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娅莉跟南乔聊完之后，看到凌杰他们在和陆洲在聊天，便走了过来，刚好听见“华轩”两个字。

    “华轩音乐已经找过你了？”她表情有些错愕。

    陆洲见到刘娅莉过来了，点了点头，喊了声“莉姐”，便算打过了招呼。

    “你拒了？”刘娅莉挑眉问，尽管她刚刚已经听见了，但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陆洲：“对。”

    刘娅莉脸上露出一个“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小洲，我们借一步聊聊？”刘娅莉提议。

    陆洲其实不太想聊，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隐约觉得南乔这次生日party请他来，有可能是跟刘娅莉想找他面谈有关。

    他们离开之后，留下凌杰和方彦彬在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操作？”方彦彬依旧想不通陆洲的行为。

    “可能是给的合作条件不好？毕竟……我们也没签过华轩音乐，不知道里头到底什么光景，有些大公司外表看着牛逼哄哄，可能私底下合同挺压榨人的？”

    凌杰耸了耸肩，强行解释道。

    “也许？？？”方彦彬满脸怀疑地想了想，又说：“会不会是他在吹牛啊？可能华轩音乐真的因为他的新歌去找他谈过，但在真正技能考核的时候，他没有过关？”

    “你这个解释好像听着靠谱点。”凌杰点头认可道，又有些不确定，“但我还有個想不通的地方，如果华轩音乐是看到他新歌才想签他的，那为什么他发新歌，叶芳菲会给他带首发流量？”

    “……”这个问题也困扰住了方彦彬，他挠了挠额头，说：“他可能跟叶芳菲是朋友？”

    凌杰抿着唇，露出更匪夷所思的表情，“他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这就不知道了。”方彦彬耸了耸肩，同感疑惑，“他和南姐好像关系还不错呢，这个迷惑的世界。”

    “南姐这个我有听说，陆洲给她演唱会伴舞的时候出过事故，救过南姐。”凌杰说。

    方彦彬：“这样啊？那还算合理。”

    “话说，你信那首《初恋》是他自己写的吗？他之前跟我们一起做练习生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他有这技能啊。”凌杰问方彦彬。

    “额……其实我本来也不信，他要是真有这水平，早就火了，至于在公司里扑街这么多年？”

    方彦彬下了自己的判断。

    “他没签华轩音乐，我猜他这首歌大概率是花钱去枪手市场淘的作品，买断了之后挂自己名的。运气好，给他淘到宝了。”

    “你以前跟他不是好兄弟吗？他几斤几两伱不清楚？”

    凌杰：“我寻思着他会不会这两年有了很大进步。”

    方彦彬：“想多了，要是真进步这么大，公司会跟他解约吗？”

    “也对。”凌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这边，刘娅莉和陆洲来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

    “华轩音乐既然有意跟你签约，你怎么拒绝了？是给的条件不够满意吗？”

    刘娅莉拿来一瓶红酒，亲自给陆洲倒了半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条件给的还可以，但我目前有自己新的规划，所以暂时不打算签公司。”

    陆洲端起红酒跟她碰了一下杯，表明了自己的本意。

    他知道刘娅莉此举什么目的，大概是还想再企图说服他回公司，毕竟上次不是她亲自出马，是让徐梦丹代劳。

    此情此景，多少有点讽刺，上次陆洲和刘娅莉面谈的时候，还是在她办公室，她当时毫无挽留地批准了他的解约申请，并且暗示他可以考虑转行了。

    “方便聊聊你自己的新规划吗？怎么说曾经我也是你的经纪总监，虽然现在没有合作了，但参谋还是可以帮忙的。”刘娅莉眼里皆是亲切近人的笑意。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想尝试一下独立音乐人。”陆洲回道。

    “明白。”

    刘娅莉翘着二郎腿，姿态优雅，嘴角始终带笑，以一种真的有在认真与人谈心的态度在沟通。

    “圈子里混得不错的独立歌手也有，自由，版权握在自己手里，有足够信心的话，确实是一条可以尝试的路。”

    “但走独立歌手这条路，自然也有它的弊端，比如资源整合不够给力啊，遇上危机得不到更好的公关处理啊等等。”

    “目前圈里做得好的独立歌手，要么是自己本身就有不错的资本后盾；要么是原先靠公司捧红之后有了知名度和实力后，再出来单干搞自己的工作室；要么就是天赋型选手……”

    “如果这三个条件都没有触及到的话，尝试独立歌手这条路走起来怕是会相对更坎坷一些。”

    “当然啦，年轻人嘛，有野心有想法，挺好的。多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这种事还真说不准。”

    刘娅莉笑着拍了拍陆洲的肩膀。

    “加油，我看好你。如果哪天自己玩累了，想找个东家依靠一下，也欢迎随时回金华找我聊聊。”

    刘娅莉铺垫了这么多，最后引出的却是这句话，倒是让陆洲有一丝诧异。

    看来她跟徐梦丹的劝说风格截然不同啊。

    徐梦丹更偏向于打击向，告诉他，靠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圈子里单干，玩不起来的，回来吧，公司可以提供什么什么什么……

    而刘娅莉则是更多的给他肯定，笑眯眯地企图为他营造一种“公司是港湾，只要你肯回头它就在”的感觉。

    不得不说，刘娅莉是懂得如何玩人心的，能坐上领导之位，不是没有理由的。

    “谢谢莉姐。”

    “客气什么，对了，有个建议。”刘娅莉啜了一口红酒，笑语盈盈地说：

    “你现在的新歌虽然流量涨势不错，但依旧处于歌出圈了人没有出圈的阶段，接下来应该琢磨一下怎么顺便把个人知名度也提升起来，这样你后续的路才会走得宽一些。”

    “好的。”陆洲应着。

    只提建议努力方向，不提具体方案，也是刘娅莉的套路之一。

    她递了方向让陆洲去下意识思考，去尝试，如果他碰壁了，努力折腾一圈发现自己压根解决不了这个难题，自然就会想到公司的好，那时候自然就会想要回来了。

    再说了，陆洲拒绝过其他向他递橄榄枝的公司，就算想再签个公司，大致也不会厚脸皮再回头说服别人签他。

    而刘娅莉先前递了那样的话，他到时候肯定自然而然就会觉得老东家更实在。

    饿了就会回来的。

    刘娅莉品着红酒笑看陆洲，笑容依旧平易近人。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陆洲早就把“个人知名度”这条路的前进路线预设好了。

    她更没想到，陆洲的名气会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