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文官提笔能安邦,武官上马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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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之武虽最早来自军中,却与军中之武又大有不同。从语源来看,“武术”一词最早见于南朝人颜延之的《皇太子释奠会作》,其曰:“大人长物,继天接圣;时屯必亨,运蒙则正;偃闭武术,阐扬文令;庶士倾风,万流仰镜。”文中的武术,即指军事。“武术就是军事技术,也就是古代战争技术。所以兵器被称为武器,军事被称为武事,军备也被称为武备。所以,武,本意就是拿起武器奔跑,去战争,去杀伐。所以武术即为杀伐之术。也为战争之术。
“商周时期,利用‘武舞’来训练士兵,鼓舞士气。故认为武术可以以舞蹈形式演练。周代‘设’序,‘序’等学校中也把射御,习舞干列为教育内容之一。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都很重视格斗技术在战场中的运用。齐桓公举行春秋两季的‘角试’来选拔天下英雄。在这时期,剑的制造及剑道都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秦汉时期,盛行角力、击剑,有宴乐兴舞的习俗。鸿门宴中即有项庄舞剑。其形式更接近于武术的套路。汉代枪的应用达到巅峰,各种枪法开始出现。据传华佗首创‘五禽戏’,是中国武术的滥觞。
“大宋立国以来,虽然主张以文官节制武将,但文官军事之术向来不弱。韩琦乃是大宋有名的文臣,韩琦为相十载、辅佐三朝,为北宋的繁荣发展作出了贡献,与富弼并称'富韩'。欧阳修赞其'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气,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其文'词气典重',为诗不事雕琢,自然高雅。工于书法,尤善正书。家中藏书上万卷,在安阳筑有‘万籍堂’,并有《安阳集》传世。就是这样一个文人,却有一部《枪棒要术》传世。
“《枪棒要术》是大宋军队中极隐秘的存在,虽然现代毕昇先生的印刷技术在世上大肆盛行,但这本书却丝毫没有付诸印刷,只存在区区的几本手抄本,如果不是很有机会,那么真的难得有幸看一眼。一会儿见到沈姑姑的时候,你们千万在有机会的时侯过去诚恳地求取。”
说到这里,李宝扫了三个孩子一眼,问道:“我刚才说得听得懂了吗?”
三人齐声说道:“听懂了,以后定当学军中之武。”
李宝嘻嘻一笑,神秘说道:“刚才看到下棋的两个老婆婆了吗?其中一个大大有名,乃是当朝学问大家沈括的孙女。她善于下棋,通百艺之术就不说了,最要紧的是当年她祖父沈括知延州兼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领西北军时,得到了一本韩琦的《枪棒要术》,如今正在她手里。她曾带之入宫,李舜举、李宪、童贯都从其习得,以后仗之建立军功,尤其以童贯成就为最高。那李舜举正是我叔父,我又得她疼爱,也跟着学了个皮毛。刚才所用,正是其中最简单招数。
李宝领着几个人边走边说,转眼回到宾舍。刚进大门口突然听到一个年老婆婆高声说道:“那个熊孩子领着几个人可能跑不见了,我们该吃饭吃饭,谁还该得着等他?”
李宝一听沈姑姑在骂熊孩子,就知道是自己,因为自认识这个姑姑以来,还没有听她这样骂过别人。以致没到门口,便苦着声腔满腹委屈叫道:“姑姑就是不疼我,吃饭也不等等!刚才看那盘棋刚刚摆上,也不知下到何时,所以带孩子出去历练,不想到您老人家早就回来了。”
沈姑姑本来还要骂,又怕几个孩子误会,正色说道:“除了你之外都是稀客贵客,大家一路辛苦,自然又累又饿,我哪里敢怠慢?看你们到来,就撤场回来了。饭菜早已吩咐人备好,本来让诸位先吃,大家却非要等你们回来以后。就这么一小会,能带孩子出去做什么?”
李宝一本正经说道:“我想这几个孩子虽然自小跟燕堂学武,终究还没有出来历练过,就索性带着去杀了几个人。那血淋淋的人头一落地,他们胆气立时壮了。”
沈姑姑吃了一惊,知道李宝这当口既可能胡说八道,也可能真杀了人,还真拿捏不定。看弃疾最小,转头问道:“你们跟他杀了人了?杀人不是不可以,坏人该杀时还要多杀。”
弃疾看看李宝,意待示下。但李宝神态自若,不置可否,弃疾知道这老婆婆是李爷爷的姑姑,更不敢怠慢,回答道:“没有杀人。只是把几个坏人打折手脚扔到他主人的屋顶上了。”
沈姑姑见李宝洋洋得意,白了他一眼,笑道:“转眼的功夫,哪里就寻得来坏人?可不能见了女真人就当坏人,别让孩子历练不成,反而给带坏了。”
突然又寒下脸道:“世上人等千奇百怪,所临境况各异,有些人不是一辈子都是坏人,也许一时情急做些错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累有极恶,就不能轻易杀了。我宁愿你们手段软些成不了大事,也不允许滥杀无辜。尔辈建功立业若不以天下苍生为念,那成事又有何用?”众人皆点头称是。
郓王笑道:“那些人也许不坏,李老三自有办法,一会就把他变坏了。”
李宝立时道:“姑姑明察秋毫,当然不会信你的话。亏你不是大宋天子,否则活脱脱就是个昏君。我们爷们出去逛街,阿鲁补府里两个恶奴看见银子便欲图财害命,眼看就要杀了老少爷四个,只得稍加惩戒,算是轻饶了他。”
郓王并不在意,嘻嘻而笑道:“能被你晃荡着银子引诱,毕竟是坏人,也算活该。他们这是遇见活祖宗了,做坏人谁能比得了李三爷。”
沈姑姑嗔道:“两个人自小一碰面就瞎胡闹,如今五六十岁了依然如此,不怕孩子笑话。”
李宝、郓王自小常在沈姑姑跟前随性惯了的,靖康之后世事多变,娘仨就再也难得见面。眼下的情形格外亲切熟悉,话也比平时较多。
李宝啥煞有介事道:“我身经百战,走南闯北几十年,有一件事始终没弄明白,今日免不了要请教姑姑。”
沈姑姑看他说得认真,忍不住道:“你这么能,还要请教我什么事?”
