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岳父出关,镇杀一切魑魅魍魉,嬴无忌的靠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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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可曾想过……三家分黎?”

    三家分黎!

    这四个字出口之后,整个房间落针可闻,旋即呼吸声慢慢变大,就像是多出了两条看见猎物的饿狼。

    如今黎国王室虽然姓赵,但黎国绝非赵家的一言堂,魏韩两家势力虽然不如赵氏宗室,但实力绝对在同一个档次。

    赵家有军队,魏韩两家同样有,并且战力谁强谁弱都是一个未知数。

    赵家有君王,但三公九卿之中,魏韩两家也占一半。

    除了在朝堂上要对黎王称臣,实际上魏韩两家对自家封地自治权极高,每代家主做梦都想着脱离黎国这个躯壳自行立国。

    但是不行!

    因为周王室威严还在,虽说在政治上周王室已经无力插手各国内政,但仍然保有着祭祀礼仪的权威性。

    想要立国,就必须找一个合理合法的理由,征得周王室的同意。

    不然就是礼崩乐坏的始作俑者,任何诸侯国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攻打你。

    没看东面的齐国,田氏都把姜姓架空成什么样子了,还是畏畏缩缩不敢篡位称王?

    但现在不一样了。

    黎王出了大问题,赵契又跟周王室关系匪浅。

    若能帮周王室吞掉赵氏这块肥肉,定会找寻机会,给魏韩两家一个正当的名头。

    三家分黎,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可是魏韩历代家主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竟然被他们两个找到了机会。

    只要确定黎王命不久矣,便能立刻开始计划。

    至于你家死了一个魏腾,我家死了一个韩歇,亦或者嬴无忌马上迎娶公主……

    纠结这些有意义么?

    黎王的寿命,才是最应该关注的问题。

    赵契缓缓站起身:“两位,可愿与我一起前往?”

    片刻后。

    三个人影出了醉仙楼,在夜色之中上了同一辆马车,朝虒祁宫赶去。

    ……

    虒祁宫。

    “真是岂有此理!”

    赵宁目光冰寒,虽然她已经拿到了韩歇的认罪书,但小小一封信,根本难以浇灭她心中的怒火。

    以前黎国虽然也乱,但在明面上,谁都不敢让事情变得太难看。

    结果现在百家盛会近在眼前!

    韩家为了削弱其他几家实力,故意挑起魏家和相府的矛盾,就连乾黎邦交也被他们视若无物。

    魏家见罗偃老迈,为了吞并相府的势力,故意放任魏腾胡作非为。

    这些人,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国”的概念。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早就被他们抛诸脑后。

    黎国之破败,她今天又有了新的见识。

    “好在暂时告一段落了!”

    赵宁扫了一眼韩歇的认罪书,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若这次姬肃没有搞那个骚操作,恐怕事情还真会陷入僵局。

    毕竟嬴无忌是真心实意要杀魏腾的,别看今日罗偃和公孙棣各种占据道德制高点,其实无非是因为有姬肃分担火力。

    这次魏腾被强杀,对魏家影响都很大,如果不拿出一个说法,内部外部都要出问题。

    所以如果姬肃不出现,嬴无忌就算杀人的理由再正当,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现在好了,姬肃背一半黑锅,韩歇背一半黑锅,虽说姬肃出手处处透露着诡异,但谁又会在乎呢?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过程如何根本不重要。

    嬴兄!

    你又能给我当妹夫了!

    李采湄也松了口气:“那就恭喜殿下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赵宁轻轻点了点头:“这次多谢了!”

    “哪里的话!”

    李采湄摇头笑了笑,脑海中却都是昨晚在飞鱼卫见到的那串糖葫芦。

    那串糖葫芦被糯米纸包着,本应该保存得很好,却被一刀拦腰斩断,上面浸染了不少血。

    每每想到它,她都感觉有些胸闷,仿佛看到了嬴无忌被围攻的时的狼狈模样。

    只不过,他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因为一个叫花朝的女人。

    “唉……”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叹气,毕竟这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采湄走后。

    赵宁在重黎殿中枯坐许久,时不时地抬头望一眼赵暨闭关的地方。

    监国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

    以前黎国表面和平的时候,就算再棘手的政务,她也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但面对这种局面,她是真的处理不了,不是她能力不够。

    而是她的实力,她的地位远远不够。

    如果她现在选择放弃冲击一品灵胎,以二品灵胎突破胎蜕境,并且已经坐稳王位,今天的这些事,就绝对不会发生。二品灵胎的胎蜕境,在兵人境高手面前绝对不算强,但代表的可是惊人的潜力。

    “父王,你什么时候出关啊,儿臣快顶不住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赵宁分外愤慨。

    明明心中藏有治世之神剑,却苦于孩童之弱躯无法驱使。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殿下!平陵君、魏御史、韩卫尉求见!”

