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于主神空间之外的敌人。

    实际上，每一个初次进入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内心深处都曾多少怀疑过这个世界的本质。

    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究竟是某位神明设下的实验场，还是一场摄影棚内对人类的观察游戏，自己是否身在“楚门的世界”当中……当然，这些五花八门的疑虑通常会在他们亲身经历了轮回世界的切实感受后，逐渐淡去。

    主神处琳琅满目，来自于动画，，电影，游戏等等，那无法想象的庞大兑换列表。

    断胳膊断腿只是小菜一碟，即便是基因崩溃也可以治疗回来，近乎可以治愈一切的全身修复。

    跨越空间与位面之间的隔阂，无视一切的限制，无障碍穿越各个世界的功能。

    使得轮回者无论回归之前的世界多久，在主神空间也只经过了一秒钟，这种最为直观操控时间流速的伟力。

    ——轮回小队，奖励点数，支线剧情，以及无数的世界，无数的可能性，共同组成了名为“主神空间”的存在。

    并非没有勇敢到近乎鲁莽的人，又或是自觉聪明的人试图挑战主神的规则，企图寻找漏洞以求获得不正当的利益。然而，那些敢于触碰禁忌的愚者，他们的结局大多是被主神无情地抹除。

    智者越是明智，越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是那些习惯于“质疑一切”的聪明人，在他们首次从轮回世界归来后，面对着众多无法辩驳的证据和现实，也常常会选择放下疑虑，接受主神空间的“独有规则”……但正因如此，他们便失去了了解主神真正面目的机会，被困于山中，无法窥得主神空间的全貌。

    ——自然，也无法理解主神的力量极限，究竟为何。

    初次进入主神空间便运用自己的智慧，一步一步试探出主神的底线，以及验证它是否只是一台“没有自我意识的超级电脑”的，终究只有楚轩一人，或许还要加上一个亚当。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当轮回者们发现那些可以开山分海，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敌人，依旧无法理解主神空间的存在方式；甚至连那些剧情世界中被称作“神魔”的存在，如魔君索伦这样的强者，在踏入主神空间的那一刻，也会被主神的防御系统无情地抹除……如此，便没有轮回者会去质疑，也敢于质疑主神的绝对力量。

    他们只会将主神视作一个无所不能的“黑箱”，坚信只要有主神的保护，他们就能万事无忧，因为主神空间就是绝对安全的避风港，不可能会遭遇到任何的外敌入侵或追踪……

    ——直至，当轮回者们遇到那种明明出身于剧情世界，却凭借自己的手腕翻身做主的“土著”，例如尤里。

    ——直至，当轮回者们遭遇到来自于洪荒大陆，在一万八千年前与初代轮回小队敌对，并且战而胜之的敌人。

    ……

    “郑吒，杨云，我想你们应该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基因锁程度正式到达四阶中级，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主神的抹杀。”

    楚轩望着神色凝重的中洲队众人，尤其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的郑吒与杨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而一旦轮回者的基因锁程度达到四阶高级时，那么这名轮回者便可以从轮回小队队员的身份中解放出来，拥有彻底的自由。”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主神的抹杀也无法将你彻底杀死，甚至你可以顶着负分自由行动……倘若借用天朝古代的措辞来形容的话，你此刻的地位，无异于那些听调不听宣的诸侯王。”

    “也就是说，主神的力量极限，其实就是四阶高级吗？”

    郑吒的神情之中有着感慨，但更多还是释然，他呼出了一口气道：“比我想象中的要低很多啊……如果四阶高级的基因锁就可以抵挡主神的抹杀，相当于诸侯王，那岂不是代表着只要轮回者到达第五阶的境界，就可以和主神平起平坐二分天下，甚至翻身做主人了？”

