮下面的泪水,绝了堤的涌出来,怎么都堵不住。
卫子戚的胃狠狠地缩成了一团儿,心里纠结着,就连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面儿上,都出现了纠结。
他苦涩的想着,卫然果然是了解他的,竟能抓到了他的心思。
可是,看着卫子戚那纠结的表情,卫然却误会了。
她心里纠结着,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卫然吸吸鼻子,鼻子已经酸了,一吸还有鼻涕声儿。
“卫子戚,我只问你,你当初带我回家,是不是因为岑曼榕?”卫然流着泪,也顾不得了,即使视线现在特别的模糊,隔着一层水帘。
可也因为有泪水撑着,她的眼睛竟然一眨也不眨,直直的看着卫子戚。
她的目光,就像她的态度一样坚持,要看透了卫子戚,他不回答,她就不眨眼似的。
卫子戚滞住,这个答案现在对他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当初的原因,他甚至都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他早已抛在脑后。
可是他的沉默,卫然的心更沉。
她扯了下嘴角,嘲讽的笑,却笑不出来,嘴角抖得厉害。
“卫子戚,你从来不屑于说谎。就像我当初问你我父母的死,你没瞒我。所以,告诉我,是不是?”卫然紧紧地盯着他,双拳握紧了,只等着他的答案。
卫子戚喉咙滑动了一下,开口,却发现声音好像被嗓子眼儿黏住了,怎么都发不出来。
“卫子戚,你只要告诉我,是、也不是?”卫然坚定地看着他。
半晌,卫子戚才好似咬着牙的,发出了这么一个字儿,“是。”
卫然倏地闭上眼,眼皮颤抖着,双唇颤抖着,泪水也颤抖着出来。
她双唇虽抖,却紧咬着牙关,可鼻间却仍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小声的呜咽。
她闭着眼,眉心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连紧咬在一起的牙齿都在抖。
“小然——”卫子戚开口,向前凑近了一步,“当初的原因不重要,你怎么就不仔细想想——”
“别说了!”卫然大声说,“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不知道要怎么自处,怎么适应我的新身份,怎么接受,我如今得到的,都是托了岑曼榕的福这件事情。”
“呵呵呵呵呵呵……”卫然低下头,脸埋进了双掌中。她曲着腿,手背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儿。
“你知道,当初我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多惶恐吗?”卫然颤着双肩,“我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自我应该是什么样儿的。现在的我,好像是被你刻意培养出来的。”
“就像是捏泥人儿,你按照自己喜欢的,把我塑造成了现在这样子。而我本来呢?如果顺其成长,我应该是什么性子?我会喜欢什么东西?”
“可是现在,我统统不知道了。”卫然摇头,“那天你看我穿的那一身儿,我自己穿着也不舒服,不喜欢,我的性子已经被你固定了。我好怕……我好怕……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从来没压抑过你的性子,没刻意塑造过你。”卫子戚哑声说。“你别钻牛角尖儿。”
“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一片空白的,都由大人来教。有的,长大之后变坏了,杀人放火,违法犯罪,做尽了坏事,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本性吗?”
“也有走过错路,又回了头的,重新变好了,这些,也不是他的本性。”卫子戚说道,“别说什么我塑造你,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的性子,是塑造不出来的。”
“你喜欢的,也不是我强加于你的。”卫子戚说道。
“你现在,本就是你自己,不是别人的翻版。”卫子戚轻声说。
卫然脸埋在掌心中,看不到卫子戚脸上温柔的怜惜。
他伸手,指尖轻轻的触碰到她的眼角,指腹沾染上了她湿润的泪水。
太多了,他的手指就像是浸在了一小滩水洼里。
可他刚刚一碰触,卫然便颤着,像触电似的,立即躲开了。
“别……现在别……碰我……”卫然小声说。
卫子戚幽沉着脸,指尖就在距离她眼角寸许的地方,僵住了。
他紧抿着唇,下巴的线条绷的要断掉似的。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隐忍的手背上,手臂上都是青筋。
他握着拳,慢慢的收回了手。
门厅传来脚步声儿,卫子戚转身,把人截在了卧室外面。
夫妻间的事情,到底不想让外人知道。
佣人端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小米粥。
卫子戚接过来,说道:“我来,你回吧。”
打发掉了佣人,卫然端着小米粥过来。
因为从厨房到这儿来的一路,温度被风吹得降了不少,还热乎着,却不烫了。
“先喝粥吧。”卫子戚说道。
卫然掌心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可是本来刚才哭的就手掌全是泪了,掌心湿乎乎的,压根儿起不了什么作用,倒是擦了一个满脸花。
脸蛋儿像是刚洗过似的,全是水儿。
她抬头,看到卫子戚坐在床.边儿,端着碗,舀了一小勺小米粥,递到卫然的唇边。
卫然往后躲了躲,伸手去接碗,“我自己来。”
“你都两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哪有力气。”卫子戚说道,“现在你的手都还抖呢!”
卫然一看,果然,手还没端碗呢,空落落的,就颤个不停,真真是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那你端着碗,我光拿勺子也一样。”卫然说道,就是不想让他喂。
先前那样对她,现在又来表现得那么温柔,为了什么?可怜她?
“别拧,我喂你。”卫子戚不答应,长指牢牢地捏着勺子。
没法儿,卫然只得张嘴,让他一勺一勺的喂着。
她不时的看眼卫子戚,没想到这次不论她说什么,他竟都没生气,甚至还这样照顾她。
“吃完了,我就走。”卫然在他舀粥的空当,说道。
卫子戚的动作僵了一下,脸倏地发沉。
“你非要这么拧着吗?你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自己应该比我还清楚。你跟我闹脾气没关系,但是也分分时候!”卫子戚沉声道。
“一面儿糟蹋着自己,一面儿跟我闹,很好吗?”卫子戚皱着眉,她这股固执劲儿,真是让他又恼又恨。
偏生这时候还没法儿。
她都这样了,而且受了这番折腾,也都是因为他。
说到底,这事儿是他做错了。
谁说戚少心里从无愧?
这一回,卫子戚就对卫然产生了愧疚。
她现在就是再拧,他也容着她。
而且,她留给他的录音笔里的内容,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脑子里。
她说她爱他,那句话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就冲这个,卫子戚现在对卫然都极有耐心。
当时虽被卫然那一口一个替身说的气,可是这两天一直忙着照顾她,寸步不离的守着。
卫然不醒,他就一直看着,但是看着她,又总不能什么都不想吧!
这一想,就没了边际,什么都想。
结果,想的最多的,就是她说她爱他。
录音笔里的声音,虽不如她本人的好听,终究是隔了一层机器,并不真切。
可那声音仍旧轻柔婉转,还带着淡淡的、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他的爱的绝望与忐忑。
卫子戚那么明白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就是因为爱他,才会纠结岑曼榕的事情。
尽管这种纠结实在是不必要的,可究其原因,卫子戚便不那么生气了。
甚至,心里边儿还喜滋滋的,觉得她反应越大,就越爱他。
所以现在,卫子戚也不跟她生气。
本来就伤着她了,这一气之下再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可怎么办。
他压着自己的脾气,又缓和下声音,说道:“小然,身子是你自己的,你现在身子不好,就算你气我恨我,也得等有了力气,再使劲儿闹我吧?”
卫然抬眼看着他,那目光灰淡灰淡的,轻声说:“我不是在闹你。”
不知道是因为没力气,所以说话有气无力的,还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就是这么灰丧,对他已经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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