    “什么!”

    赵宁神色一凛,只觉一股不妙的感觉迎面而来。

    这个时候,魏家和韩家想的不应该是怎么从对方身上咬掉一块肉么?毕竟有人认罪,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告一段落。

    他们为何会一同前来,而且还是和赵契一起?

    赵宁有些不安,但现在完全没有拒见的道理,便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三人联袂前来,客客气气地行了一个君臣礼。

    “见过殿下!”

    “诸位平身!”

    赵宁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诸位深夜来重黎殿有何事?莫非案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说话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望了韩赭一眼,其中不乏有威胁的成分。

    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韩家,若自己咬死将此事办绝,韩家的声望可真会受不小的影响。

    却不料。

    韩赭好似根本没有看懂这个眼神,摆出一副惭愧的模样:“殿下!家门不幸,没想到犬子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做出了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臣在家踌躇好久,觉得区区摄魂之术和死罪,真的便宜他了!”

    嗯?

    赵宁眯了眯眼,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韩赭继续说道:“他一死了之倒也无妨,只是此事对我大黎内部团结以及乾黎邦交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处理稍有不慎,便会遗祸百年。吾等,实在不想成为后世眼中的罪臣!”

    不想成为罪臣?

    赵宁不明白这个意思,但隐隐已经猜出了他的目的,转头看向魏桓:“魏卿呢?如今案件两个最可疑的凶手已经入狱,难道魏卿想让他们更快掉脑袋?”

    魏桓拱了拱手:“自然不是!究竟怎么判罚,全由大黎律法决定,老臣相信殿下能给出最正确的决断。只是这个案件涉及到乾炎两国的公子,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赵宁目光微凝:“我明白了,两位爱卿是对我的判罚结果不满意!”

    两人连忙否认:“殿下息怒,吾等对判罚结果并无异议!”

    “哦?”

    赵宁冷笑一声:“对判罚结果满意,却还是连夜找上了重黎殿,那就是对判罚的人选不满意咯?”

    她豁然起身,跟王座错开了一个身位,居高临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对人选不满意,三位可以商量一下,看这王座谁来坐比较合适!”

    说话间,她的目光犹如两柄锋利的刀子,不停划割着三人的面皮。

    三人暗暗心惊,没想到太子宁虽然年少,面对三个人的气场却没有弱半分,自己三人面对区区太子,居然有种直面黎王的感觉。

    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是不敢坐上王座的,眼神交流之后,齐齐拱手拜下:“此番大案,事关邦交,吾等惶恐,请陛下出关,以做决断!”

    他们发声的时候,皆运足了真气,虽然不算刺耳,却几乎传到了虒祁宫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声音,赵宁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在整个黎国,谁都不可能比她更清楚赵暨的情况。

    赵氏王族数百年来少有的天才,天资卓绝且将燃血秘术修炼到了极致,年方三十便突破至悟神境,比嬴越还要早一岁,他也是赵氏王族有史以来最接近圣人境的强者。

    没有人知道诸侯王突破圣人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百家之中,圣人和拢佑门生福泽众生,诸侯王成为圣人必定会使整个国家发生质变。

    但作为燃血的代价,赵暨寿命比往代黎王更短,可能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所以才这么频繁地闭关,最近一次更是一闭关就是一年多,若是再不能入圣……

    燃血秘术是公开的秘密,但里面的细节却很少有外人道,只有亲身修炼的王室公子才能勉强推测。

    “呵……”

    赵宁看向赵契,眼神已是无比冰冷,她以前就觉得赵契无耻,却没想过他如此无耻。

    甘当周王室傀儡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串通魏家韩家,共谋自家基业。

    “请陛下出关,以做决断!”

