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是罗应龙听到郑吒自背后传来的声音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对于伏羲剑的威力，罗应龙再为清楚不过。不止是蜀山掌门长阳真人将伏羲剑亲手交给他前的千叮咛万嘱咐，他甚至还亲手用蜀山的护山大阵试了一试此剑之锋芒。

    因为那一丝仙剑奇侠传世界初开时的先天之气，赋予了伏羲剑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如果真要用最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概念意义上的“切断”。

    ——意为，世间无不可斩之物。

    一切防御都尽数无用，一切阻挡都能挥斩而开，无论是时间空间，又或是物质能量，都无法抵挡伏羲剑的锋芒，这就是罗应龙之所以自信回头的缘故……在他看来，被伏羲剑正面腰斩的郑吒，早已是个死人了。

    此时罗应龙紧紧握着伏羲剑的双手处，虎口已破溃流血，剑柄几乎要从指间滑脱。那透过剑身传来的拳劲更是震得这个男人受伤不轻，口中鲜血狂涌如泉……如若不是用伏羲剑隔了一下，挡住了八成以上的力道，那么罗应龙的肉身恐怕会被这一拳直接轰爆。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是突破第四阶中级之后，本身就有的啊。”郑吒反倒是一脸莫名其妙：“难道你没有吗？”

    ——衔尾之蛇乌洛波洛斯……那他会不会模拟出别的神兽？比如吞噬神明的巨狼芬里尔，又或者是具有操控空间能力的“帝江”，那还真有可能通过同类型的空间方式，来抵消掉伏羲剑的能力……

    “当然不是，我的心灵之光怎么可能是‘模拟’这种东西？而且你想的也太多了。”

    尽管腰间被斩为两半，全靠虚空之中的双螺旋连接，郑吒依然没有半分沮丧，反而目光中满是兴奋战意。这个男人甚至还特意在虚空中跳了两下，而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之间依然稳固：“但若是加上乌洛波洛斯的基因，那便可以做到了。”

    “莫比乌斯环。”

    乌洛波洛斯？

    罗应龙知晓这个名词，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所提出的衔尾之蛇，首尾相连，意为“无限”之意。若是以它的能力来破解伏羲剑的特性，那确实可以行得通……

    正当罗应龙搜肠刮肚，思考郑吒接下来究竟将会模拟出什么样的基因来战斗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却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道：“还是说，你以为这种操控基因的能力，是我突破第四阶中级之后，所觉醒的心灵之光带来的吗？”

    罗应龙难以置信地开口，他的目光难以从连接郑吒身躯的奇迹上挪开：“你是如何做到的？能够用这种手段强行接续你的身体，以你之前表现而出的力量，伱绝对不应该存在这方面的能力才对……”

    那是字面意义上的螺旋，属于DNA的双螺旋，但这双螺旋却在位于正中央的某个点处发生了扭转，使得原本分隔的两条链变得连续，形成一个单一的连续面，又将郑吒的上下身躯彼此相连……

    据罗应龙的师傅授课时所说，心灵之光基本都可分为地风水火四大属性，分别对应物质，时间，空间，能量四大元素，天下无数心灵之光皆可划入这四类之中……而与那些初步觉醒就可以撕裂空间，停止时间，直指四大元素，涉及本源的强力心灵之光相比，模拟实在是平平常常。

    “咳咳……”

    “第四阶中级……难不成，这就是你的心灵之光？”

    随着罗应龙的思绪深入，他的表情变得愈加沉重。尽管他的修行主攻正统修真之道，平日里对于基因锁的锻炼并未作为主干，但一来有着名师教导，二来身边有宋天这个强者存在，他亦是突破到了基因锁的第四阶初级阶段。

    “等等，你说乌洛波洛斯的基因？”

    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罗应龙隔了足足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哪里来的这种神话生物的基因？难不成你在主神处兑换了这种生物的血统？但连我听都没听过的血统……”

    因为人类的潜能终究有其限度，根本无法无休止地进行模拟；毕竟，即使能够模拟出一个圣人，也不代表现实中真的能诞生一位圣人。

    听着郑吒的描述，电光石火之间罗应龙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对于强大生物的模拟，甚至连神话传说中生物的基因也能模拟出来，并且加以应用吗……”

    “嗯，如果是我本身的力量，那确实做不到。”

    但为什么，为什么对方还能反击，甚至还能打出如此有力的一拳？而且刚才那中气十足的嗓音，明显不是属于最后的回光返照……

    在罗应龙的眼中，“模拟”这种心灵之光终究是建立在自身基础之上的变革，受限甚多。换言之，其所带来的效益并不匹配所付出的努力，简而言之，便是得不偿失……但是眼前的郑吒却可以在使用模拟的情况下，模拟出那些神话传说中的巨兽生物基因，这就是罗应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了。

    但罗应龙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目光紧紧盯住了郑吒的腰腹部，盯住了他被伏羲剑斩出的伤口——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的这基因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他看见了螺旋。

    而在平时的学习中，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听过自己老师对于心灵之光的阐述，接触到关于心灵之光的诸多理论……因此，对于这股源自内心深处的本我之光，他自然拥有一定程度的认识和理解。

    好在关键时刻，属于身体的本能救了罗应龙一命，但接下郑吒的一拳，这个男人也是极不好受。

    郑吒笑着道：“这是我解开第四阶中级的基因锁之后，所获得的力量；也是每一个人的基因锁开启到第四阶中级时，都会获得的力量……”

    “——属于人类本身的，名为‘基因库’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