    考虑到之前亚当狂妄无比，言语之中也没太把主神放在眼里的话语，郑吒又嘟囔了一句：“而且这么看起来的话，四阶高级的境界好像也没那么难达到吧，反正我和杨云现在距离这个等级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之遥，可能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杨云摇摇头，神色郑重地接上了郑吒的话：“没有那么简单的，画一条线只价值一美元，但是知道线画在哪里，则价值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你的意思是说，四阶高级……”

    “没错，即便我知道郑吒你在那条原本的世界线中进入了四阶高级的境界，但我也只知道单纯的‘结果’而已，至于你究竟是满足了什么条件，又是如何达到这个境界的，我都一概不知。”面对郑吒若有所悟的神情，杨云回答道。

    ——四阶高级，即便在《无限恐怖》，《无限未来》，以及后续的一系列作品中，都是一个语焉不详的境界。

    如果说达到第四阶初级的关键点是克服自己的心魔，掌握入微的相关技巧；达到四阶中级的关键点是塑造完成完美之躯，觉醒自己的心灵之光；那么前往四阶高级的道路，长久以来就笼罩在一团迷雾当中。

    在这条道路上，杨云无法参考原本世界线的几名四阶高级强者的变强之路。事实上排除掉羲和，夸，烛九阴那种自圣人位阶掉下来的存在，以及洛基那种更像是被夺舍的倒楣鬼，满打满算下来，正式有表现的四阶高级强者也只有三个人而已……修炼基因锁体系的正体郑吒和复制体郑吒，以及修炼灵魂体系的龚叶羽。

    其中，郑吒是通过赵樱空的心灵之光补完，在与自己复制体的最终一战当中突破到了四阶高级；复制体郑吒的突破方式不明，只是知晓他在某个世界中被达云阳打了一顿后，便踏入了某个被昊天称作“自然之威，无可匹敌”的境界……却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复制体郑吒，究竟是与达云阳一战后迈入了四阶高级，还是在那之前是四阶高级的境界了。

    至于魔王高级的龚叶羽，其实是用一路吸吸乐强行破关的极端方式，来强行踏破之后的门槛，根本不是他人能够正常复制的……照理来说，按照常理，这种粗暴的进阶手段就如同不计代价地疯狂吹大气球，讲究的就是一个大力出奇迹，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自取灭亡，肯定是只有爆体一种下场。

    但龚叶羽就是凭借这种方式，一路成为了魔王高级乃至魔神级的存在，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和他的心灵之光“吞噬”，以及他的前世，三清之一的上清灵宝天尊脱不开关系了。

    “四阶高级的境界，其实有三个最为明显的特征。”

    迎着众人或探寻，或渴望，或疑惑的目光，杨云侃侃而谈：“第一个特征是入微的深度，四阶高级的入微已经深入了原子的层面，远超四阶中级。”

    “原子层面啊……”

    回想起与亚当交战时的情形，郑吒点点头，表示同意地道：“好像是这样的，我在与亚当战斗时，的确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十成实力最多只发挥出了八成。”

    “嗯，这就是入微深度的体现了，原子级入微只是四阶高级最基本的准入门槛，另外关于能量的使用效率等方面，远不是四阶中级能够相比的。”

    杨云点点头，肯定了郑吒的想法，继续道：“正因有了原子级入微作为依仗，四阶高级才能深入观测微观世界的本质，进而感受到到万物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去理解能量的流动。”

    “量子效应、质能转换、真空能量、时空泡沫……宏观的，微观的，乃至于精神力控制者才能感受到的精神波动，身体周遭间与自己有关的因果轨迹线，以及能量的运动轨迹，最终就能看到世界最底层的本源，以至于能在其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心灵之光烙印，从而影响整个位面。”

    “这是由微观入宏观的道路，反过来也可以由宏观入微观，外放心灵之光，这就是四阶高级的第二个特征。不仅仅影响自身，更能覆盖外界由虚化实，以自身的心灵之光代替天地的法则，接近世界的本源……”