    三人又重复了一句。

    赵宁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漠然地看着众人:“吾年未舞象,便已监国!多年以来,朝堂上下,诸多事务,皆一人独断,从未出过纰漏!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未负君恩!此乃太子之责,更是吾君父之眼光!

    此案甚重不假,但诸卿认为,区区一案,便能压得过近年大黎所有的案子?

    这才让你们以为,非陛下不可决断?

    还是说诸卿早已不满本殿执政,早就不满陛下眼光?”

    一番话,掷地有声。

    在场三人都没有想到,到现在赵宁都能如此铿锵有力地将这个要求驳斥回来。

    这两件事情,谁敢不满?

    便纷纷拜下:“臣不敢!”

    赵宁重新坐回王位,目光漠然地看着几个人:“既然如此,三位爱卿,还要陛下非出关不可么?”

    “臣不敢!”

    三人齐齐应道,他们对视了一眼,被赵宁呵斥了一番,脸色都不是太好看,但他们眼神中,却都闪烁着野心的火苗。

    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让赵宁难看,而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现在……这个答案已经出来了。

    赵宁端坐在王位之上,举手投足威仪棣棣,一颗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这次百家盛会,怕是不能平安办下去了,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她挥了挥手:“既然这样,三位就回去吧,既然三位已经将此案交给了我,那我定然让每一家都满意!”

    她特意咬重了“满意”这两个字,听得三人一阵心惊肉跳。

    看样子,这场本来要和稀泥的案子,恐怕要朝最极端的方向走去了。

    韩家的罪行,一个韩歇怕是压不住。

    魏桓对魏腾的放任,恐怕也要拿到明面。

    还有平陵君那个掌握摄魂之术的门客……

    三人的心都揪了一下,这次获得答案的代价,好像有点大。

    但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一切就都能接受。

    三人咬了咬牙:“臣告退!”

    可就在这时。

    “陛下驾到!”

    此声嘹亮,穿透力极强,短短一瞬便传遍了整个绛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材高大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正大踏步走入宫殿之中,母仪天下的王后静静陪在他的身边,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陛下!”

    三人吓了一跳,连忙拱手拜下,心口都是一阵突突,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

    还是说,他早就出关了,赵宁刚才就是在诈他们!

    赵宁心中狂喜,外表却看不出丝毫惊讶,淡笑着从王座上站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父王!”

    “哈哈哈!吾儿大才,真有孤年轻时的风范!”

    赵暨哈哈大笑,旋即问道:“此事,你能否妥善处理?”

    赵宁抿嘴笑道:“可以!儿臣打算……”

    赵暨摆了摆手:“你既有自信,放手去办就是,迟早是要独当大任的人,不必跟孤商量?”

    听到这话,原本三人眼中的火苗瞬间就熄灭了,反倒是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这……

    赵暨面带笑容:“魏卿韩卿的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完了,那便回去歇息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能拜别。

    “臣告退!”

    他们的脚步很快,就跟逃跑一样。

    魏韩两家底蕴都强成了这样,却还是不敢动手,不就是因为历代黎王强绝的实力与威势么?

    看样子,此次赵暨非但没有闭死关,修为反而更精进了几分。

    这个平陵君,这是把我们害惨了!

    赵契也想跟他们一起走,但在赵暨的目光下,却浑身僵硬,别说挪步了,就连呼吸都困难万分。

    两个老臣走了以后,赵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听闻你带门客,要搜嬴无忌的魂?”

    “儿臣,儿臣知罪!”

    赵契再也不复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立刻唯唯诺诺地拜下。

    赵暨漠然扫视了他一眼:“此举几乎倾覆乾黎邦交,你当受何罚?”

    “罚俸三年,仗刑一百!”

    赵契脸上毫无血色。

    “哼!”

    赵暨冷哼一声:“也亏你记得赵氏族规!摄魂虽是地煞七十二术之一,却也是争议极大之法术。用之正,姑且还能容忍,用之邪,便是祸世之妖人,你说你那门客当受何罚?”

    赵契根本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哆哆嗦嗦道:“父王认为当如何罚?”

    赵暨冷哼一声:“既是妖人,便断手断脚,没收财产,驱逐出境吧!”

    “父王!这……”

    赵契慌了,他手下门客三千,个个都是奇人异士,不都是奔着前程和他的财力来的么?

    若只是驱逐出境,尚且能够接受。

    可断手断脚,没收财产,这让其他门客怎么看?

