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870章 你想拒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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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怀洲走进病房,朝大夫点了点头:「辛苦,我需要一个小时。」

    「没问题。」大夫一口应下,关严了病房的门。

    刘家三口人中只有两个在看林怀洲,刘力浦依旧没回过神来。

    「你是刘力浦的妻子?」林怀洲看着女人问。

    「对、对……」

    「你坐到那儿去。」林怀洲指向门口,「不许出门、不许插话。」

    刘母愣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问道:「小同志,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无权过问。」林怀洲态度梆硬。

    「你……」刘母拧着眉头冷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常有人说,想知道一个家庭里的父母是什么样,看孩子就足够了。

    能养出来刘大年这样的儿子,刘母居功甚伟。

    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拿起凳子去了门边。

    她最近是很烦,自从刘力浦双脚被截肢后,第一天倒是有一些人来看看他,说了许多不痛不痒的话。第二天之后,就再没人来看看他们了。

    刘母现在还抱有一丝希望——刘力浦是因为要去红星大队开会才受的伤,这怎么着不得算工伤?领导肯定不会直接撸了刘力浦。

    她觉得,她家老刘早晚还能回到公社去。

    就算老刘不行,那她儿子也行啊!

    所以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可怕的。

    直到她听到林怀洲说:

    「现因群众举报特设调查组严查以刘力浦、刘大年为首的犯罪行为……」

    「考虑到刘力浦伤情颇重,暂时由医院看押,刘大年、王利娟即刻逮捕。」

    林怀洲念完文件上的字,直接拿出一副银手镯朝刘大年走过去。

    刘大年愣了一会儿后突然暴起,抬手就要打林怀洲。

    林怀洲乐了,表情比刚刚念文件时生动许多:「你想拒捕?」

    「贼***,你凭啥抓我?我犯啥事了?我爸可是刘力浦!」

    刘大年在床上上蹿下跳,他的母亲听说自己也在被抓的名单上,原本就飘远的魂儿更不知道飞到何处,她呆呆地坐在那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怀洲嗤笑,伸手和刘大年过招。

    也不能算过招吧,只能说刘力浦在挨了苏昀承一顿揍后,如今再挨揍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知道自己护住要害了,不用林怀洲受累避开。

    过了五分钟,林怀洲拉开门,把鼻青脸肿的刘大年扔给与他一同来的公安。

    公安同志吓了一跳:「林团,这是?」

    「哦,他抗拒抓捕。」林怀洲说,「记得与严宽说一声。」

    「是。」

    林怀洲又拿出一副手铐,转向王利娟:「伸手。」

    王利娟呆呆地伸出手。

    冰冷的金属碰到皮肤,她才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突然朝林怀洲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老刘干的那些事儿,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林怀洲刚才特意提前让她到门边来,就是防着这一出哭闹大戏呢。

    他随手一推,便把她关在了门外。

    「太吵了就把嘴堵上,别吓着群众。」林怀洲很为大家着想的提醒了一句。

    「是!」

    两个公安押着两个人离开,林怀洲这才关上病房的门,走到刘力浦的病床前:「现在开始审问。」

    刚才不管是儿子闹还是妻子哭,刘力浦都没有任何反应,如今他却动了。

    他转头看向林怀洲,声音颤抖着:「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就不能、就不能放过我

    吗?」

    林怀洲眸色冰冷:「因为你渴死、饿死的人能活过来吗?」

    刘力浦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林怀洲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刘力浦都没有反应。

    林怀洲索性合上工作笔记,说:「你不说也无妨,会有人让你开口的。」

    他决定还是让严宽这个专业的人来干这事儿,他打算去核实一下名单,如果有在逃的又刚好拒捕,那就轮到他来发光发热了。

    林怀洲站了起来,刘力浦突然喊住他:「小孩,你们到底是哪家的?」

    林怀洲瞧着他,没答话。

    刘力浦说:「你跟那个林念禾眼睛长得挺像,你是她哥吧?」

    林怀洲点头:「嗯。」

    「你们到底是哪家的?」刘力浦拧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京城,林家。」

    刘力浦突然笑了:「那我死得不冤,竟然惊动林家处理我。」

    林怀洲:「你想多了,家父家母并不知情。」

    刘力浦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挤出来一句:「如果我早知道她是林家的姑娘就好了……」

    他想着,如果他早知道,那一定会把林念禾好好的供起来,绝对让她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不,你的下场与你如何对我妹妹无关。」林怀洲说,「你做的事,人人得而诛之。」

    刘力浦面露鄙夷:「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是为了正义吧?」

    在他看来,没有人做事是能完全无私的。

    他们是人,又不是菩萨。

    林怀洲看着他的眼神,自觉没有与这种人讲道理的必要。

    要不是怕一不留神弄死他,林怀洲就给他和刘大年一样的待遇了。

    林怀洲什么都没说,把刘力浦的手拷在病床上之后便转身离开。

    他如今这副尊容,想跑是不可能的。

    走出病房,林怀洲发现给他带路的大夫竟然等在外边。

    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见林怀洲出来便迎上去。

    「领导,我在这儿五年了。」大夫把本子递给林怀洲,「这是我了解的刘力浦和刘大年做的恶事……你看看吧。」

    林怀洲接过本子,随手翻开一瞧,第一页标注的日期当真是五年前。

    笔触已经有点儿模糊了,纸张有几处还有泪痕,边缘有些磨损的毛边,想来是被他翻开过无数次。

    第一篇详细的记录了一个女孩的遭遇,褪色的文字书写着震耳欲聋的愤怒。

    他又翻了几页,这个本子上的记录时间跨度很大,长则两三个月,短则一天两三篇。

    话语也渐渐简洁。

    从最初的愤怒,到中期的茫然,再到最近几页时,几乎只记录了姓名、伤情以及一两句话的原因。

    林怀洲翻着本子,从字里行间看到了一颗滚烫的心在逐渐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