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局，我是李恒。」

    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他就拿起电话给孟局长拨了过去。

    ……

    「我昨晚跟我爱人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决定还是直接拿钱。」

    ……

    「对，好的，谢谢孟局，给您添麻烦了。」

    那边什么也没多问，听到他说要钱，就答应给市府以及部里上报，让他等待通知就可以。

    电话那头的孟局长直到放下电话后，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两个选择明显是要股份最划得来，怎么那家伙偏偏就选择了要钱呢？

    坐在对面，刚才过来给他汇报事情的田副局长见状好奇的问道：「局长，这是怎么了？咱们那位李主任给你找什么麻烦了？」

    「找麻烦倒是没有。」孟局长缓缓的摇头说道：「昨天的事儿你知道吧？」

    「大概知道一点不是很清楚。」

    「简单点说就是李恒在港岛有点关系，这次托段志诚给他捎回来了五十万外币，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钱，就报到局里来了。

    我跟上边汇报过后，上边最终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给他全部兑换成咱们的钱，要么给他百分之十的百货商店股份，他刚才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我他选择钱。」

    钱这个事儿虽然不会到处广而告之，但也不用过于保密，只有昨天相关部门跟李恒的谈话，那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田副局长这才知道昨天局里来了那么多领导，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局长，你是对李恒选了钱没选股份感到疑惑？」

    「对，昨天谈完了后我们几个闲聊的时候，还都认为李恒应该会选股份，没想到给了他三天的考虑时间，他仅仅一晚上就做出了决定。」

    「呵呵，这小子主意很正，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田副局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件事儿上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还会拿出股份来呢？」

    「不知道，昨天我也问办公厅那位罗副主任了，他也说不清，只说是领导临时决定的。行啦，不谈这个了，跟咱的关系也不大，我回头把李恒的决定报上去就可以。

    老田，你过来是想说年底福利怎么发是吧？」

    「对，这不，眼瞅着剩一个月就该过年了，除了花生瓜子糖这些，其他东西也该采购了。」

    「给……」孟局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放到了田副局长面前：「李恒替咱们分担了一些烦恼，水产门市部的提货票，五百斤带鱼，元旦后随时可以提。」

    老田看看桌上的提货票，又抬头看看孟局长，此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情况这是？

    「别看我，昨天早上他才给我的，说是就要过年了，他代表百货商店的全体干部职工，感谢机关工作人员这一年来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嘿，这小子，他还真会说话。只是他这样一搞，让其他那些单位怎么办？」

    商务局的下属企业可不止是百货商店，还多呢，他来这么一下，其他那些企业的领导能恨死他，五百斤带鱼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别的那些单位可没他那个便利条件搞钱。

    「你小看他了老田，他可不是白给，这小子算是变相的卖给咱们吧，得把钱给人家。」

    「他这手玩的好，就算是这样咱们也得落他这份人情啊。」

    「可不是咋滴，这样他还不得罪人。」孟局长笑着摇了摇头：「行啦，老田，你再琢磨琢磨，看看还要买点啥。」

    「这些就差不多了，也不能买的太多，别的局如果知道了，扭头把咱们告到市府去，少不了得挨顿批。」

    ……

    这边孟局长和田副局长商量着怎么给职工发过年福利的时候，百货商店那边张连顺也以同样的目的找到了李恒那里。

    「你没问下昌明主任去年发的什么吗？」

    「问了，就是花生瓜子糖。」

    「嗯？没啦？」李恒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呢。

    「没啦，就那三样，每人每样半斤。」

    「那今年就继续，不过每人涨成一斤，那不是还有我换回来的带鱼么，一平均，给大伙都一发，所有人都发一样的，不要搞什么干部和职工还有临时工的区别。」

    「行」

    「另外……让食堂尽可能的多买些肉回来，如果肉联厂那边不够，就想办法去郊区的农村找，那些村里每年都会养些计划外的猪，从村里直接买，回来做些肉丸子，到时候看做出来的数量，给大伙或多或少的都发些。」

    张连顺听的是感觉自己牙都抽的疼，这一来二去的得花多少钱啊。

    「主任，你不担心别的单位知道了告状啊。」

    「这个肉丸子是给大伙改善伙食的，又不是过年的福利，我们收钱的，一个丸子一分钱。」

    李恒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

    还能这样操作？老张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过年了，咱们有能力就给大伙多谋点福利，要是真没钱，那谁都没办法，就这样办吧。」

    主任都这样说了，张连顺还能咋办，只能是苦笑着点点头，碰到一个有钱任性的领导，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要说李恒是不是个好领导，那绝对是。任谁都挑不出来一点毛病，他就没听说有几个领导像这样几乎全心为职工考虑的，人家谁不是唯恐给自己惹麻烦，被上级领导批评。

    可这人呢，压根就不考虑那些，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一样。

    「老张，外边的路怎么样？雪积的厚不厚，咱们的车好走不？」

    「打了防滑链，慢点跑的话问题不大，我今天还给每个车多安排了两个押车的，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儿了，三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行，让车队的人每天一定要把车况检查好了再安排出去。」

    「嗯，我都叮嘱过的。」

    「还有，得胜回头出去采购，如果要去村里买肉找不到门道的话跟我说，小雅她表舅就在昌平那边是个村长，实在不行了我可以帮着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弄上肉。」

    「没问题，我刚还在这儿想呢，先看得胜自己有没有办法吧。那……没别的事儿我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