    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府上的三千门客恐怕就散了。

    赵暨冷然道:“你这是在质疑孤的决定?”

    “不,不敢!”

    “大黎律法,子罪可父偿,门客之罪亦可主人来偿。若你心疼此妖人门客,大可代其受过。反正断手脚、征财产、离开大黎的人要有一个。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你,懂了么?”

    “懂,儿臣懂了!”

    “下去吧!”

    “是!”

    赵契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重黎殿,丝毫不复在文会上绘制治水图时的意气风发。

    他离开之后,重黎殿中,便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赵宁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赵暨时,眼眶都有些泛红。

    “父王,您终于出关了!”

    “是啊!”

    “那您这次闭关,有没有突……”

    “噗!”

    一口鲜血喷出,赵暨原本气完神足的模样,顿时萎靡了下来。

    如同狂风之下燎原的烈火,顷刻变成夜风中摇曳的烛火。

    “父王!”

    赵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赵暨,只觉得他体内法力极其紊乱,跟走火入魔差不了多少,一时之间心神大乱,刚找到的主心骨,就这么忽然垮了。

    “不碍事!只是强行出关受了些伤而已,休养一晚上就好了!”

    赵暨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忍不住多看自己女儿了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对于赵宁这个继承人,他自然极为满意,纵观天下局势,能比她优秀的年轻人寥寥无几。

    这世上,谁能在舞勺之年,便能将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毕竟还是个少年人,潜意识中还是将自己这个父王当成了靠山。

    赵宁神色担忧:“父王!您这次冲境……”

    赵暨苦涩一笑:“圣人境岂是那么好突破的?诸家夫子能心无杂念,感悟天地人伦,吾等君王想要放下牵绊,又岂会那么简单?嬴越之神通,终归是他自己参悟出来的,旁人岂能轻易参悟……”

    君王想要成圣,难度往往要比普通人更大。

    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就算赵暨天赋再强,也很难免俗。

    与乾王互通有无,交换神通感悟,已经是他最接近圣人境的一次,但终究还是失败了。

    赵宁神色担忧:“其实根本不用急这一天,再闭关些时日,也许就参透了!您还是继续闭关吧,毕竟只剩下三年的时间……”

    “命中无时,就算再努力也不会有用!何况,出关以后,再入关就难了,我又岂能将最后三年光阴白白浪费?”

    赵暨摇头笑了笑:“你母后既然唤我出关,就说明有件事比冲境更应该做!”

    赵宁微微一怔,比冲境更重要的事情?

    她知道,赵暨这次闭的近乎死关,只有王后才被允许打断他闭关。

    而这个打断的唯一条件就是,打破黎国僵局的希望。

    赵宁转过身,错愕地看着王后:“母后……”

    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父女一个比一个拼命,老的恨不得把血都燃干净,小的为了抓一根稻草,连王位都可以不要,既然你笃定嬴无忌是为黎国改命之人,那我也只能相信你啊!”

    赵宁沉默了,还记得自己昨夜赶往飞鱼卫之前,跟王后的争辩。

    她要保住嬴无忌,王后极力阻止,她据理力争,最终还是以王后妥协告终。

    没想到……

    赵暨脸色已经恢复了很多,笑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是!”

    赵宁点了点头,便将她最近的想法条理分明地讲了一遍。

    与乾国联姻,在军事上压制魏家。

    和嬴无忌一起做生意,扩大王室财权。

    建大黎学宫,借百家之势,倒逼勋贵挤出官职,从而为科举变法铺路。

    前两件事情都是稳扎稳打,第三件事属实有些太冒险了,前些日子让王后听得直摇头,但赵暨却听得眼中异彩连连。

    赵宁问道:“父王!可行么?”

    “可以一试!”

    赵暨眯了眯眼:“大黎局势,绝非‘压’一字能行!近几代先王哪个是庸人?却还不是越压越压不住!不流点血,迟早有一天大黎会被拖垮,今日之时局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有一点必须要考虑!”

    赵宁赶紧道:“父王您说!”

    赵暨目光遥遥地望向殿外:“此番行为,利益受损的不止魏家韩家,得罪的是所有贵族,甚至在赵氏宗室中,也会激起极大的反弹,手段必须要婉转一些。而且你登基在即,此事若由你来做,必然会影响你登基。”

    赵宁有些急切:“那谁来……”

    赵暨抚了抚胡子:“除了孤!还能有谁?”