李宝朝郓王努努嘴,道:“就是郓王是否亲自动手杀过人。”
沈姑姑轻声一笑:“你这还是向他身上招呼,去问他啊,我可不知道!”
郓王正色说道:“靖康之前,我虽掌管皇城司,不过从未杀人。但自北边脱困途中,对那些围追堵截、拼死阻拦的金兵,难免要痛下杀手,他们该是死得其所,我杀之也是心安理得,算不得滥杀无辜。”
沈姑姑忙道:“别光顾着说话,大家饿了一路了,赶快入座吃饭吧。我坐这里,郓王也先来坐吧,别人才好入座。”说话之间,便在主桌的主陪位上坐下。离主桌不远,摆着另外一桌。今日人多,两桌菜一摆,大显热闹。
郓王用眼瞄了一下空着的主宾座位,又往四周环顾了一圈,仍然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坐过去。沈姑姑见状笑笑问:“今日这是怎么了,以你王爷之尊竟是不敢坐?”
郓王一听沈姑姑既然又如此一问,立即明白她老人家一定有所指,马上接话说:“我今天可不敢坐。”
所来众人之中,郓王乃大宋徽宗亲子、当今皇帝赵构的哥哥,尊崇无比,他虽然并不在乎,别人却不敢无故僭越。辛赞虽曾在宋中过进士,短暂做过朝散大夫,但毕竟无甚实职,此时在金官至知府,既是客情,年岁又长,郓王以下,本该由他坐。
辛赞看郓王迟迟不落座,一时不便就座,也只好站着。沈姑姑招招手,一边安排辛赞,一边道:“他长亲在堂,那个座位不敢坐,今日勉为其难,就坐次宾位,也委屈辛知府再下一坐。”辛赞逊谢坐了,却又不明缘由,暗暗纳罕。
沈姑姑向着里屋叫声:“人到齐了,该出来吃饭了!”此时内室帘门“唰啦”一响,刚才与沈姑姑对弈的老婆婆走了出来,郓王赶紧上前施礼,叫声“潇姑姑好!”
那老婆婆笑着说道:“你是郓王赵楷吧?我是你师父亲表妹,面目很有些相像,所以能猜得出,你算是没有忘了师父。”郓王忙道:“这哪里敢。”
那边燕堂见状吃了一惊,赶紧拉了成银、怀英、九儿、弃疾一道拜见。
郓王身出皇室,又曾领皇城司,阅人无数,为人又机灵通透,最善凭面相认人。刚才在书院看棋时就疑她是师父表妹。此时又听沈姑姑说长亲在堂,更加确定无疑。而燕堂虽长时间与师祖相处,但既对象棋毫无兴趣,又全然没有注意那老婆婆面相似谁,此时见到郓王行礼,又听提到师祖,这才恍然大悟。郓王师门弟子在场不少,自他以下,辈分更小,赶快同来见礼。
那老婆婆见表兄的徒子徒孙人数既多,执礼又恭,大为高兴,先向燕堂问道:“你叫我师姑祖,你是哪位,师父又是谁啊?”燕堂答道:“我叫范燕堂,师父宋江。这位是李成银师弟,他师父是关胜师叔。弟子不才,也收了怀英、九儿、弃疾这三个小徒。”
于是,沈姑姑安排那老婆婆主桌主宾,郓王副宾,其次辛赞,再留下燕堂端茶倒水。
主桌安排完毕,向李宝说道:“熊孩子与成银领着小孩们到那桌。”
李宝一边招呼另一桌就座,一边嘟囔:“吆喝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这么大个屋子,谁没有几个孩子用来吆喝?”
大家落座以后,沈姑姑就引见众人彼此认识,并特意介绍那个老婆婆的姓名来历。
原来这老婆婆就是范燕堂师祖阮飞的嫡亲表妹,郓王赵楷刚刚唤做潇姑姑的,大宋名相章惇与阮遄所生的闺女章潇。参阅拙著《在北英雄传》