    当杨云进入这个话题的时候，已经是在场众人都完全听不懂的领域了。

    楚轩暂不包括在内，除了对修真知识有诸多了解的齐腾一，以及同样拥有心灵之光的赵樱空还能听懂一些，剩下能理解的也就只有郑吒一人而已。

    “原来如此，我就说亚当那家伙怎么能搞出来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小世界来着……”

    郑吒摸摸下巴，将杨云说的话与亚当的表现一一印证，之前很多他无法想明白的事情就都得到了答案：“用自身的心相风景，也就是心灵之光侵蚀现实啊，还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嗯，比起像你我这样的人，反倒是精神力控制者走这条路相对简单一些，毕竟原理有些类似。”

    杨云看向詹岚，笑了笑道：“不过这个阶段对于心灵之光的强度有着硬性要求，如若心灵之光未能达到某种强度的界限，别说试图理解世界又或者留下烙印了，就连最基本的外放覆盖自身都做不到。”

    “‘气无外物纤毫累，才有灵光万丈高’，说的就是这个强度的界限，如果没有达到，那还是洗洗睡吧……想要在世界本源留下自己的痕迹，必然困难无比，甚至与整个世界为敌，这就是很多传说中突破四阶高级需要“渡劫”的理由。”

    “呃，我这差的就不止一点两点了啊……”

    姑且不论这“万丈”究竟是实指还是虚指，显然都不是刚觉醒心灵之光的郑吒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想想亚当甚至能用自己的心灵之光真真切切地创造出一个世界，郑吒也就不感觉到太惊奇了。

    “没事，困难才正常，如果你初次使用心灵之光就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反倒不正常。”

    而杨云自然也知晓郑吒的难处，笑着安慰道：“而如果走的是基因锁这条道路，那么到达四阶高级还需要具备第三个特征……不过这个特征我只知道和基因的本质有关，其他方面就一概不知了。”

    杨云刚才说的东西，确实一部分来自于自己对“剧情”和“设定”的了解，以及红色警戒二世界中作为“世界意志代行者”的体验；而另一部分的信息，则是昨晚上从焱那里得到的。

    但，修真体系的境界划分向来和其他体系差别颇大，他们看重的是知识的多寡，计算力的强弱，造物的强度以及对符文的掌握，以至于除了对应四阶的金丹期，对应四阶中级的元神期，以及对应四阶高级的渡劫期之外，其他境界都是五花八门……故此即便在巅峰时期处于渡劫期的焱，也难以给出一个确切的解释。

    “总之，想要突破四阶高级，定然是要在入微深度，心灵之光，以及基因的本质这几方面上下功夫的。”想着焱昨天晚上的说法，杨云做出了阶段性的总结。

    “入微深度倒是能够锻炼，但心灵之光方面……”

    光是听着郑吒就感觉到了其中的难度，最开始的那份盲目自信早已消隐无踪。这个男人想着自己只是初步觉醒心灵之光，还没来及研究“天行龙骧”的更多奥妙，不禁抓了抓脑袋嘀咕道：“是了，反正我也知道四阶高级和四阶中级的差别，绝不比四阶中级和四阶初级的差距来得要小就是……听起来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四阶高级一时之间是肯定急不来的了，于是郑吒便将这件事暂且搁置，转而问向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楚轩道：“话说楚轩，你说的那些来自于主神空间之外的敌人，应该就是仙剑奇侠传世界之外的敌人吧……他们大概是什么水平？四阶高级吗？”

    “还要更强。”楚轩自微型电脑上抬起头来，回答道。

    “……哈？”

    “虽然另一股势力应当暂且不敢轻举妄动，但早有预谋的敌人，已经提前一步将钉子锲入了中洲队内部。”

    将郑吒瞠目结舌的态度，以及杨云虽有惊讶，却若有所思，神情凝重的状态尽收眼底，楚轩顿了一顿后才开口道：“故此，在接下来的世界里，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

    “是一名真正的‘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