    “父王!”

    赵宁有些急了。

    赵暨微微笑道:“正好只剩三年寿元,我这一把老骨头若不多替你挡些东西,岂不是太亏了?宗室的那些人,孤能震住,那些贵族,孤也敢得罪!他们能做什么?最多就是暗地里骂孤一句暴君!”

    “父王……”

    赵宁有些触动,心里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只能点头道:“那好!那儿臣便闭关冲击一品灵胎了!”

    “闭关?闭什么关?”

    赵暨望了她一眼,有些感慨道:“你从小便困在奏折堆里,除了政务就是修炼,见不到更广阔的天地,你拿什么冲击一品灵胎?孤看你胎化易形已经大成,还是趁着百家盛会出去玩玩吧,说不定偶有感悟就突破了,孤就对外宣称你闭关了,省得变法连累到你!”

    “是!”

    赵宁鲜有地露出了轻松的笑意,百家盛会,她的确挺想以“赵凌”的身份放松放松。

    “对了父王,还有一些事情!”

    既然要放松放松,今天自然要把事情讲完,接着她就把罗偃、李采潭和嬴无忌联姻对象的问题说了一遍。

    “罗偃……”

    赵暨神色有些凝重:“终究是老了,现在为我教都能渗透进他身边了。李采潭暂时不用动,明日我且将罗偃传唤过来,看看情况究竟如何。至于嬴无忌……还真有些难处理!”

    他太清楚自己那些女儿的德行了,就算临时封一个长公主,都感觉有些像忽悠人。

    只能明日将嬴无忌叫来问一下他有没有心仪的公主,实在不行直接让他挑一个,毕竟自己那些女儿,容貌还是相当好看的。

    ……

    夜已经深了。

    飞鱼卫内院却还是灯火通明。

    “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吧,我今晚去隔壁住!”

    花朝站起身,俏脸有些晕红。

    毕竟嬴无忌身上伤太多,除了一条短裤什么都不能穿,虽然纱布包着他大部分肌肤,却还是会给人一种衣衫褴褛的感觉。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有些羞人。

    “别啊!李瓶儿的故事才刚刚讲了一个开头。”

    “明天再讲吧!”

    不提李瓶儿还好,一提李瓶儿,花朝更想走了。

    其实给嬴无忌涂上药之后,她就想赶紧离开的,生怕这里的气氛把自己困住。

    却不曾想,嬴无忌非要跟她探讨戏本。

    说起戏本,花朝又舍不得走了。

    结果她就听了一个章回的金瓶梅,虽说还没有什么露骨的戏份,但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毕竟嬴无忌总是写那些不害臊的东西。

    “花朝姐……”

    “明天再讲!小柳也伤得厉害,一直在呕吐,我得去照顾她!”

    “好吧!”

    见花朝态度坚决,嬴无忌只能点了点头。

    这小柳倒也算忠心,一直护花朝到最后一刻,如果她真的遭遇不测,或者在花朝面前被魏腾那王八蛋……

    花朝肯定会愧疚一辈子。

    还好,只是有些呕吐而已,而且这呕吐是因为脑震荡。

    望着花朝离开,嬴无忌万分不舍。

    却不曾想,花朝把房门打开之后,却站在了原地,没有出门。

    “莫非……”

    嬴无忌坐直了身体。

    却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千户。

    花朝行了一个礼:“巫千户!”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巫千户!我身上的上刚包扎好,你不会就想把我送到狱中吧?”

    老实说,他只知道姬肃背锅了,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但有姬肃背锅还有些不够,如果只有他,自己肯定还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被赶回乾国不太可能,但惩罚大概率是逃不掉的,无非就是会不会伤筋动骨的区别。

    巫霜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可以回家了!”

    “哈?”

    “什么?”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这就直接可以回家了?

    嬴无忌有些不敢相信:“回家之前,难道不需要打板子,缴罚金啥的?”

    巫霜序摇了摇头:“不必!韩歇已经承认,是他指使姬肃陷害的你,你最终选择强杀魏腾,也是韩歇用毒气让你神智失控。”

    “毒气,什么毒气?”

    “韩歇也跟这件事有关?”

    “这特么什么情况?”

    老实说,嬴无忌听得有些蛋疼,我中毒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巫霜序摇了摇头,便把今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花朝听得神色有些复杂,没想到罗偃居然真的力保嬴无忌了。

    嬴无忌听完以后,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他还是问道:“所以这毒气,是韩歇自己放的,还是有人操控着他的手放的?”

    “这谁知道?”

    巫霜序抿了抿嘴:“人都已经死了,他说是自己放的,就是他放的呗!”

    “行吧!”

    嬴无忌笑了笑,这下自己身上一点污点都没有了,他也猜出了暗中操作之人的身份。

    向巫霜序拱手道谢,他便去另外一个屋扶起小柳,跟花朝三个人一起离开了飞鱼卫。

    虽说大半夜的,留在这里养伤更好。

    但这里毕竟不是家。

    出了飞鱼卫的大门,嬴无忌还以为要走着回家,却不曾想已经有马车在候着了。

    吴丹瞅见嬴无忌出来,眼眶都要红了,拎着铁管就冲过来了:“乌鸡哥!你特娘的快吓死我了!”

    说着,就给了嬴无忌一个熊抱。

    嬴无忌疼得呲牙咧嘴:“裂开了,我要裂开了!”

    “你什么裂开了?”

    “我特么伤口裂开了!”

    “……”

    吴丹这才把嬴无忌放开。

    嬴无忌瞅着他手里的铁管,有些疑惑:“这玩意儿是什么?”

    “烟花!”

    吴丹哼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能炸死人的烟花,胎蜕境保准伤筋动骨,我寻思罗偃那老匹夫再针对你,我就给他来一下子!虽然他是胎蜕境,但身体虚的要命,保准他原地升天。”

    嬴无忌下意识抓住花朝的手腕,咧了咧嘴道:“别了吧,人罗偃这次总归是帮我了。”

    翟云笑呵呵道:“说起来罗相这个人,虽然晚年倒在了温柔乡当中,但其实一直都算勤政爱民恪守忠义,这种事情不可能想不明白的。白天要不是我拦着,吴丹这货说不定真会犯浑。”

    “嗯!”

    嬴无忌点了点头,旋即冲马车旁的十三爷和公孙棣拱了拱手:“十三爷,公孙大人,这次多谢了!”

    十三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起来相当高冷。

    公孙棣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公子乃大乾王族,怎能在异乡遭受他人之辱?换作任何一个乾国人,都会替公子说话的!”

    这小老弟虽然是嬴无缺狗东西那边的人,但为人还算正直,能处。

    十三爷拍了拍嬴无忌的肩膀:“别愣着了,快回家吧!”

    “嗯!”

    嬴无忌点了点头,便在几个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前行,并没有赶往乾国使馆,还是回了尚墨书局。

    下马车的时候,公孙棣忍不住说道:“公子!你是使馆最高话事人,商印也回到了你手中,还是住在使馆为好!”

    “不必,在这里住着自在。”

    “也好!”

    公孙棣没有强求,只是拱了拱手道:“既然公子已经回家,那我就先告退了!”

    十三爷没有跟他一起走:“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给公子说。”

    “是!”

    目送公孙棣离开,嬴无忌多看了十三爷一眼,没有多说便直接回了后院。

    把翟云和吴丹打发走,又把花朝和小柳安置好,他回到了院子中。

    十三爷正坐在石凳上,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三爷,找我有事?”

    嬴无忌笑着坐到他对面,平时十三爷根本不会离开使馆,今日留在这里,自然是有事情要说。

    十三爷点了点头,望向其中一个房间:“那个小丫头要突破了?”

    嬴无忌笑道:“精气神三重十一层,倒是都已经接近圆满,但想要突破,还是需要机缘,多少人天才都倒在了这一步。”

    老实说,白芷修为提升的速度让人害怕。

    她以往的主业就是当侍女,打水、做饭……除了陪床什么都干,修炼都不知道是从哪挤出来的时间。

    但就这么搞,修为还是不声不响地到达了三重十一层,这才闭关多长的时间,三重十一层就都圆满了。

    这特么是什么怪物?

    嬴无忌对她极其看重,所以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严禁任何人打扰她。

    不过想要突破十二层,还是得看机缘。

    十三爷笑了笑:“你母族倒是舍得!”

    “嗯?”

    嬴无忌挑了挑眉毛,他知道白芷是自己母族派遣过来的,但却不知道白芷的来历。

    听这意思,十三爷好像知道。

    他顿时来了兴趣:“十三爷,细嗦!”

    十三爷眼睛微眯:“今天你不在内厅,内厅的情况,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一些,听巫霜序讲过。”

    “那就好!”

    十三爷似笑非笑道:“那你可还记得,姬肃是用什么操控魏腾精神的?”

    “猫女?”

    嬴无忌打了一个激灵,这种妖精养殖可是有名的黑产,吸收馥郁精纯的妖气,不仅对身体大有裨益,还有可能在胎蜕境觉醒妖族的本命法术。

    这……

    他激动了起来:“你的意思说,白芷也是猫女?”

    十三爷摇了摇头:“她跟那些猫女自然不一样,若寻常小妖,便有如此强大的修炼天赋,这世界恐怕早就乱了。具体是什么妖我也不太清楚,”

    “这么说,我家白芷很牛逼了?”

    “她的父母,至少是大妖,不然她以妖身修人族功法,修为进境不可能这么快。一开始她住在使馆的时候,我只是怀疑,毕竟三重十一层算不得惊艳,但现在……”

    “别整那些没用的!”

    嬴无忌有些兴奋,双眼之中充满了求知欲:“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是什么妖,有尾巴没有。”

    十三爷噎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满都是鄙夷:“我怎么知道?她脱胎太成功,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不然她在这里明目张胆修炼这么久,早就被人抓走了。”

    他拍了拍嬴无忌的肩膀:“你们母族把她给你,自然是希望你用来采补,改善体质,所以说一定不要浪费。另外有一点必须提醒你,这种被驯化的妖,就算脱胎再成功,突破胎蜕境的时候也会恢复妖身。届时,一旦妖气逸散,必定人人得而诛之。”

    嬴无忌心里一咯噔:“那可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不突破胎蜕境吧?妖气能不能压下去?”

    十三爷点头道:“自然能!人之所以有别于妖,便是因为教化,诸子百家便是教化万民之绝学,这世上唯一能中和妖气的,便只有百家气运。想要不被人看出任何破绽,至少要有三道气运,镇住妖身、妖气、妖灵,若是功成,便能拥有修成妖仙的资质。”

    “这样……”

    嬴无忌若有所思,他自己有外挂,其实并不是特别需要百家气运,最多也就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不过这次百家盛会,既然是奔着碰瓷去的,百家气运确实也能争一争。

    在他的预想之中,就是帮身边的人寻求突破的机会,这么一看……刚好!

    十三爷站起了身:“言尽于此!只能说这次百家盛会不会太平,我不是特别建议你去冒险,毕竟你母族把她送来的初衷,只是为了让你采补而已。”

    说罢,他便直接离开了书局。

    不知为何,嬴无忌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有些落寞。

    嘶……这十三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嬴无忌托着下巴沉思,他口口声声说只是为了采补,却明里暗里提醒自己百家气运,为白芷以后的修炼道路指明方向。

    所以,十三爷为什么希望一个妖过得好?

    有故事啊!

    不过争百家气运的事,的确有些迫在眉睫了。

    当然,嬴无忌只是想让白芷过得好。

    而不是因为他是福瑞控。

    绝对不是!

    正在这时。

    吱呀……

    门开了。

    白芷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居然恰好出关了,她有些沮丧道:“公子!我还是没有突破十二层!”

    嬴无忌上前,抹了抹她的脑袋,温声安慰道:“不妨事!迟早有一天会突破的!乖,让公子看看你!”

    “啊?”

    白芷忽然脸蛋红了红,公子这么想我么?

    她咬了咬嘴唇:“公子想看的话,就多看一会儿吧!”

    “不看了!”

    “啊?为什么?”

    “没什么!先睡觉了!”

    嬴无忌直接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没看到尾巴,失望,生气,哭唧唧……

    等等!

    白芷究竟是什么妖,这么傻乎乎的,该不会是猪精女孩吧?

    ……

    翌日清晨。

    嬴无忌睡得正香,就被一双小手给摇醒了。

    白芷声音清脆:“公子!公子!门外有人求见!”

    嬴无忌不耐烦道:“谁啊?”

    “她说是相府花婉秋!”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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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给我最喜爱的姬肃一个轰轰烈烈的退场。

    笔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